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品榮華

八十八章 配合

“哪個是顧睿?”為首的捕快瞪著圓眼睛,在院子里掃過來掃過去。

不是來抓她爹顧仲書的?

顧蕊眨眨眼,把菜刀背在了身后,邁步上前,期期艾艾地問,“找我的?”

“你就是顧睿?”為首的捕快瞪著她,上下打量著。

“是啊。”顧蕊這下子算是放心了,只要不是找她爹的就好。找她就找她吧,反正她也沒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帶走。”沒容得她說幾句話,為首的捕快就朝身后招招手,幾個虎背熊腰的捕快上來就去拿顧蕊。

顧蕊也沒反抗,心里雖然有些驚慌,卻還是乖乖地被人把胳膊別到后頭。反正她也打不過人家,還不如束手就擒。

陸凌風見狀,上前去攔,“幾位大哥,我二弟到底犯了什么事兒?”

“官家的事,你少打聽。”那捕快絲毫不給面子,連聲吆喝著,“去去去。”

擠在屋子里嚇得跟鵪鶉一樣的孫家,這會子總算是松了口氣,孫翠香對著外面雙手合十念了聲佛,“幸虧是她!”語氣里似乎有著莫名的幸災樂禍。

陸凌風一個眼風掃過去,孫翠香立馬噤了聲。

捕快不給面子,不代表陸凌風治不了他們一家。

那些不快推搡著顧蕊往院外頭走,顧蕊背在身后的刀就掉在地上,惹來那些捕快一陣驚呼,“怎么還有刀?”

顧蕊嘿嘿笑,“才切菜來著。”這才免了一場誤會。

陸凌風翻了個白眼,都這時候了,這小子還能如此機智,看來,他還真是低估她了。

顧仲書從炕上爬下來,被詠梅扶著,勉強扒著門框朝外張望,“大人,我兒到底犯什么事了,你們要帶走她?”

那些人不理他,顧仲書就掙扎著往外爬。

顧蕊兩眼濕潤,回頭對她爹喊著,“爹,您好好的,我沒事。”

詠梅已是哭得不能自已,哽咽著,“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就被帶走了?”

陸凌風抿著唇一言不發,眼睜睜看著顧蕊被抓走,他也沒有制止。

孫祿壽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還奚落他,“不是有一身本事嗎?怎么也不上去把我表弟給救回來?怕都是吹牛皮吹出來的吧?”

心情十分不爽的陸凌風,這會子正沒地方撒氣呢,聽見這話,轉身就朝他睡的那間灶房里沖去,一把揪著孫祿壽的衣領,咬牙冷笑,“我吹不吹牛皮,你難道不知道?”

指的是上次孫祿壽帶著人來訛銀子被他揍了一頓的事。

孫翠香和楊大樹嚇得苦苦哀求,孫祿壽也嚇傻了,以為陸凌風剛才在捕快那里吃了癟,不會對他如何的,誰知人家壓根兒不管什么臉面,不爽就用拳頭說話。

那拳頭跟雨點般落在孫祿壽的臉上、肚子上,疼得他滿地打滾,嚎哭地跟厲鬼一樣。

陸凌風出了一頓氣,這才覺得心情好些了,于是甩甩手,哼道,“再讓我聽見你說一句話,我就直接把你的舌頭給拔了。”

這話比顧蕊威脅把人毒啞更有威懾力,毒啞好歹沒那么受罪,可拔舌頭,光想想就覺得嚇死個人,更別想那疼痛如何了。

孫祿壽飛快地捂住嘴,拼命地點頭,一句話都不敢再說,活像個啞巴似的。

陸凌風正眼都沒看他們一家人,轉身去了顧蕊屋子,也沒顧得上安慰顧仲書。

不多時,就見他背著個黑底白花的小包袱出來,大步流星地往外頭。

顧仲書忙喊住他,問,“陸小哥,你這是去哪兒呀?”

陸凌風回過頭來,臉上神色平靜,聲音更是一點兒波瀾起伏都沒有,“顧先生,我該回去了。”

“回,回去?”顧仲書一臉的不敢相信,“回哪里去啊?”

“自然是回家。”陸凌風冷冷撂下這句話,推開柵欄門,走了出去。

“這可真是個白眼狼。”孫翠香悄悄罵了句,還對著陸凌風遠去的背影吐了個口唾沫。

顧仲書唉聲嘆氣了一陣,勉強讓詠梅扶到炕上,就催著詠梅去叫王大生。

片刻,王大生就趕過來。

顧仲書老淚縱橫,道,“他大生哥,你幫幫我,跟著那群捕快看看他們要把小睿帶到哪里?”

當著外人的面,他們一家都喊顧蕊為“顧睿”的。

王大生趕忙答應了,顧仲書千恩萬謝,他回家之后就套上牛車,追了出去。

不多時,牛角洼村里的人都聽說了,不少人來顧蕊家安慰顧仲書,這些人都是受過顧蕊恩惠的,顧仲書勉強打起精神跟來看望他的人寒暄著,絲毫沒有把淚痕掛在臉上。

只是眾人提起顧家的事來,個個都是義憤填膺的,“定是衙門冤枉了顧小哥了,顧小哥那么好的人,憐老恤貧的,怎么會犯事?”

“就是,顧小哥平日里給我們看個頭疼腦熱的,從來不收錢,這份恩情,我們都記下了。”有人如是評價著顧蕊。

說了一會子,眾人又轉向陸凌風,“那個陸小哥,長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顧家一出事,他比誰溜得都快。”

這話惹來人們一陣哈哈大笑,院子里的憂愁漸漸散去,果然正應了那句話“彩云易散,琉璃易碎。”

顧蕊此時被捕快們押送著去了衙門,雖然一路上鎖著手,卻還是極不舒服。

原來金銀珠寶太多,也會招惹上殺身之禍的。

顧蕊深吸了口氣,慢慢想著自己如此做對不對。

說不定是誰瞧著她名氣漸大,嫉妒眼紅,暗地里使絆子的。

只是如今沒有憑證,還不好冤枉人。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地方再說了。

縣衙離他們家有幾十里地,出了村頭,捕快們就把她押上囚車,他們則騎著馬,在傍黑十分,才趕到縣衙。

天黑了,縣太爺也不會為了一樁小事審案,直接把她下到牢獄。

顧蕊坐在陰暗逼仄的牢籠里,抱著膝蓋默默想心事,到底是哪里出錯了,誰在背后戳她?

怎么都想不通,她索性不去想了,只安靜地躺在地上一層濕漉漉的稻草上,等著明日衙門提審。

銀歡竟然去了他家,給顧仲書和詠梅松了幾個蔥油餅,又細細地說了一會子話,這才問起顧蕊被帶走的事情。

顧仲書已經沒心思待客了,都是詠梅替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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