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五章吻了
一百八十五章吻了
作者:
出得大殿,站在外頭風口里一吹,采薇才舒服地呼出一口氣來。
天,剛才熱得她汗流浹背,差點兒沒有憋死。
“還熱嗎?要不要到偏殿內換?”陸瑛體貼地問著,大手已經撐開了她后背的衣襟,想讓里頭的熱氣快些散盡。
“熱啊,簡直熱死了。”采薇剛想說“好啊”,忽然想起固安公主還在偏殿里,這會子跟陸瑛趕過去,豈不碰個正著?
到時候固安公主還不得找麻煩?
索性在這風地里站會兒吧。
“你怎么穿這么多?”陸瑛看著她那紅撲撲的小臉,滿臉都是寵溺的笑。
“你不是不讓我妝扮嗎?”采薇不滿地撅起嘴,橫了他一眼,“今晚我可給你丟人了吧?”
其他姑娘都穿得那般光鮮亮麗,只有她穿著土里土氣的細布棉襖,跟個村姑一樣,一點兒時尚氣息都沒有。
陸瑛笑著搖頭,拉著她的手在院子里慢慢踱著步子,“不妝扮最好,不過你穿的有些多了。”
不妝扮并不是讓她死命往身上穿的。
采薇撇撇嘴,“大晚上的,又是在外頭,我生怕凍著,平日在穆府也都是這么穿的。”
“穆府自是不能和東宮相比,這里到處都燒著地龍,自然不會冷。”陸瑛大手插進采薇那柔順的秀發內,輕輕攏著。
“我哪里知道?你又沒事先告訴我。”采薇相當不滿,一張熱得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不悅。
“是是是,都是為夫的不是,為夫這廂給娘子賠罪了。”陸瑛嬉皮笑臉,和方才大殿內的他完全不是一個樣子。
采薇審視地看著他,這個男人到底有幾面?怎么在里頭,扳著一張臉跟別人欠他多少銀子似的,這會子在她跟前卻又笑得跟個孩童似的,當真讓人琢磨不透。
她嗤笑一聲,忽地拉住陸瑛的手,道,“能帶我到別處逛逛吧?”
這地方離偏殿還是太近,萬一被固安公主看到不好。
陸瑛也深知其意,一把就拉住她的小手,悄聲道,“跟我來。”
兩人跟做賊一樣,避開門口的守衛,悄沒聲地從一處月洞門處離開了。
只是初冬的寒風還是有些凌烈,雖然在大殿內那么熱,可這一出來吹久了風,采薇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陸瑛側臉看看她身上的緊身小襖,有些懊悔,“早知道該把大襖穿上才是!要不,我給你取去?”
“別,你這一進去還能出得來嗎?”采薇拉住陸瑛的手,笑指了指燈火輝煌的殿內,“你一進去拿衣裳,別人還不都知道你要陪我走了?”
陸瑛一拍額頭,“也是。不過你要是受了風寒怎么辦?”
“哪里就凍著了?”采薇拍拍他的手背,“快走吧,走走就不冷了。”
陸瑛不放心,到底把自己外頭的襖子解下來,披在采薇肩頭。
采薇一看他身上只穿了一件乳白的貼身長袍,不由急了,“我好歹還穿著一件小襖,你這樣子怎么成?”
急得她非要把肩頭的襖取下來。
陸瑛摁住她的手,笑道,“我是個武夫,這點子冷不覺得。”
采薇心疼他,怎么都不肯穿。陸瑛沒轍了,“再這么推下去就沒功夫逛了。”
“要不,你穿上,把我攬在懷里,可好?”采薇厚著臉皮提出這個建議來,一說完,她就后悔得想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這不是投懷送抱是什么?
果然,陸瑛答應得很是爽快,“好!”
動作也相當快,拿過襖子套在自己身上,把衣襟一敞,一把拉過采薇,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口。
采薇的臉就那么毫無預兆地貼著他的胸膛,那滾燙的肌膚讓她跟觸了電一般,驚得她差點兒沒有叫出來。
她欲帶要掙,卻被陸瑛牢牢地箍住腰肢,那健壯有力的臂膀銅鐵一般堅硬,害得她掙了幾下,都紋絲不動。
“色胚!”她氣得罵了一句,拿著兩只小拳頭捶了他胸口一下。
“這不是你自己說的要讓我攬你入懷嗎?”陸瑛低下頭,唇在她的發際上游走,“現如今又來怪上我了?”
“哼,得了便宜還賣乖!”采薇拿他沒有辦法,索性悻悻撂下句話,不再掙扎。
陸瑛大手在她背上若輕若重地撫摸著,聲音有些發啞,“后日就是咱倆大婚之日,怎么還跟我這么見外?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咱倆熱乎熱乎,也免得我天天孤寂難眠。”
采薇好笑,揚起小臉來,剛要嘲笑他兩句,誰料陸瑛的唇正從她額頭劃過,兩造里恰好遇上,四片唇就那么堪堪地接上火了。
“唔……”采薇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想躲,可陸瑛的手更快,一把就固定住她的后腦勺,那兩片溫熱的薄唇,已經毫不客氣地親了下來。
兩個人極少有這樣親密的舉止,即使在李家村,天天同出同進,也沒有這么親熱過。
陸瑛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逮著那兩片花瓣樣的唇就吸吮不停。他也沒什么章法,就是對著采薇那兩片小小的櫻唇一陣猛撮。
他自幼就沒了生母,養在英國公夫人身邊,從小兒受盡了白眼和欺凌,所以一心想逃離那個家,想有所作為,自立自強。
后來一舉拿下武狀元,之后就是奔赴沙場,建功立業。回京之后雖然高升,做了錦衣衛指揮使,但和英國公府一直沒什么來往,非年節祭祀,他一般不回去。
先前英國公夫人和太子也曾送過通房丫頭,但陸瑛從未接受過。一來是沒興趣,再后來就是有了采薇,別的女子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所以,即使他位高權重,卻也是童子雞一個。
生澀的吻技讓他不知該如何發揮,只知道一味地急攻猛進。
他所有的經驗都是當年在軍營里,聽那些老兵痞道聽途說來的。
現在進入實戰,他拿出看家的本事來,憑著男人的本能,想著只要勁兒大就好。熟料一通攻城略地,采薇那嬌嫩的唇瓣受不住了,又疼又麻,更加喘不過氣來。
她受不了地拿手抵住他的胸口,拼命地推開他。好在陸瑛是個體貼的,即使腹部欲火熊熊燃燒,卻還是知道分寸,氣喘吁吁地松開采薇,一雙眸子卻是欲求不滿地看著她,聲音又澀又啞,喘著大氣兒急問,“怎么了?不喜歡嗎?”聲音里,有隱隱的失望。
采薇哭笑不得,只得據實相告,“你弄疼我了。”
陸瑛立即驚喜起來,“是不是我勁兒小點兒,你就讓我親?”
看著這個有些童真的男人,采薇真不知該說什么好。
她若是回答不同意,那勢必會傷了他的心。若是答曰同意,豈不顯得她不矜持?
一時,她進退兩難,氣得只得掄起粉拳捶著他的胸口,罵道,“你這個呆子。”
嬌俏的少女渾身上下都軟軟的香香的,陸瑛福至心靈,無師自通,忽然就明白了采薇的想法,這一回,他毫不遲疑地又吻了下去。
只是這一次,他克制了許多,不再強攻猛進,而是輾轉反側,溫柔體貼,直把采薇吻得渾身酥軟,像是一灘春水樣軟倒在陸瑛的懷抱里。
良久,兩個人才難舍難分。
陸瑛緊緊地抱著她,額頭抵著她的,聲音嘶啞,“真恨不得現在就把你娶回去。”
他真的一刻也等不及了。
天知道,他有多想夜夜擁她入懷,天天見著她。
“再忍忍吧。”隔著一層衣衫,采薇明顯可以感覺到那火辣的炙熱有多蓄勢待發。
她羞澀之余,心中又暗暗竊喜。看來,日后的閨房日子一定會讓她滿足的。
陸瑛好不容易才壓下體內的熱火,方才勉強平復了心情,捏捏她的小臉,口氣里滿是怨,“都怪你,非要我穿著衣裳摟著你。這倒好,差點兒沒把我給折騰死。”
軟玉溫香在懷,又是自己的心上人,此刻的陸瑛,不知有多滿足。
“好了,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在人家的地盤上,終歸不好。”采薇忙安慰著他,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說出來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陸瑛腦子一轉,脫口問道,“你的意思,在我的府上就可以了?”
采薇欲哭無淚,這個男人,要鬧哪樣?這都什么跟什么呀?
怎么滿腦子都是這些齷齪的東西?
是不是他從未碰過女人,這一碰,竟是食髓知味了?
采薇氣得瞪了他一眼,撅著嘴哼哼著,“就差一天就成親了,你別猴急了。”
陸瑛摸了摸后腦勺,嘿嘿一笑,憨厚得像個孩子。
采薇不由看呆了,暗想這男人到底有幾面?
詔獄里的他,嗜血冷酷,竟然讓人給人犯剝皮抽筋。可現在的他,卻又憨厚可愛。
她真的看不透他了。
不過采薇不是那等自尋煩惱的女人,既然猜不透,那她就不猜了。反正他只要對她好就成,其他的,她不想考慮那么多。
兩個人都冷靜下來之后,陸瑛又重新裹緊了身上的襖,擁著采薇過了那道月洞門,進了一所修葺齊整的花園子。
初冬的花園里,一片蕭瑟,聞不到百花齊放的香氣,只隱隱有些甜香,通過空氣傳過來。
“沒花兒了。”采薇悵然一嘆,感慨道。
這古代也沒有大棚技術,這時節,自是百花凋敝。不過,空氣里還隱隱有些芬芳,看樣子,有不懼寒的花兒還開著呢。
要么是菊花要么是梅花。
這是初冬,還未下過一場雪,估計秋菊的可能性更大。
花園非常闊朗,東西南北足足有一里多地。
花園子里美輪美奐,四處都掛著燈籠,溫和的紅潤更是把一個諾大的花園照耀得如同仙境一般。
亭臺樓閣,九曲彎橋,碧水潺潺,一切都那么美,那么不真實。
這皇家園林,果真不一般啊。“真美啊。”采薇望著湖心上一飛檐高高翹起的亭角,不無感慨著。
陸瑛也并立站在她身旁,默默看著夜景。
“若是下雪了,找三五好友聚在這湖心亭里,喝酒品名,豈不快活似神仙?”
采薇說到興奮處,手舞足蹈得跟個女瘋子一樣。
“只怕神仙沒做成,倒有人先瘋了。”陸瑛看著她那興奮的小樣兒,忍不住打趣她。
采薇白了他一眼,只冷哼了一聲,“真不會享受!”
陸瑛卻又忽地湊近她耳邊,輕咬著她的耳垂,笑道,“這兒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家。我的府里也有個小花園子,等你嫁過來,咱們一同收拾了,到了冬日下雪天,咱們就圍爐看雪可好?”
采薇一聽當然歡喜,這個男人不管怎么著,對她那都是沒話說的。
“好啊,就怕你忙。”采薇興奮了一陣,忽然想起陸瑛還得每日上衙門里公務,的確沒有多余的時間。
不過陸瑛卻直搖頭,“比起陪伴你來,其他的都不算什么。忙也有休沐的時候,怎么就不能陪你喝酒賞雪了?”
采薇沒想到如今的陸瑛,情話說起來也是一堆一堆的,跟剛開始見他的樣子,大相徑庭啊。
不過她很是受用!
陸瑛正甜言蜜語地哄著采薇開心,兩個人忽聽對面湖心亭里有動靜,兩個人俱都豎起耳朵仔細聽。
果然,從湖心亭里傳來一陣悠揚的古琴聲,看來湖心亭里有人。
這大半夜的,湖心亭里怎么會有人彈琴?這人到底是誰?
采薇不得而知,她戳戳陸瑛的腰眼。
陸瑛豎起食指在唇邊噓了聲,采薇安靜下來,兩個人都悄無聲息地隱在灌木叢旁,想看清到底是何人,竟敢在東宮花園里出沒。
當然,不包括他們兩個。
那琴聲緩緩而發,語調悠揚,聽來卻悅耳動聽。
她也不知道這曲子是什么,只管拿眼看著陸瑛。
這個男人一動不動地聽著,似乎聽過這首曲子了。
采薇盡管納悶,但她心里有數,這個時候還是別打擾陸瑛了。
陸瑛聽了一陣子,眉頭緊鎖,不由仔細打量著那個湖心亭里人的背影。
只是沒有太子的命令,他也不能擅自主張地抓捕這個人。
何況,這人只是在這兒彈彈琴罷了,又礙著別人何事?
他們還是靜觀其變吧。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那湖心亭里的曲子才終于結束。
采薇聽不出到底是何曲子,但聽上去如此悠揚悅耳,想必這位小姐也是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