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無法,只得按照顧蕊的話讓人端來白糖水,給他的夫人喂了之后,慢慢的癥狀就緩解了。
楊醫正看傻了,沒想到還有這么簡單的招兒。
“馬錢子乃是大毒之藥,卻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若是出現抽搐,白糖水即可緩解。”顧蕊見這位夫人安穩之后,方才抽出空給楊醫正解釋。
“受教了。”先前還對顧蕊怒目相向的楊醫正,忽然文鄒鄒地來了一句,倒是讓顧蕊受寵若驚。
她沖他笑笑,走向不遠處擺放著筆墨紙硯的長案,不管不顧就抽出一張紙寫起來。
楊醫正納悶,上前看去,卻見顧蕊在那張紙上寫的字,有的能認識,有的卻認不得,好似字劈去半邊,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其實,他不知道這是顧蕊寫的簡體字。
顧蕊見他看過來,就笑道,“我把馬錢子的用法和禁忌寫下來,免得日后忘記。”
“能,給我謄抄一份嗎?”這簡直就是醫術上的奇跡呀,若是能流傳下去,不知會造福多少人。
顧蕊并沒有立刻答應,楊醫正覺得自己這要求實在是太高了,這說不定是人家的祖傳秘方,怎么可能傳出來?
想至此,他老臉通紅地往后退了幾步,同行是冤家,他連看都不能看的。
誰知顧蕊卻起身笑了,“當然可以,不過我要回去讓我大哥重寫一份再交給你,可好?”
有的繁體字她還沒學,簡體字這古人看得也是一知半解,到時候她一邊說一邊讓陸凌風寫下來,豈不更好?
楊醫正鬧不懂為何要請她大哥重新寫,心想這醫術上的事兒,他大哥也能懂?也許人家家學淵源吧?
他當即連連道謝。
等了半日,這位夫人只覺得下半身熱乎乎的,有了知覺,于是顧蕊又讓她服用一次馬錢子。
到了晚上,再去掐這位夫人的腿,她就叫喚著疼了。
那男人大喜,他夫人也是看到了希望。人逢喜事精神爽,夫妻兩個就在內堂設宴,款待楊醫正和顧蕊以及陸凌風。
陸凌風作為顧蕊的大哥,被熱情地讓到上座,顧蕊心想著他肯定不好意思坐的,誰知人家連推辭一下都沒有,大剌剌地就坐過去了,氣得顧蕊直磨后槽牙。
這人,真是不懂規矩,等回家她要好好地收拾他一頓。
宴席擺在明間,那位夫人隔著簾子依在里間的床頭,樂呵呵地看著自家夫君陪著幾個人喝酒吃菜,心情十分愉悅,忍不住就打量起她的救命恩人——顧蕊來,只是越看越覺得這位小哥男生女相,身量纖細嬌弱的,好似一陣風都能刮跑一樣。尤其是那小腰,兩手都能掐過來。
身為女人,她越看越覺得顧蕊不像是個男人,倒像是個二八少女。
只是這話她不好意思問,畢竟是個男人都有自尊心的,說人家長得像個女人,不就是說人家娘里娘氣的嗎?
這擱在哪個男人身上,都是奇恥大辱吧?
可自己身子爽利了,這位夫人就有閑心管閑事了,憋了一會子,到底沒憋住,狀似無意中聊天,問著顧蕊,“小哥這大熱的天兒還穿得這么嚴實,把外衣脫了也沒什么!”
對救命恩人,這位夫人親切地像個娘!
顧蕊呼吸一滯,穩了穩神,這才答道,“夫人有所不知,我讀了幾本醫書,略微知道些醫理,知道冬病夏養的道理。雖然天兒極熱,也不能立馬就脫。”
拿這個當借口,輕飄飄地擋過去了,不過她后背也嚇出了一層白毛汗,黏糊糊地粘在身上不舒服,尤其是勒得緊梆梆的胸部那兒,更是捂得受不了。
“正是這個道理,小哥兒這么小的年紀就知道養生了,甚好,甚好。”楊醫正很是贊賞,忍不住夸贊。
顧蕊忙轉頭跟他寒暄著,沒多時,兩人就跟忘年交似的。
那位夫人也就不再盯著顧蕊一個人看,眼神被自家夫君和楊醫正給吸引過去。
顧蕊悄悄呼出一口氣來,怎么想怎么覺得窩囊,怎么就被這位夫人給看出端倪來了?還是她純粹說著玩的?
反正不管如何,她這女兒身怕要遮不住了。
年紀一天一天大,身子也是一天一個變化,很快就能看到曲線了,這該怎么辦呢?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撇了陸凌風一眼,就見其余的人也若有所思地看過來。
她趕緊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好像什么都沒聽見什么也沒看見一樣。
不用說,這里的人都是人精,她有個風吹草動的,人家就能看出個條條框框來,她還是要自然一點,才不會被懷疑。
想至此,她伸筷子去夾菜。
男人趕緊讓著,幾個人開吃起來,也就沒人再關注她熱不熱該不該脫了外衣了。
這頓飯很是豐盛,顧蕊吃得很滿意,給這位夫人治病也就更加盡心盡力了。
當晚,她歇在陸凌風的房間里。
因為之前炮制馬錢子,她特意要了一間屋子做藥房,可這藥都炮制好了,她也就沒有借口讓人家給她單獨開一間房了,只能“兄弟”兩個住一間。
進去的時候,陸凌風正在屏風后的浴桶里沐浴,屋內熱氣蒸騰的,越發顯得氣氛與常不同。
顧蕊躡手躡腳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屏風后隱隱綽綽的影子,只覺得眼鏡都不知該往哪里放了。
她不安地看了眼屋內只擺著一張架子床,琢磨著待會兒怎么跟陸凌風開口,卻聽屏風后的陸凌風忽然說話了,“小睿……”
他也隨同顧仲書和詠梅這么喊她。
顧蕊應著,“干什么?”
“你把床頭搭著的布巾給我拿過來。”陸凌風笑著說,“我忘了。”
顧蕊氣得牙根直癢癢,“你怎么沒把你自個兒給忘了呢?”
“忘了我自個兒我怎么活?”論嘴貧,陸凌風敢稱天下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顧蕊說不過他,氣得哼哼的,卻還是把床頭搭著的布巾給他拿過去,就搭在屏風上。
“擱這兒了。”她哼哼唧唧地道了一聲。
“好。”話音剛落,還沒等顧蕊轉身走,就見陸凌風這貨呼啦啦從浴桶里站起來,伸手就去拿屏風上的布巾。
只隔著一扇雪白綢緞圍城的屏風,顧蕊清清楚楚地看見陸凌風那高大、修長、健碩、精瘦的身—影。
她的心忽地一下停滯了,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那美好肉體的身影,幾乎快要窒息了。
媽呀,這男人的身材,不要太好喲,隔著屏風都能感到他渾身那遒勁有力的肌肉。
她真的快要流鼻血了。
這讓她想起了一出典故來,那就是“貴妃出浴”。她覺得,自己改一改更好,干脆就叫“美男出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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