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品榮華

四十一章 嚇唬

“你這是開玩笑呢吧?”再好脾性的人,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是氣炸了,顧仲書聲音微微拔高,顯然有些動怒。

“開不開玩笑,一驗不就知道?”孫翠香理直氣壯地喊著,嗓門大得快要把顧蕊家的屋頂給震塌。

孫祿壽本來不敢來顧蕊家的,可被爹娘給慫恿著,就跟了來,反正他們家有理,顧蕊再橫也不敢怎么著。

見顧仲書不承認,他就從爹娘后頭探出頭來,喊道,“我妹妹都有身子了,還說不是表弟干的?”

“啊,有身子了?誰的?”詠梅驚叫一聲,怎么也想不到自家侄女還未出閣,就做出這樣沒臉的事兒,于是就下意識問出是誰的。

因為絕對不可能是顧蕊的。

顧蕊也裝模作樣地看著陸凌風,“是啊,誰的?”

她故意拿眼瞟著陸凌風,那意思很明顯。

陸凌風氣得要死,瞪著她,這小子唯恐天下不亂是不是?能是他的嗎?

孫家三口人都有些發呆,這混小子怎么還敢推到別人身上,那天孫祿壽來要彩禮,二花明明是從顧蕊屋里跑出來的,不是她的,還能是誰的?

“老天爺啊,我怎么這么命苦?”孫翠香忽然跟鬼上身一樣拍腿大哭起來,“好端端的閨女嫁給你們家,都有了身子,你們還推三阻四的?你們這一家天殺的,還有點良心嗎?”

顧仲書和詠梅還從未見過如此撒潑胡鬧的人,一個個都愣了。

顧蕊卻冷靜地坐在那兒,只靜靜地看著這婆娘嚎哭,慢悠悠地吃著蔥花餅子,見顧仲書和詠梅沒了吃的胃口,她還不忘了招呼,“爹,娘,趕緊吃啊,涼了就不香了。”

那孫祿壽跟著爹娘趕路趕得急,早就餓了,這會子見縫插針,擠過來坐在長凳上,摸過一雙筷子,也不知道誰的,就去夾菜。

“呵呵,都是一家人,就別見外了。”他涎皮賴臉地說著。

“給我滾一邊去。”顧蕊摸起筷子快準狠地一下敲在他的手背上,罵道,“誰跟你一家人?哪涼快哪呆著去。”

孫祿壽嗷地叫了一聲,又要去抓那蔥花餅子,卻被陸凌風一腳踩在長凳一頭,把他給彈地上去了。

見自家兒子摔了個嘴啃泥,孫翠香氣死了,潑婦的本性暴露無遺,上前就去抓打顧蕊,嘴里還對著詠梅罵罵咧咧的,“看你養出來的好兒子!眼里沒有丈人丈母娘就算了,還敢不給大舅哥吃飯?”

那孫翠香一臉兇相,還吼著楊大樹,“你個窩囊廢,眼睜睜看著兒子被人打,死人哪?”

楊大樹被他婆娘一吼,跟頭野牛一樣直奔陸凌風而去。

詠梅嚇傻了,沒想到她哥哥嫂子這么不講道理,一見孫翠香撲向顧蕊,她就跟護雛的老母雞一樣迎上去,“嫂子,打我,別打她。”

孫翠香哪里還管什么親戚的情面,遇佛殺佛,遇鬼殺鬼的一茬,對著迎上來的詠梅就是兩個大耳刮子,打得詠梅那是眼冒金星,嘴角流血。

顧蕊見這婆娘兇地沒有道理,知道今兒不給她個厲害的,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于是,她一聲不吭,抄起桌上的碗一磕,碎成兩半,她捏著碗茬就戳向孫翠香伸出來的手。

孫翠香沒料想顧蕊有這么股子狠勁,等她發現已經來不及收手,打了詠梅的那只右手恰好就碰到了那鋒利的碗茬,就聽她“啊”地一聲大叫,手跟遇到熱油一般飛快地縮回去。

血,在她手背上噴濺,跟開了一朵瑰麗的大麗花一樣。

“殺人了,殺人了……”吃了虧的孫翠香腦子反應不慢,當即就朝院子里跑,一邊跑嘴里還一邊喊著,顯然是想驚動四鄰八舍的。

顧蕊當機立斷地趕上去,捏著個碗茬狂追孫翠香。

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顧蕊豁出去一副要殺了她的模樣,反而把這兇婆娘給嚇住了,就見她魂不附體滿院子亂竄,不停地喊著“救命”。

顧蕊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其實她不過是想嚇唬嚇唬她,殺殺她的威風的,哪里會殺了她?

要真的想殺她,剛出手時就奔著她的頸部大動脈去了。

這也是做大夫的好處,對于哪些致命的地方,她了如指掌,不過是想給她放放血罷了。

孫翠香雖然兇,到底上了年歲,哪比得上顧蕊身輕如燕的?是以,她沒追幾圈就把孫翠香給逮著了,一把揪住她的后領子,那碗茬就貼上她的粗脖子。

“饒命啊,好外甥,快放了我。”這會子,她也知道叫顧蕊外甥了。

顧蕊只嘿嘿冷笑,拿碗茬子在她的粗脖子上轉著,“你說,這上頭哪塊肉鮮嫩呢?”

孫翠香頓時嚇得面色如土,渾身抖得跟篩糠一樣。

屋內,楊大樹不費吹灰之力就被陸凌風給絆倒在地上,順帶著又踏上一只腳,踩得他丁點不能動。

孫祿壽悄摸地摸著門閂,想背后來個陰的,卻不了陸凌風跟后腦勺長了眼睛一樣,一個掃堂腿踢過去,孫祿壽就倒地上不省人事了。

楊大樹發出一聲慘叫,“兒啊……”

陸凌風的腳尖在他背上只一碾,就能聽見咔咔幾聲響,跟骨頭碎了一樣,楊大樹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疼痛不過,他也顧不得兒子是不是還有口氣,就求詠梅,“好妹子,你快叫他放了我。”

他終于知道詠梅是他的妹子了。

詠梅又氣又怕,眼淚汪汪地看著陸凌風,“陸小哥?”

陸凌風朝外看了眼顧蕊已經把孫翠香制服了,這才松了腳,大搖大擺地走出去,依在門框上看熱鬧。

孫翠香方才的叫聲早就驚動四鄰八舍的,大家伙兒一個個都擠在籬笆院門外看著,一見顧蕊拿碗茬對著一個婦人,都嚇了一跳,心想顧家這位小哥是要殺人嗎?

顧蕊見大家伙兒都來看熱鬧,就把孫翠香往邊上一推,笑了,“我這是和舅母鬧著玩呢。”

一邊說,她還一邊反問孫翠香,“是吧,舅母?”

說完,她若無其事地晃晃手里的碗茬,拇指還在那鋒利的碗茬上輕輕地刮著。

孫翠香一想起方才她一言不發追著她猛戳的兇樣,哪里還敢說別的,只好一個勁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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