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鵬發出一枚傳訊符,很快就請來了一名專修法的師弟:“陳師弟,單名一個材字,雁回嶺紫荊真人的關門弟子。師兄弟們送他外號‘陳裁衣’。郝師兄,你把皮料交給陳師弟,錯不了。”
郝云天抱拳自我介紹道:“郝云天,劍道鋒五花嶺清沅真人門下。”
“好說。”陳裁衣抱拳回禮,開門見山的問道,“郝師兄,皮料呢?”袁鵬先前在傳訊符里說了一句“有兩件上好的皮料”。他也是見獵心喜,才立馬趕過來的。
郝云天取出兩塊豹皮,遞過去。
陳裁衣雙手接過,在窗前的長榻上坐下,將兩塊豹皮都放在膝蓋上,低頭輕撫,嘴里細聲說道:“三階疾風豹的皮很堅實,非中品以上靈器不能破也。秋天的豹皮最為厚實,本來就是上品,而這兩塊皮料又是同階豹皮中的上品,完好無缺,處理得也很盡心,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料。用來做冬袍,最好不過了。”好象他手下的并不是兩張皮料,而是一個夢睡中的嬰孩。而他生怕會打破嬰孩的美夢,溫情脈脈的摩挲著柔軟的皮毛。
袁鵬知道他的性子,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沖郝云天聳聳肩,笑道:“郝師兄,你跟裁衣說說,想要兩件什么樣式的reads;。”
陳裁衣這才抬起頭來,笑瞇瞇的問道:“是呀,郝師兄,你想做成什么樣式的?”
郝云天真的不懂。略作沉吟,他說道:“那塊差些的,是我自己想做一件大氅,簡簡單單的就好。那塊好的,準備給我師尊清沅真人做件法袍。我也不懂什么女袍的樣式……”
袁鵬“哦”了一聲。恍然大悟:“我說呢,你幾十年沒自己添置過衣裳,怎么突然想到要做新衣了。原來是奉清沅師伯之命啊。”他師尊清沅真人為“師姐”,所以,他自然就要以“師伯”相稱了。
郝云天沒有解釋,只是靜靜的瞅著陳裁衣。后者聽完他的話,就開始翻眼望天。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兒。陳裁衣喜道:“有了!”說著,手一揮,拿出了一只墨炭筆和一張紙。在長榻上的四腳矮方幾上“刷刷”的畫了起來。
他下筆很快,幾息之后,紙上便現出一副草圖。
不等他招呼,袁鵬和郝云天都圍了過去。
陳裁衣畫完最后一筆。指著草圖說到:“清沅師叔大氣,皮膚又白凈得很。完全駕御得住黑色的皮料。不過,純黑色又略顯沉悶。我再在衣襟、袖口和袍邊等處用金色的細線繡一圈纏枝牡丹。這樣,金色的花紋若顯若隱,好看又不花哨。更顯華美、大氣。然后,法袍之上還要有堅甲、去塵、輕衣和養護等加持,郝師兄。你意下如何?”
不等郝云天出聲,袁鵬“叭”的拍著大腿說道:“哎呀。這衣服,想想就好看,也實用得很。裁衣,能幫我做一件男袍嗎?”
郝云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銳利如刀。
袁鵬縮縮脖子,飛快的改口:“呃,還是算了。我也搞不到這樣完整的好皮料。”
郝云天這才說道:“行。請陳師弟多多費心了。”
陳裁衣右手輕擺,又繼續問道:“郝師兄,你想要用什么樣的金線呢?”
郝云天已經頭大如斗,揉著額頭問道:“有什么不同嗎?你撿最好的用就是。”
陳裁衣想到清沅真人的衣品,笑道:“知道了。”他飛快的用墨筆在紙上寫了幾個數字,然后說道,“兩件總共要一百塊中品靈石。”
袁鵬“滋”的吸了一口冷氣,驚道:“這么多?”
陳裁衣沖他翻了個白眼:“用的是錦云紗金線。”
“難怪。”袁鵬對郝云天解釋道,“錦云紗金線一塊中品靈石一兩,不到頭發絲的十分之一細,卻最是堅硬。同時,還有水火不侵……”
不等他說完,郝云天直接看向陳裁衣,問道:“什么時候能做好?”
陳裁衣說道:“用錦云紗金線,兩寸寬的纏枝牡丹花紋,我一個時辰也繡不了一寸……十天后,你來取吧。”
郝云天又問道:“這種樣式,只做此一件,可否?”
“那是自然reads;。清沅師叔什么時候穿過與旁人一樣的衣服了?”陳裁衣說道,“還有,就算別人想模仿,他也得首先有張這樣完整的豹皮才行啊。”
三階疾風豹天性警覺,又跑得飛快,且皮毛堅實,對于筑基期的修士來說,真心不好獵取。金丹真人們倒是能輕松獵殺之,不過,真人們輕易不會去獵殺一只區區三階的妖獸。那樣也太掉身價了;最主要的是,這畜牲除了一張皮好看些,可以用來做衣服,再也派不上其它用場。尋常人也犯不著去為一張豹皮大費周折。這樣一來,市面上鮮有三階疾風豹的皮出售,尤其是象這樣完好無缺的整張豹皮。
談好之后,陳裁衣便行色匆匆的告辭了——他制衣成癖,碰到好的衣料,往往是恨不得立刻就關起門來開工。一開工,又根本就停不下來。
郝云天也準備離開。
袁鵬笑嘻嘻的伸手攔住他:“酒呢?”
“什么酒?”
“醉逍遙。”
郝云天毫不客氣的推開他的手:“你不是已經喝完了嗎?”
剛才,發過傳訊符,在等人的時候,袁鵬“咕唧咕唧”的一番豪飲,不一會兒,一壇酒就見了底。
“那是之前的。你答應過我,再給的。”
郝云天看著他,慢慢的翹起兩只嘴角,笑了:“我說過嗎?”
袁鵬打了個哆嗦,沒好氣的揮手:“小氣!不給就不給,笑成這副鬼樣,做什么!”
郝云天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笑著問道:“不好嗎?”
袁鵬微愣。旋即,象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好!真的很好!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還有酒嗎?”
郝云天挑眉:“沒有。”他總共才有四壇,剛剛已經分了一壇給這家伙。剩下的三壇,自己還不夠喝呢。
袁鵬咂巴咂巴,追問道:“哪兒有賣?”
“沒地兒賣。”郝云天又笑了一個。揮揮衣袖。走了。
留下袁鵬獨自一人,半天才回過神來:“咦,今兒這家伙怎么會笑了?”是真的笑哎。唔。嚇死老子了,去找口酒喝,壓壓驚。
郝云天回到五花嶺。清沅真人果然又泡好了一壺茶,在等他。
見他進來。清沅真人遞給他一碗熱茶,問道:“今天怎么樣?”
郝云天接過來。喝了一口,簡要的匯報了沐晚的進步。末了,他取出那壇梨花醉:“這是小師妹特意為師尊釀的梨花醉。她才學釀酒,只得了這么一壇。”
清沅真人眼睛一亮。驚訝的笑道:“她還會釀酒?”說著,接過酒壇子,拍開封泥。閉上眼睛,聞了一聞。喜道,“真的是梨花醉呢。”然后,睜開眼睛,輕搖酒壇,查看壇中的酒水。其色澤真的白若梨花。當即袍袖一揮,手邊的高幾上便多了兩只白玉酒樽。她抱著酒壇子,將兩只酒樽倒滿,笑道:“這酒看上去地道得很,你也嘗一嘗。”
“是。”
不一會兒,一壇酒便見了底reads;。清沅真人搖了搖空壇子,嘆道:“哎,好酒總是一下子就喝完了。”她正喝得興起,就沒了。好掃興的說。
郝云天笑著拿出另外六壇醉逍遙:“小師妹還自創法子釀出一種酒,叫做醉逍遙。這六壇是她進獻給師尊的。”
“醉逍遙?”清沅真人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眼角微抽,心里暗道:云天是不是在路上撿到仙器了?居然笑了。
她連忙拍開一壇酒,抱著酒壇子大喝一口,壓壓驚。一口醉逍遙下喉,她忍不住大呼:“好酒!”連忙招呼徒弟也拿一壇子嘗嘗。
郝云天卻自個兒取出一壇,笑道:“小師妹也送了四壇給我。”
清沅真人又瞅了他一眼,“哦”了一聲,暗道:四壇酒就把你樂成了這樣?
郝云天輕輕拍掉封泥,酒里的香味兒立刻飄了出來。
修士的感官都很敏銳。更何況清沅真人是金丹修為。她抽抽鼻子,立刻聞出了自己這壇的香味要淡一些。
郝云天看得分明,解釋了一番。
清沅真人說道:“我也認為這酒的味道淡了點。呃,那幾壇今兒就不喝了,再封存一段時間。”
郝云天便把自己剩下的兩壇都給了她。
清沅真人立時笑靨如花。
郝云天眼底的亮色飛閃而逝,連忙低頭喝酒。
沐晚山。
傍晚時分,沐晚終于將第一式刺之劍,練到自己滿意了,走出峽谷,去潭邊泡澡。
而香香早就布好陣,泡在潭水之中了。等她下水后,小胖妞游過去,給她推揉胳膊,心有余悸的問道:“姐姐,胳膊疼不?”光是舉一天的劍,胳膊也受不了哈。
沐晚搖頭:“還好。香香,你的肉串還剩多少?”小胖妞從早吃到晚,除了回本體睡覺,嘴巴基本上就沒停過。
“還夠吃半個月的呢。”
沐晚松了一口氣:“那過幾天,等我習完十三劍,再去后山打獵。這回,我們換種別的妖獸。”豹肉再好吃,也不能頓頓吃、天天吃、長年累月的吃哈。
一提到吃的,香香就來了精神,眉眼彎彎的笑道:“好的呀。”
分界線
某峰多謝書友一黛雪一的禮物,多謝書友織夢者.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