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休妻

第二十二章 郝王是他

郝王府。。。因為郝王不喜喧鬧,雖然王府在梁宇,但卻建造得比較僻遠。夏末如穿過繁華的人群,用上自己最快的速度,花費了將近半個時辰,才來到郝王府。

穿過一片幽靜的竹林,便是郝王府,沒有所謂的紙醉金迷的奢侈,有的是山水田園的風光。小橋流水人家,清幽的環境,就連撫竹而過的輕風,也比外面的清新很多,夏末如忍不住多吸了幾口。大門緊閉,她的腳步也開始變得遲疑。為了伊晨風,來打破這片寧靜,自己會不會太自私了?

有些無奈,甚至是愧疚,夏末如敲響了郝王府的大門。

開門的是個小廝,見到是個女子,語氣也客氣了幾分。“不知姑娘來郝王府有何事?”

“勞煩進去通稟一聲,就說伊將軍夫人求見郝王”,都已經走到這里了,夏末如也不再遲疑,只希望郝王還在王府中,這是自己最后的希望。

“伊夫人你真是好運,不是今年特殊,這個時候郝王早就離開了梁宇”,小廝把夏末如引進門。郝王是個好客之人,一般有客到訪,他們都會以禮代之。不過素聞郝王不參與朝中之事,拜訪之人多是些閑云雅士,而且郝王鮮少在王府,到訪之人之少之又少。

走過一座木橋,一陣琴音從遠處的廂房中傳出,彈奏的是平沙落雁,曲調委婉流暢,雋永清新,似鴻雁來賓,極云霄之縹緲,猶如秋高氣爽,風靜沙平,云程萬里,天際飛鳴。夏末如聞之,有種舒暢之感,之前的疲憊,也因為曲調平緩了許多。

夏末如站于橋頭,不再前行,思緒全都沉浸在和諧的琴音之中,小廝也不催促,直到一曲終罷,她才開口問道,“這撫琴之人?”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不過馬上又否決了,他怎么會在這里。

“是郝王。。。郝王琴技超絕,早已到了連鳥兒都為之動容的境界”,說道郝王,小廝的眼中流露出的是崇敬與自豪。“伊夫人,請隨我到內堂”。

小廝引路的速度不快,夏末如也不是很急。如果有可能,她也想有朝一日丟掉所有的包袱,隱居到野外山林中,看日出,聽水聲。

內堂中擺了幾盆盆景,檀木做的桌椅散發出一陣木屑之香,沁人心脾。小廝去了有段時間,也不見回來,夏末如無事,便從內堂中走了出去。院中種的一棵梅樹,雪白的梅花開了一樹,很美,潔凈無瑕。其中一片,順著風飄落而下,她用手心接過,雪白映入眼簾中,相似的場景,不由自主的打開了她久遠的記憶。連嘴角微微淡起的笑意,也充滿了悠遠的氣息。

“伊夫人。。。”身后傳來聲音,夏末如回過神,轉身,看著眼前的人,神色中充滿了詫異之色。

確切的說,同樣驚訝的是兩個人,夏末如,乾離城,沒有人料想得到,會以這種方式,這樣的身份再見面。

“乾公子。。。”夏末如客氣的稱呼,覺有些不妥,改口之后,聲音有些拗口,“郝王爺。。。”

眾里尋他千百度,此時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乾離城卻是不知道要如何處之。伊夫人,伊晨風的妻子。。。感覺像上天在愚弄一般,乾離城話卡在咽喉中,半天才生硬的道出一句。“真沒想到,顧北姑娘就是伊夫人。”失落嗎?他的心明顯抽痛了下。

進到內堂,氣氛有些尷尬,乾離城坐于主人的位置,而夏末如側旁而坐,仁井其間上來倒了兩杯茶,然后就出了內堂。兩人坐在里面,誰也沒有開口,靜溢得讓人有些窒息。

乾離城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對,終于知道了夏末如的身份,可那個身份,卻像一道深淵,把他與她隔在了斷崖的兩端。

而夏末如至見到乾離城后,就開始后悔踏進了郝王府,因為她的到來,極有可能打破他現今的寧靜。

“伊夫人。。。”終于,乾離城先開口了,不過聲音卻有幾分澀滯。伊晨風的事在梁宇傳得風風雨雨,大人小孩都知道,他也有所聞,“想來伊夫人是為了伊將軍一事,才來見本王。”

“想必郝王已經聽說了將軍的事,此次前來,是希望郝王能當面向皇上求情。現在戰事連連,將軍若是一死,沒有鎮壓突厥的將才,宇國的百姓將會面臨流離失所,苦不堪言的亂世中。此次突然到訪,實在冒昧,還請郝王見諒”。夏末如恢復了作為將軍夫人的儀態,但面對原本該在笑忘樓中撫琴之人,談論國家大事,難免有些不自然。

“我想伊夫人來找本王,應該不止為了去向皇上求個請”,雖然夏末如極力掩飾,但她的言不由衷,全都落在了乾離城的眼中。

“僅此而已”,夏末如想要微笑,彎起的嘴角卻有些失色,在乾離城面前,她似乎變得透明一般。就如他所說的一樣,她來此的目的絕不僅僅在于一個求情。王子犯法與民同罪,單單一個求情,對伊晨風的處境幫助不大,而且死的還是朝廷命官。“此事,還有勞郝王費心了。天色已晚,我就先行一步”。

“我讓下人備車,送你回府”,乾離城見夏末如去意已決,并不愿強她所愿。

“多謝郝王爺”,夏末如本想拒絕,但郝王府離伊府足有十幾里路程,步行太費時,而且還得另想辦法去救伊晨風,也沒有拒絕。只是,剛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眼前突然一陣漆黑,焦慮加疲憊,還有身上的傷,她的身體終于撐到了極限。

“顧北姑娘。。。顧北姑娘。。。仁井,快傳大夫”,這是夏末如暈厥過去完全喪失意識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乾離城的房外

“大夫,顧北姑娘的情況怎么樣?”等老郎中幫夏末如處理好傷口,一同走到門外,乾離城關切的問道。

“頭上的傷未好好處理,外加疲勞過度還有風寒,能撐這么久不暈倒,已經是奇跡了。老夫開兩幅藥方,王爺切忌讓這位姑娘多加歇息,若是再這么下去,恐有性命之憂。。。只是。。。”老郎中略帶責備,可還剩下的話,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