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一松口,田氏立刻淚流滿面一副痛徹心扉又自責不已的表情沉痛的離開宜春苑。
只是前腳出了宜春苑的大門,后腳田氏便拿起帕子將眼淚一擦,直奔姑太太的住處。
田氏都快被心里的秘密憋死了,怎么她也要先把那個勁爆的消息告訴姑太太再回去找靜若。
不就是假懷孕嘛,她可不像老太君那樣被這個消息氣的臉色發青,相反,田氏只想驕傲的拍掌三聲來夸她的靜若聰明伶俐呢。
一場交易,靜若就不用一輩子在鄉下的田莊度過,還能名正言順的做二皇子府上的正妃,這樣只賺不賠的交易,她的靜若當然會牢牢把握機會了。
田氏離開,綠梅抬腳進屋將明治堂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老太君。
大郎媳婦竟然把那狐媚子留下了?老太君第一眼見到冬雪就覺得她眉眼間流轉的風流像足了那些依門接客的風塵女子,舉手抬足都是濃濃的賣弄風騷,這樣的人,大郎媳婦怎么能留下呢,那就是個禍害啊!
“大郎媳婦留下冬雪說沒說給她怎么安排?”老太君問道。
綠梅說道:“大奶奶說四大丫鬟是沒名額了,讓冬雪和映雪一般。”語氣一頓,綠梅又補充道:”大奶奶要了冬雪的賣身契。”
賣身契?“姑太太給了大奶奶了?”老太君問道,這玩意誰還隨身帶著啊。
綠梅點頭,“給了。”當看到姑太太面色從容又鎮定的拿出那張賣身契的時候,綠梅整個人都呆住了,這都行!
聽了綠梅的話,老太君嘴角一抽,靠,小姑來個京都居然隨身攜帶丫鬟的賣身契!心頭一股涼風吹過,老太君越發覺得她這個小姑不是一般的極品。
不過一聽大郎媳婦對冬雪是如是安排,老太君心頭那一絲擔憂便一掃而光了。
映雪雖說先前是大郎的通房,可大郎媳婦并沒有點頭給她妾室的身份,如今不過是個修花剪草的丫鬟罷了。
再加上冬雪的賣身契在大郎媳婦手里握著,老太君就更不擔心了。
喝了一口柳嬤嬤端進來的沙棘汁,老太君只覺得口舌生津神清氣爽。
自從小姑到了鎮國公府,她喝個沙棘汁都得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她那高端極品小姑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從而將她美味的沙棘汁一掃而光。
那就是個白蟻啊!
“明治堂那邊有什么動靜你留心著點。”老太君囑咐綠梅道。
綠梅點頭應諾,給老太君行了個屈膝禮便轉身出去,今兒包子吃的太多了,她得出去溜達溜達,要不然小肚子上的小贅肉又要長出來了。
也不知道明治堂的白露哪來那么多包子,那得多少銀子買啊!那貨別不是把所有的月例銀子都拿去買包子了吧!要買你多少買點水果啊,好歹吃多了不用擔心長肉。
綠梅憂心忡忡的走后,老太君對柳嬤嬤說道:“這幾個媳婦里面,唯獨大郎媳婦最合我的心。”
“其實老大媳婦我也是滿意的,”提起宋徽他娘,老太君心下長長的嘆了口氣,目光變得迷離又飄忽,往事一幕幕涌上心頭,沉默半晌,老太君又道:“只可惜,她走的早。”
宋徽他娘是名將后代,一身好功夫不說,性格也與老太君極其相似,不僅如此,在京都的名媛圈里,宋徽他娘那絕對是她數二別人不敢數一的角兒。
辦起事來樁樁件件那都是讓人挑不出一絲一毫的錯兒,哪像老二媳婦,田氏那簡直就是小姑的縮小版,若是給了田氏小姑的地位,沒準兒她比小姑都能鬧。
以前不覺得,雖然田氏不及宋徽他娘能干,可也算是淳厚賢良,打理鎮國公府也是井井有條,雖然有些貪墨,可誰管家不貪墨呢,不貪墨誰管家呢!
適當的貪墨在老太君看來那就和吃飯喝水一樣正常。
只是最近她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了,整個人忽的就變成個攪屎棍子糊涂蛋子。
難道真的是上了年紀的過?
“三夫人性子也好啊!”柳嬤嬤打斷了老太君不太愉快的思路,慢悠悠說道。
提起蘇氏,老太君心頭總算是明快了些,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揚帶了一些笑意,“老三媳婦是個好的,只是心思太過單純了些,脾氣又有些燥,不適合給大郎媳婦當幫手。”
這么多年老太君心里看著明白,蘇氏最大的樂趣就是刺兒田氏,也難怪,蘇氏作為將門之女,最看不上的就是田氏這種人前背后兩張臉的人。
只是,她雖然瞧不上,可混跡名媛貴婦圈,管家理事,人前背后兩張臉這是必須的。
“您這話奴婢可就不同意了,”柳嬤嬤緩緩說道:“大奶奶不也心思純良,奴婢瞧著大奶奶管家管的好著呢!三夫人是沒有大奶奶性子穩得住,可給大奶奶打個幫手還是行的,您就別操這些心了,再說,還有四夫人呢!奴婢冷眼看著,三夫人和四夫人都對大奶奶很是喜愛呢!”
“你這話倒也有道理。”老太君嘆息一聲,笑道:“是啊,小輩們的心,不操了,操了一輩子心,也該安享我的四世同堂了,只是……茹妃娘娘至今沒個子嗣,實在是……”
柳嬤嬤笑著打斷老太君的話,“才說了不操心,您又惦記起了娘娘,奴婢看您這真真是勞碌命!”
老太君嗤的一笑,“老貨!不過有一陣子不見茹妃娘娘了,也沒她什么信兒,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娘娘什么人,那可是得了您真傳的,過得能不好嘛,您就放寬心吧,四夫人眼瞧著就要臨盆,茹妃娘娘指派了的兩個接生嬤嬤已經住進四房了,就沖那兩個嬤嬤對四夫人的殷勤勁兒也知道茹妃娘娘過得好著呢!”
自古以來以色侍人不過眨眼失寵,后宮之中最不缺的就是花骨朵一樣千嬌百媚的女人,可像茹妃這樣博學多聞又溫柔解意還風情萬種的女子卻是鳳毛麟角,能住到皇上的心里,這才是長寵的根本。
老太君和柳嬤嬤這里說著家長里短的貼心話,而姑太太那里卻人仰馬翻雞飛狗跳了。
“什么?你說昨兒大郎那番話是騙我的?壓根就沒有那鬼規矩!”姑太太氣的臉都歪了,就跟得了中風似得,指著田氏鼻子咆哮道:“你怎么不早說,現在才過來!你早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