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嬌

第一百二十一章 藥丸

若諼往側走了好幾步,避開程氏的大禮。

再怎么說她是長輩,若諼哪敢受她的大禮。

她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凝煙,她正乞憐的看著她,那想要活命什么尊嚴都可以不顧不要的嘴臉,讓若諼想到一個字:賤!

琥珀和綠玉上前去扶程氏,程氏就是不起來。

若諼笑著道:“偷珍珠的人又不是姨娘,姨娘就算跪成石頭也沒有用。”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凝煙豈有不懂的,立刻帶著哭腔喊道:“不是我不給妹妹下跪,實在是身子動不了。”

若諼對她的哀嚎置若惘聞,轉身欲走,凝煙忽然沖到她面前跪下,一雙手抱住她一條腿,用頭蹭著她的鞋子,如一條狗般搖尾乞憐:“求妹妹救我!”

若諼撐頭笑了兩聲,居高臨下鄙夷的睥睨著凝煙,感慨道:“心機婊就是心機婊,臨死還要拉個墊背的!”

所有人都一臉懵懂地看著若諼和凝煙。

凝煙一臉無辜道:“妹妹又在冤枉我了。”

若諼嬌喝一聲:“把這賤人給我拉開!”

立刻上來兩個家丁,如老鷹拎小雞般把凝煙拎起,像甩破衣爛鞋一般,隨手一扔,把她臉朝下以餓狗搶屎的姿勢扔進一堆稀軟的牛糞上了。

程氏哀嚎一聲,過去把凝煙從牛糞里拔了出來,已是一頭一臉一嘴的牛糞,模樣狼狽至極。

若諼當著眾人的面緩緩提起羅裙,露出小半截剛才被凝煙抱過的小腿來,上面全是一道道見血的新鮮抓痕,觸目驚心。

若諼冷笑道:“她自己中了劇毒,想讓我也跟她一樣身中劇毒,給她陪葬,只可惜我是有解藥的,只不給她。”說著,從荷包里拿出了一粒丸子,優雅地放在了嘴里。

圍觀的街坊鄰居對著凝煙指指點點,不時有諸如“實在太惡毒。”的評語傳到凝煙一家人的耳朵里。

家祥事不關己,偷偷溜進了芷晴苑里,程氏有些抬不起頭來。

凝煙之前想著劇毒發作起來,時間都很短,只怕沒等到解藥,自己就一命嗚呼了,所以趁抱若諼小腿時,狠命的抓破她腿上的皮膚,好將毒素直接滲進她血液里,讓她也活不成,可萬萬沒想到,她竟隨身帶著解藥,悔的腸子都斷了。

好在無恥之人內心都是強大的,凝煙不顧臉上糊滿了牛糞,跪爬到若諼的腳下,磕頭如搗蒜般,嘴里不停地哀求:“求妹妹賞我一顆解藥。”

若諼笑道:“你只需用力扇自己耳光,邊扇邊說“我是心機婊”,扇得我滿意了,說不定就賞你解藥了。”

凝煙怕她戲弄她,緊著問:“妹妹說話可算數?”

若諼臉上的笑意味不明:“信不信隨你。”

凝煙生怕斷了這點渺茫的求生希望,忙應道:“我信!我信!”說著,對準自己糊滿牛糞的臉左右開弓,直打的臉上的牛糞飛濺,邊打邊喊:“我是心機婊!”,眾人避之不及,又覺好笑。

若諼一直退到不在牛糞的射程范圍內方停了下來,微蹙著眉嬌語道:“站的腿都酸了。”

眾家丁一聽,立刻揚聲問道:“誰家有榻,借用一下。”

人群里立刻有好幾個聲音應道:“我家有!”

家丁們任選了一個,從他家搬了一張榻出來,給若諼歪著。

若諼隨手賞了那人一錠銀子,那人喜不自勝,旁人自然艷羨不已。

琥珀手受傷了,綠玉蹲下來給若諼捏腿按摩。

凝煙偷覷了一眼凝煙,見她并未十分留意自己,便假模假樣地輕拍著自己的臉。

若諼視線一轉盯著她道:“你這樣耍滑頭是得不到解藥的哦。”

凝煙聞言,只得將牙一咬,發狠地狂扇自己耳光,扯著喉嚨大喊:“我是心機婊!”周遭的人別提多解氣地看她笑話。

“活該,這樣的惡人就該要諼小姐懲治懲治!”有人小聲議論道。

“對!”馬上有人表示贊同。

程氏聽了恨不能割了他們的舌頭,只是惹不起眾怒。

凝煙只扇得自己口鼻流血,若諼才大發慈悲慢悠悠叫了聲“停!”

凝煙立刻住了手,從腫得只剩一條縫的眼睛里可憐巴巴的看著若諼,那神情,就像一條無家可歸、餓著肚皮的野狗,等著別人扔她一根肉骨頭。

若諼站了起來,整整衣裙,轉身欲走。

凝煙慌了神,一面叫著“我的解藥!”,一面爬起來去追若諼。

眼看她沾滿牛糞的一只手就要碰到若諼的香肩,一個家丁反應迅速,一腳踢在她身上,直踢得她在地上骨碌亂滾,滾出一兩丈之遠,才停了下來。

那家丁無比嫌棄地用手指著她道:“離我們家小姐遠點,別薰壞了我家小姐!”

凝煙忍著身上劇痛,卑躬曲膝陪著笑道:“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想向諼小姐討要她答應給奴婢的解藥。”

若諼聽到,回身笑道:“對哦,你不說我還真差點忘了。”

說罷,從荷包里掏出一粒丸子來。

凝煙激動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暗想,這次只要老娘逃得性命,定要你碎尸萬段。

若諼把那藥丸在手里把玩了片刻,忽然往自己嘴里一扔。

凝煙驚急的眼珠子都鼓了出來,嘴里喊著“不要!”就要撲上來搶,又被家丁踢飛。

凝煙倒地不起,撕心裂肺破口大罵:“若諼你這個賤人不得好死!”

若諼不慍不惱,裊裊婷婷走到她面前,兩個家丁一左一右緊緊護衛。

若諼彎下腰來,展開手掌,笑著道:“解藥還在呢,我只是和你開開玩笑嘛。”

凝煙驚喜萬分,忙伸出去接,若諼直起身來,將手一揚,把那粒解藥扔進不遠處一堆狗。屎里,傲慢道:“自己去撿吧。”

凝煙顧不得許多,連滾帶爬地過去,從里摳出解藥,擦也不擦,就迫不及待地扔進嘴里,眾人看的干嘔不止。

那粒解藥味道酸酸甜甜的,倒像是一粒糖果,凝煙正在疑惑,就聽若諼一臉壞笑,對她道:“那顆珍珠沒毒,我只是逗你玩兒呢!”

凝煙一副“你休想騙我”的得意表情,冷笑道:“你是想讓我心中懊悔,白吃了屎,告訴你,我不會上你的當!”

若諼諷刺地看了她一眼,笑盈盈地對蠢蠢欲動的眾人道:“那顆珍珠真沒有毒,誰撿到歸誰。”

眾人一聽,一哄而上,搶奪那顆珍珠。

凝煙母女兩急了,大喊大叫道:“那是我的!”沖上去與眾人爭搶,被人們扔了出來,正好砸在走出院門,也準備搶奪珍珠的家祥的身上。

母子三人在地上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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