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品凰謀_wbshuku
容歌松開發涼的掌心,艱難的按捺住心緒,說:「我想要看璃王一宗被滅門的經過,只能去宮中看舊案,或者翰林院的記載。」
竹鶯提出自己的擔憂,「那些記載放了這么多年,多少人看過?就定的是璃王的謀逆之罪,從未有人懷疑過,一定都是真相嗎?」
兩人都知道,不一定。
可為今之計,容歌還能有什么辦法呢?璃王時期的老臣,現在仍堅立在朝堂的還有幾個,容歌難不成去找他們求證嗎?
最愚蠢的法子。
「我先理理,總不能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容歌說:「璃王一宗的嫡子,以及旁系血親,二十年前的謀逆一案,到底誅殺了多少人,才讓璃王一宗斷子絕孫,這些我總要清楚。」
竹鶯說:「那讓時言去查?」
「嗯。」容歌點頭,「時言在宮里,有些秘冊只能靠他,至于翰林院的記載,多半都是李暉那樣的廢物夸大其詞寫的,不見得是什么有用的線索,回頭我自己想辦法看。」
「好。」竹鶯回身給時言傳信去了,她還得避著六兒他們,跑到山下去送出消息。
容歌揉了揉頭,從昨夜到現在一直沉著,頭骨似乎被扯裂重新裝回去的一樣,她眼底都是青色的,簡直可憐極了。
江桉時間觀念極準,睡醒了就穿戴好等著容歌帶他出去,容歌笑了笑,拉著他檢查了一遍,確定穿暖和了才道:「不能走遠,就到觀外的林子里走走。」
江桉點頭,「阿娘說什么就是什么。」
容歌笑了笑,抱起了江桉向外面去,前殿的香客依舊是絡繹不絕,他們繞著小路下了山,找了處僻靜的地方。
是片青翠的竹林,遠處依稀能看見未消融的積雪,時而有覓食的小動物竄出來,江桉驚喜的大笑。
容歌在一旁看著他就漸漸失了神,她的燁兒就沒看過這般美景,在藥罐里長大,一定很苦。
「阿娘。」江桉在一對枯草里揪出一朵初長苞頭的小花,沖容歌咧嘴一笑,道:「阿娘,春來來了。」
「春天來了。」容歌莞爾,過去和江桉一起躲著玩,孩子軟乎乎的一團,白白凈凈的,她替江桉捂著手,說:「阿娘答應你的都沒忘,等天氣回暖,帶你去跑馬場。」
「父親呢?」江桉有些喪氣道:「自從父親接管北衙后,他就很忙,桉兒見到他的次數屈指可數。」
容歌低聲,「父親當然也去,桉兒還知道北衙?」
「唔。」江桉拍了拍衣襟,小小的個頭雄赳赳的站起來,望著容歌說:「怎么會不知道呢,桉兒熟讀兵法,貫,父親之前雖是王爺,可手中沒有實權,因此才有人背后詆毀他,可接管北衙后就不一樣了,父親是北衙將軍。」
「好一個北衙將軍。」伴隨著話音方落,一柄折扇「啪」的合上,在寬闊的林間驚起了一片歸鳥。
六兒和幾個近衛瞬間做防御姿勢。
容歌將桉兒擋在身后,回頭看去,司徒簡站在不遠不近處,依舊笑瞇瞇的看著她。
說實話,容歌從這個人身上感受不到絲毫的敵意。
沒等容歌開口,六兒眼中就閃過一道寒芒,「司徒閣主跟蹤我們?」
司徒簡有點驚訝,細長偏白的指骨叩著扇柄說:「出來走走,碰巧而已。」
「回回都讓你碰巧了。」六兒道:「那司徒閣主慢慢溜達,我們走。」
「二小姐。」六兒走近容歌,低聲:「走吧。」
容歌把江桉塞進六兒懷里,江桉也很乖,襖子遮擋住了小臉,一動不動的任憑六兒抱著。
她幽幽眸光瞥向司徒簡,兩人直視一眼,容歌溫和道:「司徒閣主,找我有事?」
司徒簡說:「已經找過了,可江夫人閉門不見。」
「那就在這說。」容歌見六兒焦急要開口,示意他著人帶江桉回去,慢道:「救命的恩情我沒能登門致謝,是我不對,還望司徒閣主海涵。」
「那是小事,不重要。」司徒簡朗聲:「既然再次碰到了江夫人,索性我就直說了,王爺的禮金夫人不收,我已經送回淵王府了。」
容歌笑了聲,婉轉清鈴,讓面前的司徒簡一怔,她說:「所以呢?司徒閣主或許是意會錯了,我不是江夫人。」
「啊?」司徒簡又愣,「可淵王殿下說你是。」
他司徒簡什么樣的人沒見過,江馳禹這樣癡情的還是第一次。
「司徒閣主拒禮不收,先是想見我家王爺,緊接著又來見我。」容歌放棄了同他繼續爭辯江夫人的事,笑意吟吟道:「斗膽猜測,司徒閣主此次入京,可是有求于我家王爺?怕也是沒想到,王爺會讓你吃閉門羹。」
司徒簡緩緩搖頭,向前一拜道:「還是江夫人通透。」
他真是為了江馳禹而來。
容歌也不驚訝,說:「你纏著我也沒用,王爺自有思量,身為侍奉在君側的人,不想同你相交也是情有可原,司徒閣主見諒。」
「江夫人,你低估了自己啊。」司徒簡說:「我還沒纏上你呢,淵王殿下就急了,要讓他知道我同你相談甚歡,等不到日落我就能見到他了。」
容歌:「……」
司徒簡目光不經意的看了離開的江桉幾眼,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向容歌行了一禮就要走。
真是碰巧遇到,就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容歌愈發覺得此人非歹,是個君子。
司徒簡猜的不錯,容歌還沒回到禪房,江馳禹就奔波趕來了,身上帶著騰騰的熱氣,見到容歌瞪了她一眼,隨即又笑了笑上前,說:「本王陪你再走一會。」
容歌發現,她現在見江馳禹的每一眼都是不同的心境,她說:「剛走回來,碰上司徒簡了。」
「司徒簡?」江馳禹凝眉,「他又為難你了?」
「沒有,你這可冤枉人家了,不過他看到桉兒了。」
應該還聽到了一些什么,比如江桉拉著她叫阿娘,喚江馳禹父親……
聞言江馳禹倒是松了一口氣,道:「司徒簡自詡正直,不該說的他不會說出去。」
想想也是這么個理,司徒簡站到江桉面前都沒多嘴一句,又怎會背后宣揚,與淵王府為敵可不好玩。
容歌跟著江馳禹往禪房走,似不經意的說道:「淵王府沒有夫人,別讓人誤會了。」
江馳禹向前的步子微頓,垂眸看著容歌,半晌才說:「但凡你愿意,早就有了。」
有了什么?
「淵王妃?」容歌自嘲的笑笑,故意挑聲:「正妃還是妾?」
江馳禹停下,無比嚴肅又認真道:「淵王府不會有妾。」
永遠不會有。
唯一需要人掌權的,就是空缺至今的淵王妃了。
容歌耳尖一熱,嗓子也干巴巴的,拂禮后趕緊進去了。
大神玖某的《醫品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