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嬌

第一百二十二章 破壞

凝煙一家三口爬了起來,眼睜睜地看著那顆價值連城的珍珠被別人撿走,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可也無可奈何。

凝煙擦了一把臉上的牛糞,正準備進院子,身子才轉了一半,就像被人施了定身術似的,一動也不動,眼里全是驚詫,盯著不遠處一棵樹下站著的華服男子。

片刻,方弱弱地問:“齊公子,你怎么在這里?”

齊公子面色冷峻得如萬年冰川,一言不發蔑視著她。

他的身邊站著一位雍容華貴的中華婦人,也冷冷地上下打量她,那眼神甚是看不起她。

若諼道:“當然是我請他來的。”

凝煙一聽,臉色煞白,憎恨地剜了若諼一眼,又驚恐地看著齊公子和那位中年貴婦。

若諼輕輕笑出了聲,聲音動聽的如天籟一般,告訴凝煙道:“我去的時候,正趕上齊公子在跟他父母對峙,要退了原先那門親,上姐姐家來提親呢。

我想著我們姐妹一場,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姐姐的婚姻大事我這個做妹妹的更要出頭,姐姐嫁的好,我臉上也有光呀。

于是我竭力在齊夫人面前美化姐姐,并力邀齊夫人和齊公子暗中觀察姐姐的品行為人,若姐姐與齊公子以后結成秦晉之好,可記得送些喜餅給我。”那嬌憨的模樣著實惹人憐愛,可凝煙一家三口只想把她剁成肉泥!

齊公子走到若諼面前,一揖到地,感激不盡道:“多謝諼小姐帶在下來此一趟,看清了凝煙小姐的真面目,原來是這等不知廉恥、心機重的女子,幸虧沒有娶回家去,不然,還不鬧的家無寧日?”

那中年貴婦也忍不住數落齊公子道:“昨兒夜里你回來跟我提及巧遇凝煙的經過,我就覺得不可思議。

那時荷花水榭的酒宴已結束,已是夜晚,一個小姐不急著回家,跑到男人上茅房的必經之路實在可疑,還摔在你懷里,又說清白已毀,生無可戀。”

中年貴婦說到這里不屑嗤笑:“你也看見她剛才的樣子了,是有多貪生怕死,為了急著吃解藥連屎都吞進肚子了。”

若諼煽風點火道:“有其女必有其母,我聽人說起,當初程姨娘嫁給我叔叔時,也是自己把帕子掛到我叔叔的革帶上,然后尋死覓活,逼著我叔叔娶了她。”

中年貴婦看著若諼道:“哦?竟有這等事!原來勾引男人是她家的家傳。”

圍觀的人群并未散去,嘲笑聲此起彼伏。

凝煙母女倆個臉上發燒,眾人的目光讓她們如芒在背,想要爭辯幾句,奈何對方富貴逼人,壓得她倆不敢開口。

齊公子向中年貴婦陪罪道:“娘親,是兒子的錯。”

凝煙心里一涼,自己的丑態被齊夫人看了個大全,自己與齊公子不可能再有戲了。

一想到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釣到的金龜婿,就這樣被若諼輕而易舉壞了好事,對她更是恨之入骨。

齊夫人笑著對齊公子道:“又沒釀成大錯,你也不必太過自責,庶女十個有九個都心狠且攻于心計,你一個單純的公子哪里見識過,上當也是難免的。”

又有些發愁道:“我們出門時,是安著提親的心的,現在這親肯定不必提了,可這許多禮物又原封不動帶回去,叫人看見實在丟臉。”

凝煙一家三口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站著長長一溜家丁,每個家丁腳下都有一副貼著紅紙的擔子,心里難受的就像誰刨了她家祖墳一般,這許多擔子,該有多少禮物啊,眼看本應到手的,又一瞬之間沒了!

齊公子想了想,道:“反正隔壁就是永安候府,不如把這些東西送給老夫人,就說提前送的中秋節賀禮。”

齊夫人笑著道:“這倒是個好主意。”

一行人向永安候府走去。

凝煙一家三口悻悻然進了院里,才要關門,卻見家吉從外面擠了進來,見了凝煙,忍不住埋怨:“到手的鴨子都叫你弄飛了!”

他在外浪了一整夜,回來準備睡覺,正好目睹了若諼修理凝煙的全過程,本欲替她出頭,可一看若諼身后的家丁,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躲在角落里偷看,見那么多聘禮被抬走,心里疼的竟如刀絞。

凝煙心里氣惱,一進了宴息處,便沒好氣道:“這能怨我?若不是二哥昨夜做出那等丑事,怎會引得曉琴那個賤婢找上門來?更不會招惹來若諼那個小賤人!”

家祥一聽,也是一肚子怨氣:“誰要你帶人去捉我的奸?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居然興師問罪起來!”

若諼翻了他一個白眼:“我才對你偷情一事不感興趣!我本是想抓住若諼那小賤人和子辰在一起,趁機一箭雙雕,誰知帶了人去,竟目睹了你的丑事,害我在眾人面前打臉!”

家祥一聽此話,驀然記起昨晚他和曉琴一前一后鉆樹林時,依稀看到子辰和靖墨正往荷花水榭走去,心里剎時明白過來,一拳捶在胡桌上,咬牙切齒道:“子辰在幫若諼那個小賤人!”

凝煙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家詳:“你才曉得么!他不知幫了那小賤人多少次了!”

家祥眼冒兇光,惡狠狠道:“我要給他點苦頭吃吃,讓他明白,這就是和我們做對的下場!”說罷,盯著家吉。

家吉一臉無賴的笑,伸出一只手掌來:“給多少銀子?”

家祥仰天一笑,眼神陰騭,輕蔑道:“跟我談銀子?他日我做官,你就等著吃香的喝辣的吧。”

凝煙撇嘴,做官?誰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事?走出宴息處,將眼一掃,看見香草鉆進了家吉家祥合住的房間,眼里閃過一絲幸災樂禍,又將細長而顯得刻薄的柳眉一豎,像只要吃人的母老虎喝斥拾葉、拾花道:“兩個死人,只知道吃飯,不知道干活,去燒水,本小姐要洗澡!”

拾葉拾花怯怯答道:“早燒好了。”

凝煙的氣才消了些,道:“侍候本小姐洗澡。”

兩個丫頭應喏,去廚房提熱水。

家祥看見胡桌的碗里還剩一個玉米面窩頭,剛伸手去拿,結果慢了一步,被家吉搶了先。

家吉一面大口地吃著窩頭,一面得意洋洋地看著家祥。

家祥咽了口口水,冷哼一聲,走出宴息處,回到自己的房間,卻驀然發現香草坐在他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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