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嬌

第二百四十六章 遇險

琥珀不解地問:“為什么人家戴塊值錢的玉就惹小姐猜疑?難道只許小姐穿金戴銀,別人就不行嗎?”

若諼嗔道:“說你傻,你還真傻,這里窮鄉僻壤,能戴的起那么值錢的玉,那人一定非富即貴。

既富貴,則不會屈就在這間小小的酒肆里,做一個任人呼來喚去的伙計。

況且,我留意到,這間酒肆上至掌柜,下至伙計,都穿戴得很好,而且大多數都戴著碩大的金戒指。

那個酒肆又小生意又差,應該發薪酬都難,那他們怎么會個個都很有錢的樣子,這就奇了。

并且還有個可疑之處,就是店里的伙計太多了。

開店是為了賺錢,為了節約成本,哪個掌柜的不是把伙計一個當兩個用,又怎會多請伙計,多發幾個人的薪酬?”

琥珀恍然大悟:“所以小姐才懷疑飯菜會有問題。”

若諼略有點得意道:“那個掌柜還是頗有心計的,一方面故意讓辰哥哥懷疑左桌的幾個彪形大漢,而他自己裝好人,讓辰哥哥對他不設防,卻沒想到遇上了我這個克星,讓他瞬間破功,原形畢露。”

子辰在車外說道:“幸虧帶了妹妹來,不然剛才可就要吃大虧了。”

馬車行了有一個多時辰,已到了長白山上,越往前行,雪下得越大,紛紛揚揚的雪花漫天飛舞,遮擋著人的視線,即使近在咫尺的景物看的也不是很分明。

空曠的山道上,完全看不見行人,顯得四野非常靜謐,只有他們的兩匹馬的馬蹄踩著山道發出的得得聲。

氣溫越來越低,若諼畏寒,緊緊抱著手爐縮成了一團,早就失去了講話的興趣,只盼著快點找個客棧,吃上一口熱飯,再烤烤火,讓凍僵的身子解解凍。

琥珀一旦安靜下來,必定是昏昏欲睡,坐在若諼對面打著瞌睡,垂下的手里還拿著未吃完的烙餅。

突然,前面枯樹上的鳥兒撲棱棱尖叫著飛起,攪得鵝毛大雪更加繽紛。

子辰猛地拉了拉韁繩,停下馬車,朗聲叫道:“保護小姐!”已經抽出了纏在腰間的銀鞭。

琥珀一個激靈,睡意全無,一把將若諼緊緊抱在懷里,似乎這樣,就可以使她免受傷害似的。

若諼將簾微挑了一道縫向外看,只見漫天卷地的大雪里,一隊人馬手持白晃晃的利刃向他們沖了過來。

子辰忽然將韁繩一抖,兩匹馬嘶喊了一聲,奮起四蹄向前沖去。

若諼緊緊地攥著門簾的一角,緊張地注視著車外的局勢。

他們的馬車一接近那群來歷不明的襲擊者,子辰就展臂揮舞著手中的銀鞭。

那根銀鞭在人群里隨意游走,如靈蛇吐信,詭譎敏銳,鞭子的末梢,總有辦法在密布的刀鋒中尋到罅隙,攻入持刀人的手腕,輕輕一點,轉瞬即逝,那人卻已如被毒蛇咬中,整個手臂都綿軟無力,手中的刀劍再也把握不住,掉在了雪地里。

只片刻的功夫,那些企圖襲擊他們的歹人就死傷過半,其余的見情勢不妙,全都紛紛逃躥了。

子辰這才跳下車來,去查看那些躺在地上痛苦叫喚的活口。

若諼也跟著跳下了車,一把抓住子辰健壯的胳膊,提心吊膽地向其中一個傷者走去。

那個傷者費力的抬頭看了他二人一眼,嘴角微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從身上掏出打火石來。

子辰有些莫名其妙地盯著那名傷者。

若諼忽然聞到空氣里有不尋常的氣味,嬌喊一聲:“危險!”用力把子辰向后推去。

與此同時,那個傷者擦亮了打火石,剎時變成了一個火人,拼盡最后一點力氣,抱著同歸與盡的想法,向子辰和若諼撲去。

子辰機敏,若諼推他的時候,他就順勢將她抱在懷里,借著她剛才的推力,疾速向后退出幾丈開外,堪堪避過那名傷者。

那名傷者在他倆剛才站立的轟地爆炸,尸體的碎片四飛開來,里面還夾雜著尖銳的鐵釘。

子辰急忙用手捂住若諼的眼睛,以免她看到這血腥恐怖的一幕,在心里留下陰影,轉過身來,以背做盾,擋住那些勁力實足的碎片和密集的鐵釘。

兩匹馬受驚,拉著馬車瘋狂地沖突,竟向不遠處的懸崖疾馳而去,琥珀驚怕地不停的在車上大喊大叫。

局式不明,子辰不敢放下若諼,抱著她追趕馬車,速度自然慢了一點。

有時生死存亡也就在剎那之間。

子辰趕到的時候,那輛馬車的兩匹馬已奔出了懸崖,只有車廂還未墜落。

子辰一把抓住車廂后的木杠,奮力拉扯,一邊催促琥珀:“快從車廂里出來。”

琥珀哭著往外爬,可嚇得腿軟,就是爬不出。

遠遠又有人影向他們包抄過來。

子辰心急如焚,別說現在前有殺手步步逼近,就算是沒有任何危險,他獨自一人拉扯著沉重的車廂,也支撐不了多久。

眼看車廂一點一點向懸崖的方向滑去,若諼自告奮勇道:“放開我,我去把姐姐拉出來!”

子辰只能松手賭一把,不然三個人都會命喪于此。

若諼爬到車廂里,伸手把軟腳蟹一樣的琥珀奮力往外拉。

那群殺手業已撲到跟前,子辰一手拉著車廂,一手揮著銀鞭,很是吃力。

車廂漸漸已有一小半滑出了懸崖,如翹翹板一樣劇烈的搖晃起來。

若湲知道,子辰快要支撐不住了,急忙連拖帶拽,不顧命的把嚇破了膽的琥珀推出了車廂。

與此同時,子辰再也堅持不住,精疲力盡地松開手,那輛馬上墜下了懸崖。

琥珀忘了害怕,沖著子辰大聲喊:“小姐還在車里面!”

子辰一聽,心中一急,想回頭去看,高手交手最忌分心,立刻被人偷襲成功,舞鞭的右肩中了一刀,頓時血流如注。

忽聽若諼在崖下叫:“我沒事,不過你們再不救我,我很快就有事了。”

子辰聽了,精神一振,手上的銀鞭如蛟龍出海般矯健地翻飛,暫將進攻的歹人擊退,箭步奔到懸崖邊,低頭一看,若諼兩手抓住一棵幼小的樹苗正苦苦支撐。

那棵幼樹長在懸崖壁上,本就根基淺,又被若諼拉扯,樹根漸漸從淺淺的土壤里退了出來。

子辰忙一鞭子甩去,纏住了若諼不盈一握的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