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巷早已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等顧青鳶她們到時根本就擠不進去。
白霜換下了刺客黑衣守在顧青鳶身邊,以防她被人群擠到。
莫云勛則仗著身形纖細靈活的鉆進了人群,不一會兒便打探了消息回來。
“你們猜那對奸夫淫婦是誰?”莫云勛臉上難掩快意和興奮。
白霜見狀便猜,“該不會真是許駙馬和黃玉竹吧?”
若是旁人看個熱鬧就罷了,何至于這般幸災樂禍。
莫云勛勾起唇角,“咱們還是來晚了一步,聽說最先趕到的人闖進院子后看到了兩個白花花的屁股,那場面有意思極了!”
“說什么渾話呢,鄉君還在這!”白霜瞪他一眼。
不過,她好想看啊……
莫云勛自知失言,連忙閉上了嘴。
顧青鳶倒不會因此羞澀,她沉眸想了想,問道:“你說方才有很多人闖進去,私闖民宅他們怎么敢呢。”
許青并非無腦的莽夫,院子里不可能沒有護衛,就這般任由人闖進去還將兩人捉奸在床?
“因為南陽伯府先報了官,說是有人挾持了他們府上的三少奶奶,百姓們跟著京兆府一同進去救人,沒想到……”后面的話莫云勛沒再說。
只眾人都沒想到看到的是一對正在糾纏的男女。
世人本就對男女之事尤為敏感,更何況對方還是權貴之家,據說一個個腦袋削了尖似的往前擠,有人差點站不穩摔在兩人身上。
這時旁邊有人笑嘻嘻的搭話,“我方才就瞧見了,那夫人生得可好看了,那身段更是沒得說。但那男人不咋地,只顧著自己穿褲子,全然沒管那驚嚇暈倒的小娘子。”
不過倒是因此他又多看了兩眼。
幾人沒接話,但從周邊的只字片語可以判斷出許青兩人此番當真是聲名盡毀了。
顧青鳶看了一眼停在巷外的南陽伯府的馬車,再想到鄭氏和劉氏對黃玉竹的厭惡,心里便有了猜斷。
“我們回府吧。”
這件事注定瞞不住,她得回去陪在殿下身邊才行。
此時院子里亂成一團。
京兆府少尹命人將看熱鬧的百姓都趕了出去,但他一時卻不知去留。
當初他接到伯府報官,想著立功這才親自帶人沖過來,誰曾想撞上這么一樁事,眼下倒是不知如何抽身了。
劉氏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要不是鄭氏一早提醒她低調行事,她現在定要好好奚落黃玉竹一番。
南陽伯夫人剛被掐了人中清醒過來,鄭氏輕撫著她的背,溫聲道:“母親,身子要緊您務必要保住身體。三弟妹不是那種水性楊花之人,我想此事一定有什么誤會。”
“還能有什么誤會啊!”南陽伯夫人想到那辣眼睛的一幕恨不得再度暈過去。
她一直最寵愛心疼這個小兒媳,方才聽到她被歹人挾持,想都沒想便跟過來救她,可她倒好……竟然在這院子里和外男顛鸞倒鳳,而且叫得那叫一個淫蕩!
鄭氏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
今日黃玉竹一出去她便派人跟了上去,得知許青也進了院子后,她便謊稱看見黃玉竹被人挾持拖進了院子。
報了官之后,又安排人手煽動附近的百姓跟過去瞧熱鬧。
她擔心自家婆婆會為了顏面壓下此事,而她好不容才找到機會,絕對不容有失。
這次出手務必要將黃玉竹釘在恥辱柱上,讓她再也無法留在伯府生事!
“三弟妹一定是被人脅迫的,否則她怎么可能背叛三弟,行此等茍且之事。”鄭氏并不急著咬死黃玉竹。
這時許青已穿戴好從里屋走了出來,只臉上難掩尷尬。
偏偏是以最不體面的方式被人撞見,當真百口難辯。
鄭氏和劉氏是年輕婦人不好說什么,南陽伯夫人氣得摔了兩個杯子,咬牙切齒的罵道:“好你個許駙馬,竟敢這般欺辱我家兒媳!別以為你是皇親國戚我們就不敢怎么樣,今日便是鬧到御前你也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許青心里也氣,方才正在興頭上結果呼啦的沖進來一群人,嚇得他差點痿了。
此時再聽南陽伯夫人質問他,心里更是不快。
區區南陽伯府也配與他耍威風!
“伯夫人,此事鬧得越大對我們兩家越是難堪,您這緊咬不放最后也只會讓旁人看笑話而已。”
他這輕描淡寫的語氣更是激怒了南陽伯夫人,氣得她渾身直抖。
鄭氏不卑不亢的開了口,“許駙馬,人做了錯事就該承擔責任,您輕飄飄一句大事化小著實強人所難了。不如我們到永樂長公主面前辯上一辯,我相信殿下會公正處置。”
許青臉色難看,他可以不將南陽伯放府在眼里,可永樂那里他還不知該如何交代,想到這些便頭大如斗。
真是麻煩,早知道就不出來安慰黃玉竹了!
這時黃玉竹哭哭啼啼跑出來,跪倒在南陽伯夫人面前,她雖總嫌棄魏東源,可眼下她可離不了伯府,“母親,兒媳并非自愿,兒媳是被強迫的啊!”
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個時候她只能將事情都推到許青身上。
一直沒說話的劉氏忍不住開了口,“方才恍惚間,我好像看見三弟妹在上面來著。”
點到為止,劉氏也不再多說。
黃玉竹哭聲一頓,臉上火燒火燎的,南陽伯夫人想到那個畫面更是氣血上涌。
“我魏家可沒有你這么不要臉面的兒媳!”
黃玉竹一聽更是慌了,扯著許青質問道:“都是你逼我的對不對,你說話啊!”
通奸和強奸一字之差,但實則差了可不是一星半點。
許青自不能認。
“伯夫人,魏三公子體弱多病,三少奶奶卻正值青春年華,同為女子您也該將心比心才對。”許青看似在替黃玉竹說話,實則無疑坐實兩人的關系。
南陽伯夫人氣得心口生疼,“好你一個黃玉竹!我念你不易對你處處貼補,可結果你竟嫌棄我的源兒,還做出與人通奸之事,簡直不可饒恕!”
“母親,您就原諒我這一次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好好和夫君過日子。夫君有心疾,若讓他知曉此事身子一定承受不住,您便是為了他考慮也要瞞下此事才行啊!”
嫌棄歸嫌棄,可眼下她沒有更好的去處,還不能離開伯府。
如今博文沒了,她不能再失去伯府這個庇護所了。
“不要臉的賤婦,你竟敢拿東源威脅我!”南陽伯夫人狠狠甩了黃玉竹一個巴掌。
鄭氏和劉氏看得心中暢快,劉氏更是險些撫掌。
黃玉竹嘴里漫起血腥氣,眼里閃過一絲恨意,她收起臉上的柔弱冷冷瞪著南陽伯夫人,“魏東源那個病秧子難以人事,嫁給他便相當于守活寡,哪個女人受得了!我替你照顧兒子,你好生彌補我,這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你有什么好拿來邀功的!”
“你……”南陽伯夫人第一次看見黃玉竹這般嘴臉,只恨自己往日識人不清。
“實話與你說了,你兒子根本離不了我!你若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就將此事瞞下,還像以前那般待我,我日后也不再與許青來往,安心做伯府的三少奶奶,如何?”
待青郎闖出名堂與永樂和離,那時她再踹了魏東源也不遲。
“你還真是臭不要臉,你當我們南陽伯府會要你這樣的爛貨嗎?”劉氏見黃玉竹還敢大言不慚,當即拍案罵道。
黃玉竹絲毫不懼“你算什么東西,伯府哪有你說話的份!不信便看看魏東源他離不離得了我!”
鄭氏正擰眉思忖,視線忽然掃到屋外一道人影,抬眸望去不禁詫異開口,“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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