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陸凌風能干,家里的劈柴都堆得比人還高了。
再加上顧蕊是陳掌柜一家的大恩人,平日里陳老六送了幾回米面之外,還有幾筐上好的煤炭。
這對于一個山村的莊戶人家來說,可是稀奇的東西。
顧蕊一家,就不用擔心雨天沒得吃沒得喝,總算是高枕無憂了。
她對這樣的日子挺滿意,不過還想讓一家人跟著她過得更好,所以,她要拼命尋找賺錢的機會。
夏季的雨可沒有綿綿秋雨那般無力,而是電閃雷鳴、大雨滂沱的,不出一日,路上、院子里,到處都是泥濘,連屋子都出不去。
顧蕊索性就呆在屋子里,除了一日兩頓正餐,幾乎足不出戶。至于上茅廁這樣的事兒,也是在屋里解決的。
本來在修繕屋子的時候,她就讓人多搭建了一間茅廁,當時還讓陸凌風好好地嘲笑了一頓,但她借口自己有潔癖不能跟人共用一個茅廁之后,那間多出來的茅廁就成了她一人專屬。
她盡量把那茅廁建得先進些,雖然沒有前世的沖水馬桶那般方便干凈,但到底不是兩塊石頭一個坑,而是用平滑的石頭鋪墊,用水一沖就干凈的。
這樣,也免得她天天捏著鼻子閉著眼上茅廁。
茅廁建好之后,顧蕊還特地在外頭用木炭寫了“小睿專用”幾個大字,以防陸凌風進去,撞見她是個女子。
陸凌風倒也是個君子,并沒有偷摸地上這個茅廁,幾天下來,顧蕊倒也放了心。
之后,她又畫了個圖樣,讓陸凌風給她打了個木頭馬桶,方便起夜用。
如今家里的日子過得還算可以,但顧蕊始終不滿足,未來她想買一個大宅院,給自己建一個現代化的洗漱間,再建一個室內的衛生間,不管雨雪天,都不妨礙她上廁所,該有多好!
不過那樣的宅院,沒個幾千兩銀子下不來的。
她只能多賺錢了。
大雨一連下了三四天,溝里河里到處都是水,顧蕊閑著沒事,拉了陸凌風去村前圍起來的那塊濕地里逮蛤蟆。
這幾日,楊里正也沒有來煩她,估計是聽劉媒婆學說她得了瘟疫,不敢靠前了吧?
顧蕊樂得自在。
她和陸凌風兩個人挽了褲腿穿著鞋就那么跳下濕泥地里,也不嫌埋汰,兩人滿泥地里跑著捉蛤蟆。
不到一個時辰,就捉到了十幾只。
顧蕊看看差不多了,就叫陸凌風上來,讓他提著瓦罐子,兩人來到村頭的河里洗腿。
雨后的河流比較湍急,水也很渾,可即使如此,陸凌風也能看到顧蕊沖洗干凈后露出的那截嫩藕般的小腿,光滑細膩,似乎看不到一根汗毛。
再看他的小腿,密密麻麻的布滿了黑壓壓的汗毛,跟顧蕊的腿截然不同。
陸凌風的眼睛就膠著在顧蕊的腿上,移不開了。
怎么這小子的腿長得這么好看,怎么就跟他的不一樣?
他記得軍中的大老爺們腿都是跟他的差不多的,有的汗毛甚至更多,他那時也沒怎么在意,可還從未見到過哪一個男人長著這么美的腿。
是的,他在看到顧蕊的小腿時,腦子里就涌現出“美”這個字眼的,除了一個美字,他沒有第二個詞可以形容。
見他定定地盯著自己的腿看,顧蕊還以為有什么東西在她腿上呢,忙低下頭前后左右打量著,生怕有螞蝗扒上來吸血。
可看遍了前后左右也沒發現有什么異常,她就沉不住氣了,瞪著陸凌風問,“看什么呢?沒見過人腿啊?”
這小子說話一直這么損,陸凌風也習慣了。
他好脾氣地笑笑,轉移了自己的目光,卻在下一瞬,他面色微微一變,上前一把就把顧蕊給拉開。
顧蕊正站在水里沒防備,被他這么一拉,身子往前一趔趄,差點兒沒有臉朝下栽下去,慌亂中就隨手亂摸了一把,似乎抓住個東西,堪勘地站穩了。
“你神經病啊?”她驚魂未定地喘出一口氣來,破口大罵著陸凌風。
“有,有條水蛇。”陸凌風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兒尷尬,手里捏著條身子扭曲的蛇,在顧蕊眼前晃了晃,目光又往下移了移。
顧蕊順著他的目光往下一看,頓時就跟踩著條蛇一樣跳開了。
乖乖,真是不得了啊,她正一手拽住人家的汗巾!
陸凌風在他家里一直穿的是她爹的衣衫,后來她手頭上寬裕了,就扯了幾尺夏布,央求大生媳婦給他做了兩套短褐,方便上山砍柴下河逮蛤蟆穿。
古人都是大襠褲子,系上汗巾才不會掉,誰知顧蕊就好巧不巧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汗巾,再稍稍使勁,他的褲子就掉下來了。
顧蕊頓時覺得耳根子火辣辣地燒起來,手就像被熱水燙著一般縮回去,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也不知道該放在哪里了。
對于頭頂上還懸著的那條水蛇就沒怎么在意。
陸凌風倒還算淡定,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反正都是大男人,抓個汗巾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算褲子掉下來又能如何?
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顧蕊竟然不怕蛇。沒想到平日里看上去纖弱單薄的她,見了蛇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這倒出乎他的意料了。
按說,顧蕊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文弱少年,該像姑娘家一樣一驚一乍嚇得滿地亂跑才對,怎么就沒一點反應呢?
潛意識里,他還是希望能看到顧蕊嚇得花容失色鉆進他的懷里的。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把顧蕊當成女子了。
這種怪異的感覺困擾了他好久,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甩甩頭,他想把這種感覺給甩掉,可不曉得是他的定力不夠,還是顧蕊的魅力太大,這種感覺竟然越來越強烈,怎么都擺脫不了。
于是他開始沮喪起來,面色也變得鐵青,就要把自己手里的那條水蛇給甩出去,拿它泄憤。
顧蕊見狀,忙攔住他,“蛇也是藥材,你可別扔了。”竟然掐住那蛇的七寸,樂顛顛地跑到岸上,扔進瓦罐子里。
這樣的彪悍,能是女子嗎?
陸凌風徹底抓狂了,這意味著什么?這不正好說明他喜歡的是男人嗎?
他怎么變成這樣了?難道是在軍中呆久了沒見過女人,饑渴得如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