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品凰謀_wbshuku
容禎氣消了些,他看著江馳禹,凝聲:「若是朕要查你呢?現在就查,讓錦衣衛,讓京軍去搜你淵王府,你敢嗎?」
江馳禹凌眸,果然,容靖這個狗東西怕他王府近衛,便背地里在儷嬪跟前嚼他養精銳。
儷嬪今日召容歌進宮,就是沖他「謀反」去的。
好一招一箭雙雕。
暗咬牙根,江馳禹鏗鏘道:「臣敢!」
時言飛快的看向他,瞳孔一縮,滿目是「你瘋了」三個字。
淵王府藏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嗎?
不說精銳,就是數百近衛暗衛都已經夠魏常彈劾死你了,還有那身份不明朗的世子呢。
給你扣個「謀反」,你自己摘的下來嗎!
「圣上。」時言不忍容歌被江馳禹害慘,及時道:「臣同李伽藍朋友一場,相信她的為人,倒是儷嬪娘娘同魏項旭血脈相親,因魏家之事魯莽沖動威逼李伽藍,讓她在圣前失儀,臣認為此事……」
「放肆!」容禎剛壓下去的火氣又被時言激了上來。
江馳禹額頭出汗,替時言心灼。
儷嬪娘娘縱然有錯,可也不是時言能說的,他一個臣子替后宮娘娘定罪,簡直離譜。
兩人好不容易站在同一戰線,奈何全無默契,怕到時候都得橫著從萬乾殿出去。
時言叩首,頓時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道:「圣上息怒,臣不是那個意思。」
容禎怒道:「你一開口便替朕蓋了棺定了論,連儷嬪的罪都定了,這事是不是還得把魏常牽扯進來,說他同儷嬪合謀啊?你不是那個意思,你是什么意思!」
「圣上息怒。」時言懊悔,四處找補道:「魏項旭的事乃臣奉命所查,絕無旁私,臣的意思是若此案有錯,首先是臣失職,甘愿領罰。」
「一個魏項旭斷腿牽扯出這么多事情,魏閣老都沒說什么,其他人倒是急著翻案。」容禎給魏常留足了面子,冷道:「你倆情深義重,李伽藍還好端端呢,就掙著搶著來保人,怎么?怕朕砍了她?」
江馳禹實誠道:「怕。」
他像是無計可施耍起了軟,容禎眼不見心為凈,幽幽的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沒讓錦衣衛當場拿下她是朕仁慈,送去玄貞觀吧,朕瞧著李家小姐的手段可不純良,讓她去觀中跪經,好好去去她的戾氣。」
姑娘家見了殿中血腥,眼睛都不眨一下,貴全的死景華宮內可是人人顫栗,唯獨盯著容禎的李伽藍,面不改色。
容禎沒瞎,李伽藍這樣的女子,再留下來玩弄江馳禹和時言,遲早出事。
江馳禹沉了沉心,還想說什么,殿外內監就說魏常來了。
時言和江馳禹的話都沒說出口,兩人相視一眼,眉間都冷冷的。
「圣上,閣老這是聽到消息了。」內監給容禎換了杯茶,低聲:「要請進來嗎?」
容禎面色不悅,「宮里的消息何時都長了腿,飛的比誰都快。」
景華宮一出事魏常就來了,內監換好茶退到一旁,他一直跟在容禎身邊,能琢磨幾分帝王的脾氣,今個魏常不來才對,他不來,圣上就裝作事不關他,讓儷嬪娘娘一道扛了。
可魏常偏偏來了。
容禎可是明著袒護了一次魏常,怪閣老愛子心切,沒經住考驗,非要來找罪受。
夕陽已落,宮內被紅霞映的金燦燦的,魏常依舊兩袖清風,老骨頭頂著寒意跪在了殿外,揚聲:「老臣叩見圣上,特來請罪。」
「請罪,糊涂!」容禎沉道:「讓他進來。」
魏常進來后目不斜視,孱弱的身軀一走三抖,昨個還挺健步如飛的,今個就不成了?
他徑直跪下,說:「圣上,老臣教子無方,讓他不知悔改鑄下大錯,事后脾氣暴戾,找儷嬪娘娘哭訴,娘娘看著旭兒長大,與他情同母子,不忍旭兒自此消沉,更不忍老臣夜夜以淚洗面,這才劍走偏鋒,都是老臣的錯,圣上這就準了老臣帶旭兒歸鄉,讓娘娘清凈。」
他說的痛哭流涕,長跪不起,一旁江馳禹和時言眉頭皺的一個比一個深。
「閣老替儷嬪擔的事還少嗎?」容禎陰怒,壓著聲說:「上次朕怎么說的?閣老非要拿告老還鄉威脅朕嗎?」
魏常垂泣,「老臣不敢,只是家門無功,還頻頻讓圣上煩憂,老臣無顏再呆下去了。」
容禎說:「儷嬪不認魏項旭的錯,口口聲聲說是淵王陷害,閣老呢?這些日子,當真是信朕,心服口服嗎?」
魏常現在不服還有什么辦法,兒子和妹子都栽了,他再把自己也填進去嗎?
「老臣服,知道是旭兒的錯,與王爺無關。」魏常挺身,竟直直朝江馳禹叩下去,「給王爺添麻煩了,老臣替旭兒和娘娘賠罪。」
江馳禹看不懂魏常,老狐貍道行太深,他裝模作樣的回拜,說:「閣老言重了。」
兩個人都跪著,江馳禹總不能跪過去把魏常扶起來,魏常低下身段,他還要骨氣呢。
殿內的太監哪能真讓魏常給淵王殿下久行大禮,趕緊過去扶住了。
魏常咬牙吞下對江馳禹的厭惡,說:「旭兒的事就此結束了,圣上隆恩給了旭兒改過自新的機會,老臣感激涕零,已經把他送回祖籍休養了,沒有建樹之前永不回京,老臣叩謝圣上。」
時言冷笑,老東西好快的動作,連夜把魏項旭送走了,當事人都跑了,圣上看在魏常兢兢業業的份上,也不會再拿魏項旭如何了。
容禎沒加重魏項旭的懲罰,體諒了魏常,道:「送回祖籍也好,年輕人就要歷練,讓他吃吃苦頭,閣老日后就知道養在溫室里的花朵終究難以成人。」
「是。」魏常揩淚,說:「老臣就是讓他回家種地,都不讓他留在汴京生事了,我魏家人,骨頭軟難吃苦,官仕之途斷在老臣這也好,老臣百年之后,這張臉已經夠拜見祖先了。」
江馳禹紋絲不動,魏常的賣慘他一概沒聽進去,他不信魏常是單單來認罪的,定憋著壞。
容禎象征性的安慰了魏常兩句,「儷嬪此舉十分不妥,朕也得罰。」
「罰罰罰。」魏常道:「娘娘甚少關心魏家事,這次實在太心疼旭兒了,她錯了就得罰,老臣不知她激動之下還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話,圣上不必心軟,罰她就是。」
「確實說了太多不中聽的。」容禎似無意的說:「她說什么朕都自有分辨,可前朝的事,后宮不可妄議,江愛卿與閣老一同為朕效力,疑心他謀逆就不對了。」
魏常驚道:「哎呦,娘娘怎么能說王爺謀逆呢,圣上擔待。」
容禎笑,「還說他豢養私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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