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嬌

第一百六十八章 疑惑

琥珀把手伸到若諼額上試了試體溫,奇怪道:“小姐并沒發燒,怎么說起胡話來了?黃夫人真的心想事成,凝煙那賤人嫁了有權有勢的人家,依她那樣歹毒的性格,還不可著勁兒的與小姐斗!”

若諼不以為意地淺笑了一下,挑眉斜睨著琥珀,笑意盈盈道:“你也說了得‘真的’才行,若不能成真,那個賤人怎么跟我斗!”

琥珀憂心忡忡道:“許家門弟高貴,又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黃夫人出面保媒,對誰來說都是榮幸之至,自覺得面上有光,趕著好的應承!小姐這般輕敵,只怕有腸子悔青的一天。”

若諼笑哼了一聲,自信道:“走著瞧吧,看誰斗的過誰。”抬手將琥珀緊鎖的眉心撫平,彎著眼晴勸慰道:“眉間放一字寬,才能笑看人世風光呀,姐姐。”

琥珀嘆了口氣,表示對未來仍然感到忐忑不安。

綠玉將身傾了過來,一臉神秘道:“小姐,奴婢回來時,無意中還打聽到一件事。”

若諼以為不過是些八卦消息,好笑地問:“是什么?”

綠玉向門外看了一眼,才道:“我聽幾個婆子在小聲議論,燕姨娘在四處暗暗打聽兩個人。”

“哦?”若諼一聽,來了精神,問:“她在打聽誰?”

她沒想到昨兒她給燕倚夢出了主意,今兒她就用上了,可見,要證明的那件事對她來說非常重要,她一刻也等不下去。

綠玉見小姐終于對她的話產生了興趣,自然講得越發起勁:“她在打聽曾經給她接生過的兩個產婆的下落。”

若諼聽了,心中登時閃過千百種猜疑。

綠玉接著道:“那些丫鬟婆子私下猜測,燕姨娘的小公子之死跟那兩個產婆有關系,甚至有人還說,那兩個產婆很可能被人買通,所以小公子一出世,她們就下毒手殺了小公子,卻對別人說,小公子是嗆了羊水夭折的。”

琥珀在一旁變了臉色道:“那兩個產婆可真狠心,竟能對剛生下的嬰兒下得了手!”

若諼問:“那些下人為什么會這樣猜?”

綠玉道:“聽知情的婆子說,那兩個產婆那晚接生完后離開方府,兩人并她們的家人一夜之后全不知所蹤,這不明白著大有蹊蹺嗎?

那些下人還猜測,那兩個產婆及其家人,要么被人滅了門,要么連夜逃走了。”

若諼沉思道:“那兩個婆子應該是拿了錢連夜逃走了。”

兩個丫頭齊問道:“小姐為何這般肯定?”

若諼笑道:“我只是推測,并沒肯定。

因為當時府里所有人都相信了兩個產婆之言,那個幕后主使者沒有必要去殺人滅口,況且殺兩家人,動靜不可能小,要是被人察覺,反而弄巧成拙,幕后兇手絕不可能冒這個險,他肯定會給兩家人一大筆銀子,讓她們兩家人離開長安,永不回來。”

琥珀綠玉佩服地直點頭。

琥珀見若諼仍蹙著眉,不解地問:“小姐還在想什么?”

若諼道:“有個問題我一直想不通,燕姨娘的孩子生下來就夭折了,燕姨娘當時肯定相信了產婆所說的話,而且一直相信到現在,不然這么多年她會沒有一點異常?可現在卻突然迫切地調查此事,一定是發現了什么,不行,我太好奇了,必須親自去問問。”

若諼說著起身,琥珀忙跟著。

兩人一路往竹猗軒走去。

紅梅手里提著一瓦罐紅參枸杞雞湯陪著許夫人迤邐著也往竹猗軒去。

望見前面若諼主仆二人,許夫人兀地停下腳步,直勾勾地盯著若諼的背影。

紅梅也停了腳步,側臉去看夫人,心中微微一凜,夫人冷若冰霜的眼里似暗藏著殺機,叫人不由害怕。

九年前,她也曾見夫人這般模樣過,不久,府里就死了個丫頭……

紅梅壯著膽子,小聲喚了夫人一聲。

夫人眼里如刀一般的目光馬上變得跟平日一樣,親切柔和,對紅梅道:“你一個人把雞湯給燕妹妹送去,我頭有點暈,先回去了。”

紅梅點頭應喏,提著雞湯獨自一人來到竹猗軒。

若諼正和燕倚夢說話,見她來,偏著腦袋笑問:“姐姐帶來什么好吃的?”

紅梅笑著道:“小姐也在這里?好長時間都不見小姐去慧蘭苑坐坐。”

若諼笑著道:“姐姐可是忙糊涂了,昨兒煙姐姐訂親,我和許二姨一起去慧蘭苑更的衣,梳的妝,怎說我不去我娘那里?”

紅梅經她一提,自然記了起來,自嘲道:“奴婢還沒真正老,就這般記不住事,等真老了,一定會變老白癡,連回家的路都尋不到。”說完半跪著把雞湯放在胡桌上,道:“這是我家夫人親自燉的紅參枸杞仔雞湯,給姨娘補補身子。

姨娘不知,夫人鎮日里為姨娘的病焦心的很,恨不能自己有仙法,把病從姨娘身上扔出去,或者自己替姨娘病才好。”

燕倚夢意味深長地看著紅梅道:“多謝夫人這般記掛著我,回去替我好好謝謝夫人。”再不肯多言。

紅梅有些掃興和失望,蝶舞奉上茶人,紅梅忙起身道:“多謝蝶舞姑娘的茶,只是我得走了,快過中秋了,各種瑣碎的事格外多。”

又跟燕倚夢告退,方轉身準備離開。

“慢著!”若諼叫住她道,“姨娘的肺癆,從脈相上看陰虛火旺,所以才會時時臉紅燙若朝霜,好不容易吃了幾個月的枇杷止了咳,若吃了這碗加了紅參枸杞的雞湯,流鼻血都是小事,只怕激活了病灶,這幾個月的努力都全白廢了,這罐湯姐姐還是帶回去給娘親喝。”

紅梅訕訕道:“提來了哪有提回去的理?姨娘不能喝,那就賞給蝶舞她們喝吧。”說罷,告辭離去。

若諼見紅梅走了,摸了摸瓦罐,笑著對蝶舞道:“姐姐把雞湯拿下去,和其她幾個姐姐趁熱喝了。”看了一眼在旁侍立的琥珀,補充道:“把她也帶上。”

琥珀聽了,歡天喜地地跟著蝶舞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若諼和燕倚夢。

燕倚夢眼里含著一絲柔柔的笑,靜靜地柔軟地看著她,道:“諼兒有什么重要的話要對我說?”

若諼也笑看著她,道:“我也不轉彎抹角,直說了吧,姨娘因何原因突然懷疑自己曾經夭折的孩子的死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