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審過堂,對幾家人都是煎熬。
婁家擔心蘇簡簡變卦,陸家擔心陸景勝的生死,尹家則擔心婚事。
尹湘湘倒是安之若素。
郁琬問:“大小姐去縣衙作證,會帶奴婢出門嗎?”
玉蓮不樂意:“小姐出門,一向帶的是我。”
“小姐今天可不可以帶我?”郁琬怯怯問,“我想跟去保護小姐。”
玉蓮黑臉,就你會表忠心。
“我也可以保護小姐。”
“跆拳道,我學得比你好,玉蓮。”
郁琬一針見血,玉蓮不服,卻不能反駁。
在比試課上,她已經被郁琬撂倒過無數次,身上都被摔青了。
玉蓮嫌棄地看著郁琬的小身子骨,也不知道這小身板學起武功來咋這么能打。
“那你一定要保護好小姐哦!如果小姐不能平安歸來,為你是問。”玉蓮總算在言語上扳回點面子。
尹湘湘微笑道:“誰要你們保護來著,不過還是郁琬跟我去吧,玉蓮在家好好練習跆拳道吧。”
“是,小姐!”兩個丫頭都脆聲應道。
縣太爺升堂的時候,整個山圻的八卦男女幾乎都涌到縣衙門口看熱鬧。
人們對陸景勝、蘇簡簡、婁雪桉之間的糾葛好奇多年,如今出了命案,就更加如打了雞血般蠢蠢欲動了。
人群最前面是婁家人。
婁大叔婁大嬸喪子之痛浮現面上。
婁二叔則冷靜得多,可也一臉暗沉。
婁二叔身邊站著一身素服的婁思思,她面上沾著淚痕,眼里布滿紅絲,整個人都沉浸在悲傷和激憤里。
衙役的威武聲中,縣太爺坐上了堂。
明鏡高懸的匾額下,縣太爺一臉為難神色,道:“帶原告和被告上堂!”
陸景勝和蘇簡簡被押上了堂。
縣太爺先問蘇簡簡:“婁蘇氏,你狀告陸景勝殺害你的夫婿婁雪桉,可是誣告?”
蘇簡簡的余光掃了人群中的婁思思一眼。
婁思思陰沉著臉,目光陰毒。
蘇簡簡心里暗暗嘆了口氣,伏地而拜:“陸景勝殺害小女子夫婿婁雪桉,是小女子親眼所見,小女子誓為亡夫伸冤,請大人為小女子做主!”
陸景勝看著磕頭的蘇簡簡,心里哀哀嘆了口氣。
縣太爺又看向陸景勝:“陸景勝,你可認罪?”
陸景勝正欲說話,就聽外頭陸太太的聲音響起:“大人,小兒景勝是冤枉的,他沒有殺人!”
陸景勝回頭,見陸依依陪著陸太太走上堂來。
縣太爺溫和道:“陸夫人,公堂之上講究的是證據。”
“我們有人證。”陸依依迫不及待說道。
縣太爺看向陸太太,陸太太點點頭,滿臉期待神色:“不錯,大人,我們有人證,能夠證明小兒景勝沒有殺人。”
“人證是誰,現在哪里?”
“人證就在堂外,等著大人傳喚。”陸太太給了陸景勝一個安撫的眼神,同縣太爺說道。
“傳人證!”
郁琬陪著尹湘湘施施然走上堂。
陸景勝眉頭微不可見一蹙:其實他不太想欠尹湘湘人情來著。
尹湘湘見過了縣太爺,并陳述了那晚自己的所見所聞:“大人,當時婁雪桉原本是要拿刀捅陸景勝的,誰知地板太滑,婁雪桉摔了一跤,那刀子陰差陽錯刺進了自己胸口。”
“大人,她的證言不可信!”人群中響起一個激烈的聲音。
眾人循聲望去,婁思思走了出來。
她指著尹湘湘道:“此人是誰?尹家大小姐,想議全山圻的百姓都知道尹家大小姐是陸景勝的頭號愛慕者,她的證言怎么能信?”
人們交頭接耳,有人開始點頭。
婁思思看著尹湘湘,繼續道:“沒想到尹家大小姐為了追求陸景勝,連上堂做假證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尹湘湘面不改色,淡然一笑:“請教這位姑娘是婁家什么親戚?”
此時能夠挺身插話的肯定不是與婁雪桉毫不相干的人。
婁思思凌厲道:“我是婁雪桉的堂妹。”
果真是親堂妹。
劉凝波是在醫院拿手術刀的,見慣了生死和醫鬧,還會怕你這不過言語不善的堂妹么?
“婁姑娘對山圻城里的八卦很感興趣么,那為何不知我在落桐橋上發下的誓言呢?”
尹湘湘指著陸景勝:“父老鄉親們該不會忘記我在落桐橋上派銀子時說過,山圻里的年輕男子都有可能成為尹家的女婿,卻獨獨陸景勝不可能,因為這些年陸景勝傷透了我的心,我和他早已形同陌路,今天我原本可以落井下石,不出面作證的,可是縣太爺大人的公堂上寫著明鏡高懸,我不想如此清明的官員手底下會產生冤案,所以我還是決定上堂作證。”
“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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