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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草莓
凝煙惡狠狠地想,既然香草對自己已經不忠心了,自己還留她作甚,重去物色一個忠心的丫頭是正經!
還好,王儀給的那兩錠金子自己舍不得用,特意藏在床下的一塊木地板下,剛才發生失竊案時,她關了房門檢查過,還在,不禁有些小得意,幸虧自己狡兔三窟,不然被偷光了,該找誰哭去!
傍晚家祥回來的時候,發現家里氣氛非同一般的沉重,問在院子里忙碌的香草:“發生什么事了?”
香草便把不久前發生的失竊案告訴他,家祥也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不去想,道:“別管她們的事,咱們只顧自己就好,叫你打聽的事你打聽了嗎?”
香草見他神色萎靡,關切地問:“你哪不舒服?”
家祥無精打采道:“下午拉了一兩個時辰的肚子,差點虛脫而死。”
程氏在自己的睡房里翻箱倒柜地找值錢的東西,找了好一會子,一件值錢之物都沒找著。
她頹喪地發了半晌的呆,把身上頭上僅剩的幾件首飾卸下來,可只是幾件稀松平常的銀飾,能典出幾個錢來,只怕連今日的藥錢都不夠。
偏偏家吉家如的腿傷用藥不能停,不然會落下殘疾,之前大把大把銀子的付出都付之東流了。
程氏左思右想,只得厚著臉皮到方府找老夫人借。
老夫人剛吃完早飯,靠在榻上聽完她的來意,淡淡道:“家吉兩兄弟定是做了什么壞事才被人打斷腿的,既是如此,這筆醫藥費我是斷斷不會借的!他們得接受點教訓,不然難學好!”
程氏哭求道:“可大夫說,不一氣治好,以后會落下殘疾,家吉家祥兩個再怎么不成器,也是您的親孫子,您不能不見死不救!”
老夫人冠冕堂皇道:“話是這么說,可如果我救了他倆,就對不起被他倆欺凌過的人!我可不能因溺愛自己的孫子失了大義!”她寒著臉對翠玉道:“送客,我被吵的頭暈。”
翠玉叫了兩個力氣大的婆子來,把程氏拖了出去,扔出榮禧堂。
朱繡幾個丫鬟在榮禧堂的院子里看見程氏,全都吃了一驚。
綠玉一面命朱繡跟著程氏,看她要往哪里去,一面飛奔到若諼房里,迫不及待地對若諼道:“小姐!程姨娘來過!”
若諼淺笑道:“定是來借銀子給家吉和家如治腿傷,不用理她。”
琥珀緊張地問綠玉:“老夫人借她了嗎?”
綠玉搖頭:“我在院子里,哪能得知屋子里的情形?只看見程姨娘是被扔出去的。”
若諼嘴角含著一抹嘲諷的笑意:“既是這么個情形,肯定是老夫人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她咯。”說話間,有意無意地瞟了琥珀一眼,見她神情一緩,大松了口氣的樣子。
若諼不緊不慢道:“程姨娘一定不會就此罷休,定要另想辦法,去我娘親那里借,就不知我娘親會不會借。”
綠玉道:“奴婢已派了朱繡跟著打探去了。”
正如若諼猜的那樣,程氏在榮禧堂外站了片刻,走投無路,去了慧蘭苑。
許夫人聽了她的來意,包了一百兩銀子打發她去了。
朱繡看得分明,又向紅梅詳盡地打聽了,便匆匆趕回榮禧堂。
若諼聽了朱繡的回報,只淡笑著說道:“我娘親也太仁慈得過份了,家吉家如罪有應得,并不該救。”
琥珀臉色剎時變得異常沉重,對若諼說了句:“小姐,奴婢出去一會子。”也不等若諼答應便走了。
若諼并不在意,悠閑地喝著茶,倒是綠玉看出幾分端倪來:“我怎么覺得琥珀姐姐有些神秘呢?”
半個時辰之后,琥珀回來,手里多了個籃子,她將籃子舉到若諼面前,興沖沖道:“小姐,你看!”
若諼眼晴一亮:“這個時節,哪來的草莓?”說著,拿了一顆草莓送進嘴里,酸甜爽口。
琥珀道:“是辰公子特意去寶禪寺后的山崖下摘的。”
若諼驚訝地問:“那里有草莓?”
琥珀“嗯”了一聲道:“那個山崖很奇特,春夏太陽照不到,秋冬反而能照到,因此草莓就反季節生長了,又因為地勢陡峭,摘采起來很危險,所以每年草莓都幾乎自己爛掉。”
琥珀見若諼只慢慢吃著草莓不言語,輕聲道:“辰公子肯為小姐冒險摘草莓,他對小姐可真好。”
若諼話里藏話道:“先別提草莓,姐姐出去一趟收獲可不小哦?”
琥珀臉色大變,料自己所做所為瞞不過小姐,到門口往外張望了一番,廊下除了兒只鸚鵡再無一個人,暗想機會難得,關上門,回身對著若諼撲通跪下。
若諼與琥珀情誼非常,早就脫略了主仆的禮節,這時看她行如此大禮,心中微詫,知她有重要的事要說,道:“姐姐起來,有話慢慢說。”
琥珀只是搖頭,淚流滿面道:“奴婢所做的事并不想求小姐原諒,但如果小姐知道真相后要去幫那個畜牲,奴婢愿一死求解脫!”
若諼聽她說的這么嚴重,不由凝著臉道:“待我聽了原委再做定奪。”
琥珀方道:“大概小姐已經猜到幾分,奴婢是去二老爺家行竊了,這并不是頭一遭,之前也偷過兩次。”
“就是家吉家如剛受傷的那天,還有昨天,對吧。”
琥珀自嘲笑了一下:“果然小姐什么都已知道。
奴婢行竊并不是貪財,只是不想家吉那只畜牲治好腿傷!”
“他究竟對你做了什么?”
琥珀臉上悲憤、羞慚,紫脹著臉道:“小姐可還記得兩年前的事嗎?”
若諼想了想,記不起那年發生過什么難忘的大事,但是自己認為是司空見慣的小事,對琥珀而言可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因此只靜靜地等著她的下文。
“那時奴婢也就十一歲的年紀,分在內宅廚房做些打雜的活兒。
那一年的夏季特別炎熱,奴婢正在廚房院子里砍柴,凝煙上廚房里要糕點吃,路過我身邊時,一塊木頭被奴婢劈得飛起,正好擊中她的腿,奴婢嚇得當時就給她跪了,凝煙當著大伙兒的面笑咪咪地說:沒事,又不疼。
奴婢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可誰曾想她會為這點小事記恨在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