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議親提親?
田氏心里一個長長的哀嚎。
這要是整個流程都走下來,那最快也得一個月啊。
只要一想到靜若做了王妃就能以身份將春青死死壓住,田氏幾乎一刻也等不及了。
抿了抿嘴唇,田氏壯著膽子打算插話。
她要求不高,只希望能將婚期縮短。
就在她話都吐到嘴邊的時候,老太君目光似鋒利的刀子一般射了過來,嚇得田氏脖子一縮立刻低頭,將那即將爬出口的話生生再咽了下去。
梗的她嗓子直疼。
所以,在老太君話音落下之后,整個屋子便靜的落針可聞,唯有老太君氣定神閑的端起茶杯,輕吹一下懸浮的茶葉,悠哉喝了一口,再緩緩將茶杯擱下。
既然二皇子肯上門再提,無論他出于何種目的,鎮國公府提出的任何條件他都會答應的。
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二皇子會為此就不娶靜若丫頭了。
春青瞪著大大的眼睛崇拜的望著老太君,我勒個天!祖母也太威武了吧,和二皇子都敢這樣說話。
這哪里是把人家當皇子,分明是當孫子好不好。
嗯難道鎮國公府的女主人都有這個權利?
那等我到了祖母這個年紀,豈不是也可以對皇子們吆五喝六了?我也是世子夫人呢!
一想到自己跟個地主老太婆似得穩穩坐在炕上,一臉佛爺相的對著杵在自己跟前的幾個金貴如玉的皇子們頤指氣使,春青的思緒就越飄越遠,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二皇子則是一臉期盼的看向田氏,希望她此時能說點什么替自己解圍。
自己雖然口口聲聲說著要明媒正娶,可是一點準備工作也沒有做呀,他琢磨著一旦告訴鎮國公府的人宋靜若懷了自己的孩子,鎮國公府哪里還有臉和自己提要求。
莫說是鎮國公府這樣的高門大戶,就算是尋常百姓家里,這未出閣的女子有了身孕,也是見不得光彩的事啊。
怎么這老太君就底氣這么足!說的這么理直氣壯又讓人無法拒絕。
二皇子盼呀盼,田氏卻始終低著頭扭手里一方帕子,那帕子都快被扭爛了也不見田氏抬頭看他一眼。
心中無望,二皇子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好!”又深吸一口氣,說道:“那小王暫且告辭,明日便讓媒人登門,必定讓這婚禮是滿京都獨獨一份的榮耀無限。”
盡管心中不悅,可面上卻還得表現的歡天喜地,二皇子就這樣心靈與外表格外扭曲的離開了鎮國公府。
“王爺,您真的打算向皇上請旨賜婚嗎?”出了鎮國公府的大門,二皇子的隨從小心翼翼的問道。
據他所知,二皇子并不喜愛這位二小姐啊,而且請旨賜婚這可不是小事,搞不好是會被皇上發怒打一頓的。
他清楚地記得當年七王爺想娶安寧王家的嫡長女,為了滿足岳家要求,向皇上請旨賜婚,不僅在御書房外跪了三天三夜還被皇上用茶杯在腦袋上砸了個打包呢。
二皇子一面上轎一面回頭看了一眼鎮國公府門頭那四個赤金大字,嘴角涼涼一笑,說道:“當然不會!”她不配。
他方才不過是以此來逼迫鎮國公府答應這門婚事罷了,反正又沒有人真的會鬧到父皇那里去求證。
卻不成想,這老太君竟然蛇順桿上,冠冕堂皇的提出了這讓他絲毫不能拒絕卻又合情合理的要求。
一想到要真的和宋靜若拜堂成親,二皇子就覺得胃里的酸水一陣一陣的翻滾。
為了皇位大計,他只能認了!
“你現在去請曹閣老,讓他明日來鎮國公府給本王提親。”二皇子冷聲吩咐道。
既然答應了要風風光光的大辦,這婚事不僅是鎮國公府的臉面,更是自己的,也好趁著此事讓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和鎮國公府的關系。
也讓那些立場搖擺不定的人們看清楚,連鎮國公府都站在自己這邊,他們還猶豫什么。
有了鎮國公府的幫襯,就等于有了半個朝廷的支持。
“去宮里。”轎上坐穩,二皇子吩咐馬夫。
即便不是請旨賜婚,可也得和父皇說一聲啊,哪有兒子結婚老子還不知道的道理。
二皇子離開后,宋二老爺略坐了坐便也離開,“母親,兒去和管家交代一下這婚禮的布置。”
老太君點了點頭,看著宋二老爺離開,老太君心里長長嘆息一聲。
終究還是走了這一步!
“母親,靜若是不是能從祠堂里出來了?”田氏小心翼翼的看著老太君陰沉的臉色,低眉順眼的說道,眼角眉梢卻是怎么都克制不住的歡喜。
“出來吧。”老太君是爽快人,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悲春傷秋也沒有用,還不如歡歡喜喜的送靜若出閣。
“靜若的嫁妝你都準備好了吧?”老太君抿了一口熱茶問道。
嫁妝?
春青原本正無聊的摸著自己的肚子玩,聽到老太君提起這個,登時小眼神一亮,嗖的朝田氏看過去。
田氏嘴角一抽,臉刷的就綠了。
只顧得高興,怎么把這一茬給忘了,她昨兒才把靜若的嫁妝給當了,而且還是當得死當。
田氏只覺得一股熱血從腳尖直沖天靈蓋,整個人都不好了。
“準準備好了,您就放心吧,母親。”田氏使勁絞著帕子才讓自己沒有搖搖欲墜也沒有痛聲大哭,并且看起來還氣定神閑的樣子。
春青心底一陣憋笑,準備好了個毛線!
只要一想到田氏給宋靜若準備的嫁妝都本本分分的待在自己的當鋪里,她心里那叫個美啊!
自從嫁到鎮國公府,幾乎天天都被田氏和宋靜若這倆事兒精惦記著,今兒可算是農奴翻身,出了一口惡氣。
也不知道如果田氏知道她精挑細選來的當鋪,東家就是自己,會不會氣的血濺當場。
“那就好,一會你親自去祠堂把靜若接回去吧,好生調養調養,莫動了胎氣。”老太君緩了口氣,說道,可提起胎氣二字的時候,還是氣的咬牙切齒。
她再好的心理素質再爽朗的性格,也不能釋懷她未出閣的孫女已經有了一個月身孕這件事。
老臉都丟盡了。
老太君抬手,手背朝外揮了揮,“好了,你們也散了吧。”
她得緩緩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