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盛香

第165章:蘇醒問清當時事

沈玉棠昏迷了整整三日才醒轉過來。

這一睜開眼就看到一道許久未見的身影在那邊忙碌。

玄兔一身碧色長裙,做事速度比往日更加利落了,她一轉身就看到已經蘇醒的公子,連忙湊到跟前。

“公子,你醒了,總算是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了,要不是脈象還算穩定,玄兔都要擔心死了。”

“公子可有覺得哪里不舒服?我給你看看。”

“一定是餓了渴了,先喝口水,再喝粥,吃的時刻準備著,不用等。”

沈玉棠感覺喉嚨發干,想說話也說不出,想坐起來,又立馬感覺到胸口陣痛,鉆心一樣的痛。

玄兔忙著給她喂了口水,“慢點喝,別嗆著了。”

沈玉棠被她扶著半躺在床上,喝了些水后,感覺好受了些,她艱難地道:“我記得那日大火,褚彧……褚彧他……”

“褚世子他沒事,他這兩日時常來看望公子,不久前才離開,他要是知道公子你醒了,肯定很高興。”玄兔手一伸將杯子放桌上去。

見公子精神還算好,便出去招呼人去準備吃食,通知夫人他們。

沈玉棠望著敞開一半的窗戶,看到陽光中飛揚的微塵,想起了那晚的大火,她被關在牢房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火勢變大,看著火燒過來。

牢房里除了一個馬桶,一地干草,沒有任何東西。

依靠本身的力量根本撞不開上鎖的牢門,后面,火越燒越大,燒毀了頂上的房梁,煙味愈來愈重,呼吸變得沉重起來,躲避襲來的大火時,竟被從頂頭落下的木刺刺中胸膛。

任何時候都沒有像那一刻那樣絕望。

而在她絕望任命之際。

看到褚彧冒著大火朝她奔來。

玄兔端著吃食過來,吹了吹還有燙的粥,道:“公子,先吃點東西,補充下體力。”

她側過臉看過去,“玄兔,我記得褚彧受了傷,他傷的重嗎?”

“我的公子啊,你怎么剛一醒來就只關心褚世子,他好著了,可精神了,侯府里什么補身子的藥都有,您就別操心了,快喝粥。”玄兔舉著勺子遞過去。

沈玉棠喝了口,道:“他是因為救我才受的傷,我如何能不關心他,從那樣的大火中將我帶出來,不用想就知道多艱難。”

她在徹底昏迷前,朦朧間看到褚彧因過渡催動體內真氣抵抗周圍的大火導致受了內傷的場景,看到他為了護著她,生生抗住砸下來的橫梁,他真的還好嗎?

玄兔在一旁念叨:“你胸口這一道傷可是致命傷,若是沒有蕭公子出手相救,就算我師父下山,也是束手無策。”

沈玉棠停下喝粥,抬眸看向她:“蕭敘?”

玄兔重重點頭:“嗯,可不就是他,蕭公子有一株成熟了幾百年的七心花,原本是用來練功用的,不過為了救公子的性命,便拿了出來,親手催化藥力,這可是一份天大的人情。”

玄兔只要一想到七心花的貴重,就覺得蕭公子怎么看都順眼。

不過,相比較而言,她還是更喜歡褚世子,與褚世子接觸時輕松些,但公子與蕭公子站在一起時,好像更般配,氣質有些相似呢。

“對了,蕭公子與褚世子已經知曉公子你的身份了……”

“什,什么!”沈玉棠差點在喝最后一口粥的時候嗆到。

“是真的,夫人對我說了,要我以后多注意些,不過,公子你放心,夫人說了,他們不會將此事說出去的。”玄兔連忙安撫道。

“他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在給你用七心花的時候……”

在聽玄兔簡單的說完這件事的緣由后,沈玉棠有種羞憤欲死的感覺,原來是這樣救的她,那還不如讓她死了呢。

這要她以后怎么面對他們?

“玉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沈夫人快步走進屋,看著還算精神的女兒,懸著的心總算落下。

“娘親,褚彧他們……”沈玉棠開口道。

“險些陰陽兩隔,娘親也想明白了,你活著比什么都重要,若是心悅誰就按照你的心意來,但你也得明白,就算付出再多也無法彌補你們的身份差距。”沈夫人道。

“你放心,不論你選擇誰,做娘的都不會反對你的決定,你已經長大了,明白自己的責任,知道怎樣做才是最合適的。”

沈夫人坐在床邊,看著憔悴無比的女兒,以往再如何累都不像這幾日這樣,好像隨時會離她而去一樣,脆弱易碎。

“這一年,你受了太多傷,吃了太多苦,為了沈家你付出夠多了……”

“娘親。”沈玉棠打斷了她的話,“這是我該做的,誰說女子不如男,這些不算什么,只要你們好好地就成。”

這時候,沈玉簪提著裙子跑進屋,她昨夜守在哥哥床邊一晚上未眠,早上才洗漱入睡,得到哥哥醒來的消息,連忙換衣過來。

“哥哥,你總算醒來了,玉簪還以為你……”沈玉簪眼角的淚水不爭氣地滑落。

她害怕失去親人的感覺。

沈玉棠伸手摸了下她腦袋,道:“我沒事,再養些日子,又可以帶你上街看花燈了。”

沈玉簪破涕為笑:“哥哥,那該死的江修業想出這樣的毒計害你,最后知府大人給他判了死刑,兩個月后就將問斬,到時候可以去看行刑。”

她拿過刀殺過人,不怕看到血腥的場面,對于仇人,就該讓他們獲得應有的懲罰。

她繼續道:“還有那個章通判也被查了,他與江修業勾結,聯手在大牢放火,致多人身死,身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也被判了死刑,不過,他是當官的,也被送到京城再審一遍才會處罰。”

“還有還有,因為江修業制作毒香,所以江府的店鋪全都查封了,香坊也停了,底下的那些工人都散了,聽說有許多訂單沒能完成,還有鬧退貨的,讓江家賠了不少,都是江修文在忙碌,但墻倒眾人推,有人坐地起價,加高賠償款,他現在欠了很多債。”

沈玉棠問:“那他現在如何呢?”

沈玉簪答道:“他倒是不緊不慢,不著急,朝那些商戶許諾,年底前必將還清。”

江修文確實與以往不同了,若是以往,他怕是兩眼抓瞎,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