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煙悔恨交加,卻無計可施,只得穿好衣服坐等王儀駕到,可左等右等,沒等到王儀,倒等到店小二在外敲門:“小娘子,時辰到了。”
凝煙納悶道:“什么時辰?”
店小二道:“剛才與小娘子同來的相公只訂了一個時辰的房,現已到了一個時辰。”
凝煙聞言,只得打開房門出去,心想,不知不覺過了這么長時間了,看來王儀是不會來了,一定是姓史的那個狗奴才根本沒跟王儀說,怕她跟王儀告他的狀。
凝煙邊走邊想,店小二上前幾步攔住她的去路道:“小娘子,你可不能就這么走了,房錢還沒付呢?”
凝煙愣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個人沒付房錢?”
店小二道:“你問與你同來的那個相公?他說小娘子會付的。”
凝煙呆了半晌才垂頭喪氣地道:“多少?”
店小二小心翼翼道:“也就五十個銖。”
凝煙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四十六個銖來,可憐兮兮地看著店小二道:“只有這些……”
店小二為難了很久,終于收下:“算我倒霉,差的我給小娘子補上吧。”說著先走了。
凝煙失魂落魄地走到客店大堂,準備出去,身后幾個店小二的談話無意中傳入她耳朵里:“看,就是那個女的,讓人白睡了還自己掏房錢。”
“活該!誰要她不要臉干這個皮肉營生!”
凝煙聽了心中懊惱,正要一腳跨出客店大門,卻見王儀帶著幾個隨從正要進來,見到她,詫異道:“你不是要找本公子嗎?怎么又要走?”
凝煙見是他喜出望外,又狠戾地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史奴才,見他有持無恐與自己對視,心中更加氣憤,正想告他的狀,忽然意識道,自己該怎么說,為了銀子甘愿被一個奴才睡,結果被騙財騙色?
王儀聽了會怎樣看自己?
罷罷罷,打落牙齒和血吞!
巧笑嫣然道:“奴家兩個時辰前就求了史大哥去給公子送信,說奴家在此等公子,可等了很久公子都不曾來,奴家以為公子不會來了,才準備離開的。”
王儀回頭斥責史奴才:“你怎能害我讓佳人久候,自己掌嘴四十下!”
史奴才恨恨地暗瞪了凝煙一眼,凝煙挑釁地白了他一眼,露出報復得逞后狠毒的得意笑容,看他自扇耳光。
王儀極有聲勢地沖掌柜叫道:“給本公子來間上房!”
這種小客店的掌柜從未見過像王儀這般身份尊貴的客人,又害怕又緊張又興奮,慌的應道:“就來!”自己親自拿了鑰匙引他們上樓。
凝煙卻站住不動,對王儀道:“人家小本生意,公子是不是先給銀子?”
她是真的擔心,王公子把她吃干抹凈之后,拍拍屁股揚長而去,又該她付房錢!
拜托,自己是來賺錢的,不是來嫖男人的,別每次都要我付房錢!
王儀不以為意道:“誰會跑了他這幾個小錢!”
凝煙道:“不是擔心你不給,是擔心你會忘。”
王儀被纏不過,命手下先給了房錢,凝煙這才跟他上了樓。
房門一關上,王儀就如餓狗看見肉骨頭一樣,笑著朝凝煙撲來。
凝煙任由著他把自己按在床上,問道:“公子上次給的什么解藥?”
王儀一面脫她的衣服,一面不解地問:“你問這個干嘛?”
凝煙道:“若諼那個小賤人自己解了身上的毒。”
王儀驟然停了下來,道:“這怎么可能!那可是苗人的七瘟盅之毒,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有解藥,光拿到解藥還沒用,必得三味引藥才行,除非若諼小賤人是神仙,不然她怎么解得了?”
凝煙聞言,沉思道:“莫非那個小賤人詐我?”
王儀邪笑道:“理那賤人做甚,我們先快活再說。”
子辰稟過老夫人,帶了幾個身手矯健的護院家丁,直奔旺財家。
旺財才做好了晚飯準備開動,就聽大門呯的一聲被人一腳踢開,他急抬頭,還未搞清什么狀況,子辰一揮手,幾個護院沖了上去,不由分說,翻箱倒柜抄起家來。
旺財面色煞白,急阻攔,嘴里猶道:“你們又不是官府衙門,哪里能私闖民宅?”
那幾個護院誰聽他的,一掌把他推到一邊,立刻有兩個護院上前,一左一右將他挾制住,動彈不得。
子辰走到他面前,犀利冷酷地盯著他,那目光如寶劍出鞘,帶著森寒,讓人心生畏懼:“私闖民宅?你現是我方府的奴才,身體性命俱屬方府,弄死你官府都不會過問,何況抄你的家!”
旺財聞言,面如死灰。
“辰公子!你看!”一個護院打開兩扇柜門,一柜門包得齊齊整整的藥呈現在眾人眼前。
子辰看著旺財冷冷喝問道:“這些藥材是從哪里來的?”
旺財低頭稟道:“是奴才已故父親的故人寄放在這里的。”
子辰問:“哪個故人,姓甚名誰?立刻把他叫來對質!”
旺財繼續編謊道:“那故人姓王名貴,現不在長安,不知什么時候回來。”
子辰冷笑道:“可你姐姐不是這么說的。”
旺財心中一驚,抬起頭來,就聽子辰命令道:“把她帶進來!”只見自己的胞姐被人推了一把,趔趄著進來,見了他哭著道:“我成日家勸你手腳放干凈些,不要偷府里的東西,你偏不聽,現在東窗事發了,還要連累我,我可沒得你一絲好處!”
旺財還想狡辯,子辰道:“我還有一人要你見見。”對外道:“把永生堂掌柜帶進來。”
永生堂掌柜一進來,就指著旺財道:“就是他,一直把藥低價賣給我!”
旺財垂死掙扎:“你血口噴人!”
掌柜道:“你可別忘了,你每次到我那里賣了藥,拿銀子時,都按了手印,畫了押,保證你藥材來路清白。”
旺財一聽,心里懊悔不已,當時問了許多家,都不回收他的藥材,只永生堂收,但要他立字據保證藥產來源沒有問題,他當時只想把藥材變現,又心存僥幸,所以照做了,哪知生意人果然狡猾得像狐貍,現在事發了,掌柜脫了干系,罪則全在他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