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休妻

第一百五十 酒入愁腸愁更愁

正文第一百五十酒入愁腸愁更愁

正文第一百五十酒入愁腸愁更愁

從長廊上路過的葉云,長嘆一口氣,就算以前,他也無力勸阻,更別說現在接近瘋狂的伊晨風。他的心中只是希望,這件事快點平息,伊晨風能從中解脫,放下夏末如。

可是,只有不夠深的感情,才能用時間去忘記。伊晨風知道,這輩子他都忘不了夏末如,而且,他更不愿去忘記。若是忘了她,他真不知道他的生命中還剩下點什么。

空洞、虛無嗎?或許從夏末如走的那一刻開始,伊晨風的生活就已然變成了這樣。曾經的曾經,他一直執著的東西,突然間都沒有了意義。

好想。。。好想她,伊晨風想夏末如溫和的容顏,淺淺的微笑,想有關她的所有一切,從她還是一個稚嫩的小女孩,變成他的妻子,最后。。。他曾擁有那么多,她為了他連命都可以不顧,默默的守在他身邊,他卻一次一次把她往槍口上推。

伊晨風收劍,黯然的抬首望向漆黑的天空,嘴角劃過一個譏諷的笑容。這都是他自找的,縱然失去所有的一切,也不應該得到同情和原諒。

其實,若是說這十幾年來,因為失憶伊晨風忘掉了所有的一切,包括感情在內,也不盡其然。若是如此,易鴻翔死的時候,他又豈會只是一紙休書休了夏末如那么簡單。原因,或許是他潛意識中,不想再傷害她了。不過往事如煙,對她而言,已經不再有任何的意義。

而遠在塵囂之外的郝王府,依舊的寧靜和清幽,只是這份淡雅之上,卻被濃郁的酒氣所漸染。沒有盛開的梅花,飄零的花瓣讓冬末春近之際,顯得更加的蕭索。沒有悠遠的撫琴之聲,酒灑落酒杯發出的清脆之音,散發著無比的愁苦之情。

莫道有酒終需醉,酒入愁腸愁更愁,無奈佳人已不再,有情堪比落花累。夜已深,乾離城獨自坐在凋零的梅花樹下,石桌上是一瓶又一瓶東倒西歪的酒瓶,而他,不間斷的往酒杯中倒酒、一杯、兩杯。。。他只覺一灘苦水灌進咽喉,流入心中,澀不堪言。

“夏末如。。。明明是我遇到你在先,為什么。。。你卻要選擇別的男人。。。為什么,連一次機會都不給我。。。什么知己?我對你的喜歡,難道你一點也感覺不到。。。”瓶中最后一滴酒也被乾離城飲盡,他一手掃落石椅上的酒瓶。砰。。砰。。砰。。瓷片頃刻間碎裂在地上,猶如他心碎的聲音。

“王爺,別再喝了,天下之大,以你的身份想要什么樣的女人不可以,何苦一定要執著于夏末如。”仁井攙扶起酒醉的乾離城,苦心勸慰道。他實在想不通,堂堂一個王爺,為何要為了別人的妻子,而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天下女人之多,與我何干?我想要的只有她夏末如一人。仁井,若是你也喜歡過一個女人,你就會明白本王現在的心情了。。。”飲酒太多,乾離城整個人輕飄飄而無法站穩,可腦袋卻被那些酒氣洗得更加的清晰。當初,他明明有看到夏末如的傷,與她的痛,為何不牢牢抓住?。。。他一手推開仁井,如一個真正酒醉的人。“去,再去給本王拿酒來。”

“我是不懂,但我至少知道你是王爺,而夏末如是別人的妻子,你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王爺,求你了,清醒一下別再喝了。就算在這里喝死,她也看不到,更不可能回到你的身邊。。。”情到底是什么東西,足以讓人日日以酒度日?看到乾離城的模樣,仁井無奈的搖搖頭,情若如此,不知道也罷。

“誰說不可能,你知不知道,我親眼看到她躺在別的男人懷中,而那個男人不是伊晨風。”乾離城再度用力推開仁井,似發泄般的歇斯底里吼道。而身體因為失衡,向著后面退去,直接撞在梅花樹的粗枝上。

“王爺,既然你知道夏末如是那種不自愛,水性楊花的女人,你更加不應該泥足深陷。為了那么一個女人,王爺不像王爺,值得嗎?”仁井一時情急之下,口無遮攔,完全沒有顧忌主仆之義,要把乾離城罵醒的吼道。

不過仁井等來的,不是幡然醒悟的乾離城,而是狠狠打在他鼻梁上的一拳。瞬間,就有溫熱的液體,從他鼻中涌出。

“本王警告你,若是以后再敢這么說她,我就直接把你驅逐出王府。。。”乾離城不似以往的謙和,一臉的怒意,他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夏末如。他狠狠的道了一句話后,拂袖朝著王府外走去。

與她相見,已是昨日之事,一怒之下,他花了十萬兩投注在夏千少身上。然后,接下來要什么做?被黑暗所吞噬的乾離城對于未知的路,渾然不知。情用得太深,他想要得到夏末如,但他知道,她不可能擁進他的懷中。。。因為,那兩個男人的存在。。。

那幾條街,長不算長,短亦不算短,從寇府到夏府,正常步行只需要半個時辰。而韓顯廷與夏末如足有花了一個多時辰,靜靜的夜,唯有腳步聲的傳出,或許期間有過想要說話的沖動,但最終誰也沒有開口。就這樣,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直至與夜的步調一致,一樣的深沉。

韓顯廷拍拍夏末如的肩,沒有開口,目送她進夏府,許久之后才轉身離開。他眉宇眼角,若有若無的浮現出復雜的神色。剛才寇焉的話,至今還回響在他的腦海中,猶如根根細針用力扎向他的神經,幾許的痛楚,引動他神色的抽動。

他應該相信夏末如,因為不久之后,她馬上就會成為他的妻子。可一牽扯到伊晨風,他就無法平靜,那是她以前的夫君。即使是有名無實,他也無法做到不動容,他知道的,夏末如對伊晨風的感情有多深。。。

心很亂,浮躁得很,很多的事情韓顯廷不能平靜下來思考。他回頭朝著夏府的方向望去,但那座深宅大院早已被黑暗的天色所掩埋,更不可能看到夏末如的身影。

韓顯廷經過一個街角然后拐彎,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與他迎面走來,似感覺有一道炙熱的目光往他身上投來,他不由得往那白衣男子看去。四目相撞,電擊火花之間,似發生了一場激戰。

誰能想到,乾離城情不自禁的又朝著夏府的方向走去,而偏偏在此刻遇到韓顯廷。兩個喜歡著同樣一個女人的男人撞在一起,又會發生什么事?

對于伊晨風,乾離城是憤怒的,因為他對夏末如無情的傷害。對于韓顯廷,乾離城也無疑不會原諒,因為他搶走了他最喜歡的女人。身為王爺又怎么樣?唯一想要得到的,偏偏得不到,那是何其的可悲。

不過沒有想象中的大打出手,或者是兵戎相見,乾離城用一種很復雜,卻又深邃得令人琢磨不透的目光,最后看了一眼韓顯廷,然后擦著他的肩膀向前走去。

對于乾離城與夏末如的事,韓顯廷一無所知。若是讓他知道,她為了他,而放棄了一個背景顯赫、德才兼備的王爺,不知他又會作何感想。或許那樣,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事發生了。。。可很多的事情,都沒有假設,或是在假設發生之前,已經被其他的事情搶先一步。

韓顯廷只是對于乾離城的目光,覺得有點莫名奇妙。可從未曾見過這樣一個人,心有所念,他根本無暇顧忌其他,然后也走了。

韓府門口的燈籠,不似其他地方的亮,但也足以照亮門前一個人的身影。在這里,蘇冰已經足足等了三個時辰,卻一點也不著急,因為她知道她期盼已久的復仇,很快就會到來。

可有些事情,還是出乎蘇冰的預料之外。韓顯廷朝著大門走來,連一眼也沒有瞧下,就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被男人如此完完全全的無視,對于驕傲自負的她,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無法容忍。

“你給我站住。。。”蘇冰用手擋住即將關閉的大門,對著幾步之前的韓顯廷憤怒的吼道。

“我對其他的女人沒興趣,尤其是帶著面巾的女人,更加沒興趣。這里是韓府,不是觀音廟,不收留外人。。。”雖然蘇冰用面巾遮著面容,但韓顯廷從她的一雙冷眸之中,隱隱的感覺到一股邪異之息,或者是殺氣。怕是來者不善,一個納蘭青青已經弄得他焦頭爛額,他實在不想給自己再添麻煩。語氣很不客氣的對蘇冰,更不可能有任何的憐香惜玉之情。

觀音廟。。收留。。。他豈不是把她與乞丐等同視之,簡直是奇恥大辱。韓顯廷的幾句話,無疑觸怒到了蘇冰,而‘面巾’兩字,更是刺激到她的神經。“你。。。”蘇冰咬牙切齒就朝著韓顯廷出手,招招狠毒,式式致命。她憤怒當頭,完全忘記了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