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品凰謀

559 枯木

醫品凰謀_wbshuku

容禎和蘇敞之齊現身大藥谷,是所有人萬萬沒有想到的。

江桉看著赤膽盤旋而去,加快步伐說:「父親和阿娘是不是已經派人去接了?」

大藥谷谷主沈溪,江桉和他關系還不錯,若是容禎出現在大藥谷,沈溪定也會第一時間送人歸都的。

宿青喬背過手,說:「圣上和王爺啟程,親自往大藥谷去了,算算時間……」,宿青喬笑著聳了聳肩,「已經在半路了。」

「啊?」江桉駐足,愣了會,「父親和阿娘離都了?」

這么急。

「世子去嗎?」

江桉用手撥過街邊不小心倒下來的攤位,回道:「去。」

他也有段時間沒見過容歌和江馳禹了,心下想念的緊。

定遠的議事堂是蘇敞之設立的,宿青喬對這里再熟悉不過,議事堂的大院就是他幼時撒潑打滾的場所,他在這里被宿邑打,一群老家伙「哎哎呀呀」的阻攔,卻沒人真的上來替他挨兩鞭子,往往是蘇敞之過來救他。

院里的青磚裂了縫,翠綠的鮮苔從縫隙里生長出來,牢牢的扒在腳下,這里的一磚一瓦都透著些許變更的蒼涼,議事堂里的椅子撤掉了一半,空蕩蕩的留著幾個。

江桉和宿青喬進去的時候,正好和從廊下過來的陸縉撞上,陸縉沒有穿甲,一身平日里鮮少見他穿的常服,襯的肩更闊,眉眼如星。

只是他現如今不怎么愛笑,一言一行都斟酌著如何才能更嚴謹一點。

輕一點頭,江桉先沖陸縉拱手,壓著方褪去稚色的清朗嗓音道:「陸將。」

「世子安。」陸縉淡淡瞥了江桉一眼,站在門口說:「世子有事情安排?」

江桉吝嗇的笑了下,余光瞥見議事堂里坐著的幾人,皆是陸縉的親信,想來是陸縉有事要交代。

「正好有件事,想必陸將也已經知道了,」江桉說:「一起吧。」

陸縉臉色僵了僵,轉身進去了。

宿青喬扯了扯江桉的袖子,低說:「世子,收著點。」

「知道。」江桉大跨步進去,他盯著陸縉的背影,看著陸縉在下方落座,議事堂的主位只有蘇敞之坐過,江桉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兩眼可把宿青喬嚇了個嗆,就怕江桉腦子一沖坐上去了,這不挑釁么。

好在江桉接下來異常的懂事,到最邊上拉了個椅子坐了,簡單的同在座的各位寒暄了兩句。

陸縉頭有些疼,皺著眉開門見山,「將軍回來了,我離開定遠一趟。」

堂上頓時鴉雀無聲,幾個親信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有人直接驚立起來,「可是真的?將軍在哪!」

江桉接話茬道:「大藥谷呢,怎么?陸將也打算去一趟藥谷?」

陸縉挑眉,「世子不留在定遠,也要去?」

江桉笑說:「巧了,那就一起去唄。」

陸縉默默翻了個白眼,他一點不樂意,動了動唇,最后還是什么沒說。

一親信道:「汴京一戰后,將軍到底去哪了?」

陸縉神色微動,沉道:「不管將軍去了哪,現在總歸是回來了,好些事……得將軍拿主意,我去請將軍回來。」

江桉催的急,兩人下午就啟程了,陸縉原不想同江桉一道,可扯了兩個借口都被江桉拆穿,他就不明白了,「世子非要與我同行?」

江桉意氣風發,高坐馬上,挺著脊背說:「一路上未免太無趣了,陸將不想同我聊聊嗎?」

「聊什么?」陸縉扭頭。

江桉說:「在汴京時,我有很多話想問舅公,我找了機會也見了他,可還沒等我開口,舅公就摸了摸我的頭。」

陸縉想了想江桉描述的場景,蘇敞之的手搭在江桉的發頂時,會是什么感覺?他在想些什么?

「我聽到舅公說,又長高了。」江桉抿了抿唇角,緩緩道:「他讓我好好孝順阿娘。」

蘇敞之沒給江桉開口問話的機會,因為當天夜里,蘇敞之就不見了。

江桉當時作了無數設想,是不是因為定遠軍損失慘重,蘇敞之沒有信心再同中都周璇下去,未免中都后期問責,直接一走了之。

可再想想,意欲成為梟雄的人,怎會如此懦弱?

江桉低低笑了聲,瞳孔黑而沉的看向陸縉,問道:「陸將,你知道舅公去哪了,是不是?」

陸縉喉嚨發干,似有一團火在燎著他,他反復的看了江桉幾次,才微啞著聲說:「一切等世子見了將軍就明白了,我多說無益。」

江桉道:「太上皇同舅公在一起,這算什么?挾天子令諸侯?若是汴京一戰后太上皇從東地順利歸都,阿娘就不會去坐那個位置,父親的舊疾也不會勞累加重。可事與愿違,我明白舅公的最終目的就是讓阿娘稱帝,現在阿娘帝位穩固,大周太平,所以他就回來了。」

方一回來,就攪動了四方的人不約而同奔波藥谷。

陸縉擰眉,對江桉道:「世子還是太年輕了,很多事你都看不透。」

「比如?」江桉不依不饒的追問。陸縉扯了個難看的笑,一打馬就遠去了。

江桉憤憤嘆了口氣,心道:「大局已定,蘇敞之現在回來也改變不了什么,解甲歸田是他最好的選擇。」

容歌和江馳禹先入了藥谷,如今的大藥谷從山里遷了出來,庭宇樓閣建的恢宏大氣,儼然一副江湖「老大」的做派,京軍剛到山下,沈溪就派人來接了。

來的是韓舟,韓舟如今也大變樣,人依然清瘦,可給人的感覺與以往的溫和好脾氣截然不同,穩重很多。

「拜見圣上,萬福金安。」韓舟對容歌行了一禮,又沖江馳禹作揖,慢聲說:「王爺萬安。」

江馳禹同容歌一左一右,經過韓舟時率先問道:「太上皇身子可好?」

這才是一路上容歌最擔心的,容禎失蹤太久,后宮里的娘娘天天以淚洗面,容歌挨個安撫都忙不過來,太后更是一連病了三場,容歌生怕她憂慮成疾,一病不起了。

韓舟頓了頓,「放心,太上皇無礙,我已經診過了。」

容歌瞬間放下心來,眼底都有了笑意,看了眼韓舟,韓舟飛快的閃躲了一下,她剛要出口的話吞回去,心底不知為何愈發不安,僵著嘴角道:「蘇……我舅舅怎么樣?」

韓舟垂眸,抿唇道:「不太好。」

多余的話韓舟沒說,他帶著容歌快步往藥谷內去,容歌手心出了一層的冷汗,今日知道他們要到,沈溪下令閉谷,無關人等一概請了出去,因此谷中空蕩蕩的。

「是傷還是疾?」容歌最終還是忍不住問。

能讓韓舟稱「不太好」的,具體情況容歌已經不敢去想了。

韓舟望著前方,緩聲說:「沉珂舊疾太深,已傷了根本。」

大神玖某的《醫品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