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從里間追了出來,盯著青梅的背影,急喚過朱繡道:“你跟著青梅,看她去哪里,見什么人。”
朱繡應了一聲,悄悄尾隨在她身后,不過片刻便回來了,告訴琥珀,青梅與香草見面,不知聊了些什么。
琥珀沒言語,直等到若諼回來,忙告訴了她。
若諼聽了納悶,凝煙如此關心自己在不在家又是為了哪般?
正百思不得其解,綠玉進來稟道:“剛才香草進府打探兩件事,第一件,二皇子中秋是不是真的要去平恩侯府下聘禮,第二件,就是小姐在不在家。”
若諼笑道:“知道了。”
琥珀恍然明白過來,府里一般下人并不知道若諼的起居,青梅才幫著香草打聽,氣難平道:“青梅背主,實在可惡,小姐不如尋個理由,將她趕了出去。”
綠玉忙問緣由,琥珀說與她聽,幾個丫鬟皆忿忿不平。
若諼道:“你們且稍安勿燥。飯是一口一口的吃,人我也要一個一個的收拾。
凝煙這個賤人自己一肚子壞水,每天睡著了,在夢里面都想著怎么算計人,她哪里會信得過青梅?
不然青梅告訴了她二皇子中秋要去許姨家的消息,她還會派香草再來打聽?
不如將計就計,我讓她倆互相猜疑,狗咬狗去!”
她看了一圈幾個丫頭:“青梅現在在哪里?”
琥珀不屑冷哼了一聲:“肯定躲在隔壁房間監視我們,好向她的新主子匯報。”
若諼笑道:“既這么著,我再出去一趟。”
幾個丫頭面面相覷,琥珀勸道“小姐——”
若諼抬手做了個制止的手勢,壞笑道:“你們負責看戲就好。”
琥珀見她如此說,只得閉嘴。
青梅躲在房里一面磕著瓜子,一面不時向窗外張望,忽見若諼與琥珀身著男裝鬼鬼祟祟的出了門,忙站了起來,思忖了片刻,走出房間,看見綠玉和朱繡正在廊下喂鳥雀,裝做隨意的走過去,將手里的瓜子伸到她二人跟前,問她們要不要吃。
綠玉和朱繡婉拒。
青梅也不介意,邊磕瓜子邊問:“小姐這是要去哪里,穿成那樣?”
朱繡和綠玉皆不答。
過了一會子,綠玉走開了,青梅又問,朱繡方附在她耳邊道:“小姐去赴辰公子的約。”又反復叮囑道:“切不可與人提起。”
青梅指天發誓:“我若說與他人知曉,不得好死。”片刻,道:“好悶,我去園子里逛逛。”說著,便離去了。
朱繡暗暗尾隨,見青梅出了府,徑直進了芷晴苑。
凝煙轉動著臉,看著菱花鏡里自己的容顏,臉上的於腫消了不少,慢悠悠地問在一旁奴顏卑膝的青梅:“你確定沒看花眼?”
青梅極肯定的點點頭。
凝煙狐疑道:“那個小賤人一天出去兩次,總覺得不正常。”
青梅走近兩步,俯身道:“奴婢打聽到,她出去會情郎了。”
凝煙意外的“哦?”了一聲。
香草道:“這個倒是有可能,奴婢打探到辰公子也不在府里。”
凝煙眼里閃過一絲陰狠,嘴角微揚,對青梅畫餅道:“如果這次能讓那個小賤人身敗名裂,我定重重有賞。”
青梅千恩萬謝的走了。
打發了青梅,凝煙帶著香草到了平恩侯府,告訴許夸,若諼偷會子辰之事,竭力慫恿道:“許姨此去,定能抓個現行。”
許夸因為上次捉奸事件丟了大丑,害怕又是烏龍,不愿重蹈覆轍,因此不予理會。
可許菌一心想出口惡氣,幫腔道:“姐姐去去又何妨,我們只說是找那個小賤人玩,若她在家呢,便罷了,若她不在家,我們自有話說,到時叫方府存不下臉來。”
許夸一聽,進退全在自己手里,不會弄得像上次捉奸事情那樣尷尬,遂答應了下來。
姐妹兩直奔方府而去。
老夫人和許夫人見到許氏姐妹很是意外,并非逢年過節,且天色已晚,她們怎么來了?
許菌問道:“諼兒在哪里?我想找她說說話。”
許夫人溫和道:“在她房里呢,你們好好說說體己話,我去叫廚房給你們準備豐盛的晚膳。”說罷,起身欲走。
許菌存心想給她難堪,道:“阿姊送我們去。”
許夫人微怔,點頭同意了。
三個人來到東次暖間,青梅混在朱繡幾個丫頭里,大家坐在廊下說笑玩耍,見到許夫人和許氏姐妹,忙起身問好。
青梅見許氏姐妹詢問的看著她,暗暗點點頭。
許夸放下心來,仍是一副沉穩的模樣,許菌卻是喜形于色,準備給許夫人迎頭一擊,對那幾個丫頭頤指氣使道:“叫你們小姐出來迎接!”
許夫人微蹙了一下眉,這孩子,究竟懂不懂禮貌。
朱繡幾個丫頭變了臉色。
綠玉福身,大著膽子稟道:“小姐有些頭暈,剛睡著,不能會客。”
許夫人責備道:“諼兒病了,怎不報我?”
許菌冷笑:“又不是真病,怎么向姐姐稟報?”
許夫人聽她話里有話,正色問道:“菌兒把話說明白。”
許菌自以為抓到若諼的把柄,冷笑道:“諼兒出去會情郎了阿姊難道不知道嗎?”
許夫人臉色頓時變的難看起來,一字一句嚴肅道:“菌兒,你怎能毀謗諼兒!”
許夸見許夫人如此模樣,心中忽然不安,偷偷扯了扯許菌的衣襟。
許菌置若惘聞,針鋒相對道:“有沒有毀謗,把諼兒叫出來不就知道了。”
許夫人一言不發,帶頭就往屋里走,紅香、綠玉搶前一步擋在門口。
許夫人怒喝道:“讓開!”
紅香綠玉兩個人丫頭怯怯地看了許夫人一眼,撲通跪下,乞求道:“夫人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許夫人怒極反笑:“你們可是要反了!”
正說著,忽聞到焦糊味,再一看,從若諼的臥室里涌出滾滾濃煙。
眾人愕然,就見若諼和琥珀一臉焦黑從里間跑了出來。
許氏姐妹和青梅見到若諼就像見到鬼,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許夫人只覺眼前一黑,定了定神問道:“你們在干什么?”
琥珀低頭垂手不敢則聲。
若諼嘿嘿諂笑,也沒說話。
許夫人見狀,冷肅著臉疾步走進了里間,眼睛立刻瞪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