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章鉆出
二百三十章鉆出
卻說陸瑛帶著人馬復又來到那山洞附近的一座山頭,下了馬,找了個背陰的地方靠著。
陳勇湊過來,小聲道,“大人,附近衛所的兵已經到了。”
“嗯。先在這里候著,天黑再說。”陸瑛一邊吩咐,一邊起身爬到一個凸起的山頭,觀看地形。
他記得山洞里有條暗河,當時因為有毒還愁得他寢食難安的,還是采薇給他出了點子,他才得以潛入,抓了兩個“舌頭”的。
既是暗河,那應該流經山外。
不知有沒有入口可以通往山洞內。
憑他的直覺判斷,采薇就被趙鈺藏在山洞內。不然,趙鈺不會跑到這山洞來候著。
他一邊觀察,一邊仔細地聽。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山洞側面不遠處,還真讓他找到一條山澗。
嘩啦啦的流水聲,沖刷著歷經風雨的山石,遠遠看去,像是一條白練,披在那青翠的山林間。
陸瑛大喜,若是沿著這山澗上行一段,就可以潛入山洞了。就不知道這山澗的入口是否能鉆得進去人。
不管怎樣,他都要試一試。
趙鈺也許覺得他不會去而復返,那他就來個兵不厭詐,殺他個回馬槍。
他帶著人蹚水摸往那山洞附近,越走越覺得那水流越大。
這么說,那出口定是不小。
他帶著人飛速靠近,等到了近前,發現那山澗果然是從一面山墻里流出來的,只是那出口不大,勉強兩個拳頭大小。
陸瑛觀察了一陣子,發現那洞口的石頭已經松動,歷經流水的沖蝕,已經不再堅固。
他立即下令讓眾人拿刀撬,忙活了一個多時辰,那洞口就勉強能鉆進去一個人了。
陳勇命一個身量細長的錦衣衛往里鉆,那人脫了外袍,扎緊褲腳,剛鉆進去半個身子,卻又飛快地退回來了。
陸瑛見他面色有異,忙問“怎么了?”
那人卻伸手指著洞口里面,嘴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
陸瑛納悶,難道里頭有水怪?
看這水,不過一人多深,能容得下多大的水怪?
還是有毒蛇?
“你小子倒是快說啊,有大蟒蛇嗎?”李汝舟也急了,對著那人兜屁股就是一腳。
陸瑛瞪了他一眼,什么時候,他敢對他的人出氣了?
等回去再跟他算賬!
“有,有鬼,撞了,撞了屬下的頭……”那人結結巴巴地,面色蒼白中透著青紫,顯然嚇壞了。
眾人正瞪著那入口驚疑不定,就見忽然從入口鉆出一顆黑乎乎的東西,嚇得大家伙哐啷一聲拔出繡春刀,打算等那黑東西一出來,就一刀砍斷它的腦袋。
可誰料等那黑東西鉆出來時,就發出幾聲怪叫,“哇哇哇……”
陸瑛定睛一看,卻見一個人從里頭鉆出來,原來黑乎乎的東西正是那人的長發啊。
等那人發現面前站著不少腿,也嚇了一跳,忙抬頭一看,正好對上陸瑛那雙探究的眸子。
四目相對,陸瑛愣了下神。
采薇也認出陸瑛來,見他發呆,當下就呵斥道,“傻站著干什么?還不把我給拉出來?”
陸瑛驚喜過度,這才反應過來,上前一把握住采薇的手,緩緩把她拉出來。
采薇站定之后,抽出手擰著自己的衣角,好半日,她才住了手,一抬頭,就見面前一個個黑衣人都跟看傻子一樣看著她。
她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身上濕漉漉的,那衣裳緊緊地貼在身子上,把她那曼妙的曲線都勾勒出來。
這些日子,她又瘦了些,楊柳細腰,前凸后翹的,這么一看,活色生香。
她忙往陸瑛身后躲了躲,陸瑛也發現了,趕緊把身上的外袍脫下來,給她披上,這才帶著她離開了此處。
到了背風的地方,采薇已經凍得直哆嗦了。
到底過了中秋,一天比一天涼,她在水里泡了大半天,早就凍得不行了。就算披著陸瑛的外袍,里外也都濕透了。
陸瑛拉著她就要上馬,人太多,得趕緊把她帶回去換衣裳。
采薇卻拉拉陸瑛的袖子,見他側過身來,忙道,“里頭還有兩個人,跟我一起被抓進來的,不知是不是你的人?”
她剛才就看到這群黑衣人都聽陸瑛的,雖然不曉得陸瑛到底干什么,但約莫知道那兩人是他派來保護她的,不然,也不會因為看到她被抓,投鼠忌器,就束手被擒了。
眼下她已經出來,自然不會放任那倆人在里頭等死。
方才在里頭,趙鈺為了逼迫她跟著他進京,已經把那兩人折磨半天了。
陸瑛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那兩個暗衛。
現在采薇已經出來,他心里的石頭就放下大半,于是就朗聲吩咐陳勇,“你帶著我的腰牌,直接跟成王要人。就說本座說的,若是不交人,本座就叫人踏平這山洞!”
成王這下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吧?
畢竟,采薇可是從他那山洞逃出來的。
陳勇爽快地答應著,點齊人馬,揚長而去。
陸瑛則讓其他兩個兄弟去撿了些干柴,又把他們的外袍脫下來,帶著采薇來到一處山石背后,生了火。
李汝舟也趕過來,脫了外袍,遞給采薇。又囑咐采薇,“把身上的濕衣裳脫下來,烤干再穿。”
這個時候也沒什么好矯情的,采薇就讓他們走遠,站在巨石背后,還得背過身去,見他們照做,這才窸窸窣窣脫了濕衣裳,把他們的外袍穿了,又披了另外兩個男人的袍子,這才覺得渾身有了絲暖意。
陸瑛特意給她找了一塊光滑的石頭,上面墊了些干草,扶著她坐下,兩人靠在一塊烤著火。
李汝舟就坐在對面,面色鐵青地看著這一幕。
陸瑛愛憐地拿自己的衣襟擦著采薇那一頭濕漉漉的烏發,一長一短問起她今天的遭遇來。
采薇也細細地跟他說了。
原來她在家門口上了李家的馬車之后,半路上,車夫有些內急,就下來找個僻靜處方便。
采薇靠在車廂壁上打盹,誰料一會兒那馬車就得得行走起來。
她還以為是車夫回來了,也沒當回事兒,可行了一陣子,她挑了簾子,無意中往外看了眼,這才驚覺不是通往桃山集的路。
這下子她急了,跳開門簾,見車夫已經換了人,完全就是個陌生臉。
她又急又怕,可車速飛快,她也不敢輕易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