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好想要張粉紅。。。》_《
“爹,有沒有怪末如,三年了,才回來看您。。。”夏末如腦海中浮現的是夏冠英慈祥的面容,她緬懷著過往,即使那時候也有傷心的時候,但多數的記憶是美好的,因為大家都活著。自己的父親活著,伊晨風的弟弟伊鴻翔也活著,活著,就是一種希望。
天邊的云霞漸漸淡去,太陽整個顯露了出來,溫熱并不刺目。夏末如親眼看到了今天的到來,但明日呢?又該何去何從?
山頂上安靜的墳墓,與跪倒在墓前單薄的身影,映在伊晨風的眼瞳中。他心中的恨意漸漸被壓下,微風徐過,亦種凄楚的感覺。恨。。。恨一個已經埋在黃土之下整整三年的人,這是他第一次來到夏冠英的墓前,不知為何,心緒異常的壓抑。
伊晨風凝聚著目光,收斂著情緒,眼眸中的波動,被厚厚的一層薄霜掩蓋得嚴嚴實實,最終徹底散去。恨,就是他這些年來的堅持,不論是什么也改變不了。轉身,他把夏冠英的墓碑從記憶中切除,讓一切回歸到原點。走在下山的臺階上,不過大約行了十幾步,便停留在了原地。靜靜的與山色溶為一體,唯有落葉的飄風偶爾發出聲響。
“爹,你放心,末如過得很好,哥也很好。。。大家都很好。。。”夏末如用衣袖一點一點的擦拭掉墓碑染上的風塵,一句一句的說著,說到聲音開始哽咽,她終于站起身來。她不想讓父親看到自己傷心難過的樣子,淡然的淺笑著,在淚快要落下的時候背過身去。抬眼望向天空,讓淚再度重新流回了體內,然后朝通向山腳的石階走去。
她不經意的跨下一步,驚動了幾米之外同樣站在石階上的伊晨風,他轉身,她低頭,兩人的目光觸碰到一起。不過只是一瞬間,夏末如先把目光收了回來,擦過伊晨風的肩,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去,沒有回頭。
而梁宇的大街之上,蘇冰看似閑暇的在街邊逛著,身后兩米的距離跟著伊晨風派來保護她的人。計謀失策,萍兒被擒,身邊還時時跟著兩雙眼睛,她想不怒都做不到。
她緊咬著牙,隱忍著,然后走進了一家布料坊中。
柜臺里正在忙碌的掌柜,見蘇冰進來,急忙放下手中的活。正準備開口之際看到她身后還跟著兩個人,眼珠一轉,換了一副迎奉而又客氣的模樣,對蘇冰道。“這位姑娘,我們店里全是些上好的絲綢,質輕,保暖。不知喜歡什么樣的,我把它們拿下來給姑娘看看。。。”
掌柜指著櫥柜上的布匹一一介紹,不過蘇冰的神色卻是不怎么滿意。掌柜神色有些為難,看似很想做成這樁買賣。突然拍了下柜臺,像是想起什么,“姑娘,我們后房剛進回來一批貨,不如你隨我去看看,絕對能令你滿意。”
“那好。。。”蘇冰隨意瞅了一眼琳瑯滿目的布料,然后對著后面要跟上的兩人道,“兩位大哥,你們就在外面稍等片刻,我看看馬上就出來。”
兩個兵士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伊晨風交代下來是寸步不離。但經不起蘇冰的勸,而且就在一家店里,應該也出不了什么事,便留在了店面中。
蘇冰跟著掌柜掀起簾子走進后房之后,臉色立時由原來的嬌弱,變成了冷冽。一間隱蔽的房門被關上,房門口兩人負責看守。
“參見主子”,房中早有一蒙著面的人候著,抱拳對著蘇冰恭敬的道。
“我昨夜交代你的事,辦得怎么樣?”蘇冰眼中帶著怒意,聲音亦是威嚇,憋了那么久的氣,一并爆發出來。
“回主子,中途出了點意外”,蒙面人小心的回報道,深怕觸怒了蘇冰。
“意外。。。”果然,蘇冰震怒的瞪著蒙面人,“那就是夏末如沒有死?連個區區的女人都殺不了,我養你們有何用?”
“回主子,不是殺不了夏末如,而是半路突然殺出個伊晨風,我們手下的幾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蒙面人急忙解釋道。怕是晚一步,夏末如不死,先死的是自己。
伊晨風?。。。聽到這兩個字,蘇冰怒意不減,只是神色驚了下。昨日對他處置萍兒之事,還耿耿于懷,現在又出手救夏末如。這兩人的關系,似乎并不像原本想象的那么簡單。
但不管怎么樣,夏末如非死不可,不然蘇冰那口氣根本就咽不下去。“我就不信那伊晨風時時守著夏末如,你們繼續給我盯著,伺機而動,勢必除掉她。。。然后。。”說到一半,她的神色變得越發的陰險。“然后我再把事情往伊晨風的身上推,勢必引起夏伊兩家的不合,到時候。。。哈。哈。哈。。。”
蒙面人唯一露出的一雙眼睛,聽著蘇冰的話,一陣一陣的顫粟,蛇蝎婦人,用在她身上一點不為過。卻不敢有半點的不敬,“屬下遵命。主子,那萍兒的事怎么辦,伊晨風已經把她送交官府,幾日后處斬,要不要我派人去劫囚”。
“這次萍兒非死不可,誰也不要給我輕舉妄動”,一提到萍兒,蘇冰就窩火。倒不是因為擔心萍兒,奴才就是奴才,死幾個她根本就無所謂。而是因為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她什么時候這么失敗過,還是輸在夏末如的手上。
“主子,恕屬下愚鈍,不明白你的意思”。蒙面人有些困惑。
“真不知道我哥是怎么會選你們這幫蠢材,一個一個一點腦子都沒有。現在把什么罪都推到萍兒身上,她死了,伊晨風追查我們的線勢必就斷了。若是突然跑出去劫囚,不就說明她還有同黨,伊晨風不是傻子,總有一天會查到我身上,你想讓我哥的計劃功虧一簣。”蘇冰呵斥,有這樣的屬下,難怪大事難成。
“屬下不敢”
“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一定要除掉夏末如,若是完不成任務,你們應該知道怎么做”。蘇冰算了下時間覺得差不多,若是再久怕外面的人會起疑。“如果有事,我會派人來通知你們,切記,不得擅自去伊府。”
“主子,現在只有你一個人在伊府中,無人接應,要不要屬下排人混進去”。
“不必,萍兒才剛出事,若是處置不好,怕是會多生出事端,一旦引起伊晨風的懷疑,后果不堪設想。若是沒有我的指令,讓下面的人按兵不動”。蘇冰口中是這么說,但下一步要怎么做,還沒有構思好。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有她在的一天,伊府就休想安寧。伊晨風,看你這宇國的堂堂大將軍,怎么載在我的手上。
蒙面人開門,往四周看了一眼,未見有異常,然后示意蘇冰離開。蘇冰從掌柜的手中接過一匹布料,從后房走出到店面,一切如往常一樣,百無聊賴的在街上游逛了下,便回了伊府。
夏末如走到山腳,已是傍晚時分,一天,很快就會這樣無聲無息的過去。身后不緊不慢的傳來腳步聲,她知道是伊晨風,沒有去問理由,沒有停住前進的腳步,更加沒有回頭。一旦回頭,不知又會經歷多少個像原來那樣的十幾年,她已然承受不起,更是不想。
走進人群中,夏末如刻意讓嘈雜的聲音,把響在心里的聲音給掩埋掉。然后兩人一前一后進了伊府。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伊晨風則是向著書房走去。
一日未食,夏末如只是感覺稍有疲勞,并未有餓的感覺,不過還是令人送了些糕點進房。她坐在桌前,隨意拿起一塊,然后又放了回去。沉重的嘆息一聲,長此以往,怕是還沒查到真相,人已經力竭而亡。
伊晨風的人不能為自己所用,夏府的人她又不想用。到頭來,夏末如發現自己一直是在孤軍奮戰,其孤獨與疲憊之感更盛。
此時已是亥時,府中之人皆數已經歇息去,她站起身來,向著床邊走去。突然,聽聞身后有一絲細微的動靜,驟然轉身。等看清來人之后,戒備的心減緩,眉宇中透著一絲詫異與迷惑。“你怎么會在這里?”
不由得夏末如吃驚,因為正站在她面前,是個遠在千里之外的人,更是此刻不可能出現的人。韓顯廷,在塞北硬闖進她生命中的一個男人。
韓顯廷原本還不羈露出的笑容,看著夏末如平靜的反應,立時熄了火,甚是失望。難得他特意在這月黑風高的晚上,營造出如此有情調的氛圍,可惜有人實在太不配合。。。他舉起兩手站在原地,無奈至極。“你那表情能不能驚訝點,再欣喜一點。還有,那么久不見,就算不沖上來抱住我,至少也得說句想我之類的話。夏末如,你真是。。。”
“你不在塞北,為何會出現在梁宇?”夏末如凝神聽了下外面沒有動靜,然后認真的看向韓顯廷。他眉宇與臉龐上皆有風霜,眼角也微露出些倦意,應該是日夜兼程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