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辰領著若諼琥珀進了酒肆。
若諼雖年齡小,但生得美如天仙,又穿戴的華麗,登時吸引了酒肆里所有人的目光。
遼東位處漢朝邊界,與東夷國,蕭慎國接壤,兩國貧苦,因此常常滋擾邊界,搶掠財物,使得邊界民生極苦,有的民眾為了溫飽,挺而走險,致使匪類橫生。
子辰一落座就警惕地掃視了一番在場的食客。
酒肆不大,食客寥寥無幾,連他們這一桌才四桌食客。
子辰留意到左邊一桌的幾個彪形大漢正在暗暗偷窺他幾個。
那幾個大漢見子辰向他們看去,立刻收了視線,裝做若無其事,大碗喝酒。
掌柜的穿了一身深藍色鍛面狗熊里子的皮襖,親自過來,朗聲問:“幾位客官吃些什么?”
又壓低聲音偷偷對子辰道:“往前走流匪甚多,公子還是趕緊帶了小姐回去!”
子辰不說話,只抱了抱拳暗中謝過,問:“貴店拿手的是什么菜?”
掌柜應道:“豬肉燉粉條,蔥白海參,本溪紅燒羊肉。”
子辰咯一沉吟:“三樣都上。”
掌柜應喏,轉身去交待一個伙計。
那個伙計向若諼多看了幾眼。
若諼天性敏感,總覺得那幾眼極為叵測,正疑惑,忽見伙計衣袍間忽露出一樣東西來,再留心店里穿梭的比食客還多的店小二,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疑。
過了一會子,那伙計和另一個店小二端了菜上來。
若諼看著伙計把子辰點的菜放下,拉了拉子辰的衣袖,撒嬌道:“我不想吃這些,”抬手指著那個店小二才放到鄰桌上的幾盤家常菜和一大盤烙餅,道,“我要吃那些。”
子辰只道她中毒味口不好百般挑食,便依了她道:“我叫店家重新上菜。”
若諼一只手摸著餓塌的肚子道:“何必麻煩,與他們換菜不好么?”
子辰素知若諼雖有些嬌氣,行事卻是十分的有進退,現他們幾個人,人在旅途,安危難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諼斷不會無故生些事出來,心下猜到了幾分,端了菜到鄰桌,微笑著道:“我妹妹正病著,味口不好,想與各位大哥換了菜吃。”
那桌是幾個苦力漢,見子辰用山珍海味換他們幾樣家常飯菜,自然欣然同意。
琥珀雖不解其意,但并不多問,三人吃過簡單的飯食,琥珀慮著越往前走,天氣越冷,給小姐換了帶毛的小皮靴,穿了皮襖,披了披風,生了個手爐給她拿著,自己也換了冬衣。
三人走出酒肆,若諼看著子辰仍是一身夾衣,關切地問道:“辰哥哥穿的這么少冷不冷?”
子辰笑道:“我身子壯,不畏嚴寒的。”
正說著話,忽聽背后咚的一響,若諼幾個回頭,看見那幾個苦力漢有一個昏迷倒在了地上。
掌柜的忙去扶起,見子辰他們正質疑的盯著他,打哈哈道:“不能喝就別逞強,喝醉了難受的可是自己。”
其他幾個苦力漢也察覺到了不對頭,支撐著站了起來,指著桌子上未吃完的菜肴,說了聲:“有毒!”便全倒在了地上。
掌柜訕笑著對子辰道:“他們胡說,菜里怎會有毒。”
子辰并不理會,只暗中緊緊牽著若諼的手向他們的馬車走去。
幾個大漢攔住他們的去路。
若諼回頭,客棧里先前偷窺他們的那一桌彪形大漢還有那些店小二也從后面圍了過來,兩路賊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若諼暗想,果然江湖險惡,心里有些緊張,不知子辰能否應付。
子辰肅著臉,沉聲喝道:“全都給我滾開!”
那些歹人并沒有動,個個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向他們幾個發動進攻。
“哈哈!果然是個毛頭小子,好大的口氣!”掌柜的脫去外面的皮襖,獰笑著向他們走來。
他話音剛落,只見一道如閃電般的銀光劃過,掌柜的捂著流血的嘴慘叫著倒在地上,緊接著,若諼四周痛苦的嚎叫聲此起彼伏,那些前一瞬還氣勢洶洶包圍著他們的歹人全抱著自己的一條膝蓋血肉模糊的腿,在地上痛苦的翻滾哀嚎。
子辰提著手上的銀鞭,眼神冷峻地掃過地上的眾人,冷聲道:“我把你們每個人的一條腿的膝蓋骨都抽得粉碎,這一輩子你們就只能拄著拐杖走路了,看你們還怎么害人!”
若諼回頭,看見被子辰一鞭子把嘴巴抽得從左耳根裂到右耳根,血淋淋的皮肉外翻,完全破了相的掌柜拿了把閃著森寒冷光的大刀從后偷襲,剛準備提醒子辰,他卻像背后長了眼睛般,一鞭子揮來,掌柜的兩條腿膝蓋處都血肉模糊。
子辰微側了身,道:“你的余生就在床上度過吧。”
掌柜如惡狼般長嚎了聲:“不——”,眼里全是仇恨,死盯著子辰的背影惡狠狠道:“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子辰面無表情:“等你能站起來再說。”帶著若諼和琥珀離開。
馬車行出老遠,若諼還從車窗里向后看了看,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又將腦袋探出車門簾外,對子辰贊道:“你武功好高!是在哪里學的?山中奇遇?偶遇高人?”
子辰回頭緊張道:“快進去,外面又是風又是雪的,仔細凍著!”
“小姐,你又不乖了。”琥珀也急忙把她拉了進來,心疼道:“看吧,只一眨眼的功夫,臉就吹得通紅。”
若諼一肚子的好奇,可不敢再把頭伸出去迎著呼呼寒風了,真如刀子一樣割得臉生疼。
她對著厚重的門簾揚聲道:“你還沒回家我的問題呢。”
子辰在外答道:“沒有奇遇,只有高人,再加勤學苦練。”頓了頓,又道:“剛才多虧妹妹機警,不然我武功再高也沒有用。”
琥珀也好奇地問:“小姐是怎么看出那家酒肆是黑店的?”
若諼道:“起先我也沒察覺,只是那個伙計看我的時候只專注我頭上的首飾、身上的衣服,那眼神不是艷羨欣賞,而是估價,那時我心里就存了疑問。
接著,我又無意中看到他腰間若隱若現的美玉,那不是塊普通的玉,而是一塊價值不菲的極品羊脂玉,心中就更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