一百二十七章懸念
一百二十七章懸念
推開林風家的籬笆門進了屋,就見大炕上依然直挺挺地躺著兩個人,卻不見蓮花的蹤影。
采薇放下藥,四處看了下,也沒見屋里有什么可吃的,有什么碗筷之類的。
看樣子,蓮花早上找她來確實試探林風是否能醒來的。
她看著林風母子,不由嘆口氣,這娘兒兩個可有罪受了。
都說“自作孽不可活”,林風把原身推倒在地磕破頭沒命的賬還沒算,自己就遭了蓮花的毒手。
這難道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林風這個樣子,采薇倒不心疼。倒是林大娘病得半死不活、昏迷不醒的讓人擔憂,這婦人也是寡婦一個,好不容易拉扯兒子長大中了秀才,還沒享過一天福,又病倒了。
幸好遇上她,能治這個病。
也幸虧陸瑛跟了來,頭一次,采薇覺得身邊有這個男人挺好的。
她端起碗來,對陸瑛偏偏頭,“你先把林大娘的嘴給扒開,我好灌藥。”
陸瑛悶不吭聲,十分聽話地上前,一手擒住林風娘的后腦勺,另一手捏著她的鼻子,回頭只吐出一個字,“灌!”
采薇抽了抽嘴角,這家伙,這么暴力!
不過這也是最簡單省事的。
她當即就端起藥碗把半碗藥給灌進去。
放下碗,她又去摸了摸林風的脈搏,依然沒有要醒的跡象。
“這人死了嗎?”陸瑛對這個林風也沒什么好感,見他挺得跟棍子一樣,手欠地戳了他一下。
采薇不滿地瞪他一眼,雖然她也不喜歡林風這樣的男人,卻還是老實回答,“一時半會倒是死不了,不過后腦勺受到撞擊,估計是淤血了。若是行針的話,還有一線希望。”
話音方落,籬笆門外就響起一個尖銳的女聲,“行針能好嗎?”
采薇和陸瑛均側臉看去,就見蓮花一臉憔悴地走進來。
她今兒穿一領月白繡花偏襟小褂,下著一條翠綠湖綢裙子,頭上簪著兩朵珠花,身姿窈窕,步步生蓮。
乍一看去,也是個美人胚子。
只是近看,那面相又顯得刻薄了些。再加上這人蛇蝎心腸,目光更顯得兇狠。
陸瑛只瞧了她一眼就轉過頭去,蓮花卻兩眼放光地盯著陸瑛身上,一臉的花癡,“原來,原來陸公子也在啊。”
這幾日,村里早就傳遍了,說采薇和小陸子定了親。
蓮花聽說心里都不知道冒了多少酸水。
她總覺得陸瑛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答應娶采薇的。
像他這樣的品貌,怎么可能會娶李家村第一丑女,卻看不中她?
她自以為是地發著花癡,全然不顧采薇也在旁邊。
采薇聽得她那句嬌滴滴的“陸公子”,差點兒沒有酥死。
在這山村小莊的,一個公子真夠鶴立雞群啊。
“咳咳……”采薇輕咳一聲,往陸瑛身旁靠了靠,不著痕跡地把蓮花給擠開。
這是她名正言順的男人,憑什么讓她這樣蛇蝎心腸的女人給覬覦?
陸瑛唇邊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那個,行針能化瘀解毒,很有可能讓林秀才醒來。我查看了下,林秀才腦后有傷,像是被什么重物給砸中了。”
采薇點到即止,說完就斜了一眼蓮花。
果然,蓮花本來還含情脈脈的雙眸頓時就瞪圓了,一張小臉煞白得鬼一樣。
“真的,真的嗎?”一句話,她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上下牙齒都在磕碰。
“我的話你信不著嗎?”采薇驕傲地揚了揚圓潤的下巴。
對于她的醫術,蓮花還是信得著的,不然也不會特特跑來找采薇的。
蓮花聽采薇說得篤定,就乍著膽子走到炕前,去看林風。
林風緊閉雙目,面色焦黃,看上去死人一樣。
蓮花哆哆嗦嗦地指著林風,“就他這樣,行針,真的能好?”
“嗯,有希望。”采薇漫不經心答道,又反問,“他好了,最高興的不應該是你嗎?”
“是……是吧?”蓮花心神不寧,心里七上八下的,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
采薇了然地笑笑,戳了下陸瑛的手,“咱們走。”
陸瑛也看出蓮花的心思了,嗯了一聲,就同采薇出去。
蓮花這才回過神,戀戀不舍地看著陸瑛那俊秀挺拔的背影。
傍黑時分,采薇又同陸瑛來了。
這次蓮花倒是沒走,坐在炕前瞪著林風和他娘發愣,連采薇進屋都沒聽見。
采薇放下藥碗,伸手在蓮花眼前晃了晃,“還差我四十兩銀子。”
蓮花嚇得“啊”地大叫一聲,才看到是采薇和陸瑛來了。
采薇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鬼叫什么?怕吵不醒林秀才怎地?”
不提林秀才還好,一提林秀才,蓮花就有些魂不守舍。
她站起來,遲疑了一陣,還是咬著下唇問出來,“那個,采薇,你,你能行針嗎?”
“哦,略通一些,就是手頭上沒有針。”采薇淡然自如地說道,一邊就和陸瑛配合著才林大娘喂了藥。
蓮花失神地一屁股坐在炕前的小杌子上,半天,忽然雙眼一亮,“我給你找針,怎么樣?”
“那敢情好啊。”采薇眼波閃了閃,對陸瑛眨眨眼,卻轉過臉笑看著蓮花。
“那,明兒一早,你來給林秀才行針,我把該下的銀子給你。”
蓮花這話有些迫切,手還不由自主抓上了采薇的。
采薇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淡淡點頭,“行。明早飯后我來。”
兩人約定,蓮花悄然松了口氣。
一個主意已經在她心中慢慢滋生。
回家之后,采薇就把陸瑛拉到一邊,悄悄地說了許多。
穆寡婦還以為采薇想通了,和陸瑛開始黏糊起來,看得心里樂開了花,特意煎了兩個雞蛋,給采薇和陸瑛一人一個。
吃完飯,采薇就開始練瑜伽。
今兒忙得太晚,顧不上去河里洗澡。再加上她在河里洗澡被鐵牛碰見,又看到蓮花行兇那一幕,她對去河邊就有些發憷。
先是打坐,再是彎曲、后伸,之后又來了個倒立。
一通坐下來,約莫過去了半個時辰。
簡單地洗漱過,她就回屋躺炕上了。想起和陸瑛說過的那些話,她的心就噗通亂跳。
說實話,她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
一夜心里亂糟糟的,第二天天不亮她就醒了。
胡亂梳洗了,到偏屋一看,不見陸瑛蹤影。
她就納悶了,這男人自打能行動自如之后,經常一大清早就不見人影。
看這樣兒,后半夜就出去了。
出了村就是山,他能鉆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