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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沈妙容秀氣地皺了皺眉,看向顏季和:“你可不曾和我說這里來了太子,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說是貴妃娘娘宴請各家小娘子,怎么會莫名其妙出現了男人不說,連太子也來了。”
小娘子還記得心虛了,站不住腳跟了,就必須理真氣壯地先倒打一耙。這都是這些年同父親斗智斗勇中得出的寶貴經驗。
只是希望顏季和可別在緊要關頭漏了自己的底。
小娘子佯作發怒,一扭頭背對著眾人朝顏季和眨巴著小眼睛。
“阿香。”顏季和苦笑道:“太子的確是來了,否則我也不會來出來了。”顏崇是靠著忠心圣人上位,就算太子是儲君,身為人子也不宜與其走得太近。他這樣說倒比因為不耐煩那些人酸來酸去的作詩這個理由更說得過去一些。
“只是,太子怎么會不見了?”顏季和濃眉緊鎖,似有不解之處。
安貴妃本就有些心虛,如今因為在這里更是不曾找到太子。雖說心中對這幾個人的說法并不全然信任,可也想不出來這園子里的人會幫著隱瞞的道理。
安貴妃陰冷地瞥了芳芷一眼。
芳芷此時冷汗淋淋。
這時間就對不上了,同她與娘娘匯報的時間并不對。現在的話。娘娘肯定更信任她一些,但怕就怕在結果出乎她所料。
芳芷想指責蕭嬤嬤這些人是同伙,但嘴唇微微動了動,便按下了這個想法。方才她還當著眾人的面,說不曾見到沈家小娘子呢。
竟然是被打了一個時間差!
“對啊,怎么會不見?”沈妙容好奇地看著大家:“難道沒有去找找嗎?這要是一個萬一撞見了,那可怎么辦。”
小娘子很是不滿,小聲嘀咕了一句:“早知我就回家去了。”
當然不能讓她走。
先不說沒有這樣的道理,若是沈妙容一走,其他世家小娘子定然不會留下。到時候就是皇家沒臉。
而對安貴妃來說。最重要的是太子去哪里了。
在沒有找到太子的情況下,她不能放任何人離開,她想知道自己的計劃哪里出錯了,她只是在圣人的計劃上做了一點手腳。卻是落了個兩頭空。
沈妙容也知道自己走不了。卻是鬧了性子。一定要讓人去給沈相公送一封信,無論今天找不找得到太子,她都不要在這里住下了。
“香的、臭的一起。怎么住下。”
這話說得兩位長公主也覺得沒臉。說句實在話,她們也是不樂意的,特別是各自的小輩也在園子里。
安貴妃暴怒,卻又無可奈何。
沈妙容并未指名道姓地說,難道還要自己主動去承認,說太子就是那臭的?
“找,去找。”安貴妃一轉身,喊道:“挖地三尺也必須給我馬上找出來。”
“讓人去四門那里看看。”青妃見狀說了一句。
安貴妃皺了皺眉。
“雖說這園子門多,但出入的都是東西南北四座正門,派了人去找找。或許是圣人那邊有事,召了太子回去。”
一連串的命令下去。
顏季和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起身說道:“我也去找找。”
沈妙容沒吭聲。
顏季和嘆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別氣了,下次你想要什么,讓人送了賬單去府里。”
小娘子這才面露得瑟。
二人之間的相處自自然然的。
青妃在看到柳佳音也在后,去了心慌,說起笑來。“阿香仍就是把季和吃得死死的,喜歡什么讓人送去柳府吧。”
小娘子想了想點頭。
青妃暗暗松了一口氣帶著人就要離開,太子在園子里不見了,就不只是安貴妃一個人的責任了,她必須一道去尋找。
方靜芝留了下來。
門外有人守候著。
沈妙容撇了撇嘴,說是守候,倒不如說是在監視。想來那安貴妃定是不放心的,不過幸運的是蕭嬤嬤幾個人似乎真的在幫她的忙。
小娘子不認為安貴妃就聽自己一家之言,私底下肯定會詢問其他人。
外面漸漸沒了聲音。
房門再一次被敲響。
沈妙容手還被柳佳音握著,唯有如此,她才不會崩潰尖叫。在安貴妃一行人到來之前,是小娘子打了對方一巴掌,人是打醒了,但還是出在惶恐中。
小娘子此時離不開,就朝坐在一旁的方靜芝看去。
她本來想冷了臉色,又想到那陳嬤嬤,輕哼一聲。無論那陳嬤嬤是誰的人,這人情她先領了。
自然沈妙容也無法對方靜芝擺出生硬的臉孔。
“勞煩縣主幫我開一下門,可好?”
方靜芝默不作聲地去了門前。
開了門,往旁邊讓了一讓。
沈妙容在看清楚門口的人后,心里一喜,正是這抱香樓里的那一老一年輕中的女子。
“你叫什么?”
“小娘子可以叫奴婢艷紅。”
“艷紅?”沈妙容嘀咕一聲,重新看向她:“何事?”
艷紅一福身,笑道:“蕭嬤嬤臨走之前,讓奴婢伺候小娘子呢。”
沈妙容低頭一想:“這里的吃食我能放心?”
艷紅笑道:“安全地很,小娘子若是擔心,就賜了奴婢也嘗一口可好。”
小娘子搖頭。
艷紅笑了笑,收拾了矮幾上冷掉的飯菜。出了去。
方靜芝看著沈妙容,忽的說道:“你撒謊了。”
小娘子無賴一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可是吳嬤嬤?”方靜芝氣鼓鼓地說道:“她剛才不見了。”
沈妙容像是聽了什么好笑的話,拍著案幾大笑:“你的人不見了,怎么找我呢。有一件事情,縣主別說我不提醒。那吳嬤嬤若是好的,你就應該知道行蹤才是。”話音落下,還深深地看了看方靜芝的后面。
方靜芝抿唇:“她叫木槿。”
沈妙容只是點了點頭。
方靜芝又道:“她是吳嬤嬤的女兒。”
小娘子微訝,這時方才仔細打量起木槿的長相,隱約中的確有幾分像吳嬤嬤。
幫忙圓謊的人多了,這謊言漸漸就會變成真相。
沈妙容想要起身。卻是手一下子被握緊。
柳佳音正一臉哀求地看著她。
小娘子無奈。拍了拍案幾前面:“你想不想聽我小九叔的事情。”
方靜芝眼睛一亮。
“可……可以嗎?”
沈妙容看了她一眼。
方靜芝決定不管其他的事情了,陳嬤嬤最是忠心母親了,她做了什么,母親肯定知道。眼下的機會。她卻是不想放過。
那叫木槿的從進來之后就把自己當了啞巴。只在方靜芝到沈妙容身邊的時候如影隨形。
小娘子也不在意。
一個屋子。在哪里不是站著。
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搞定方靜芝這個人。別人不知道太子去哪里了,可沈妙容知道后。太子死了。
佳音姐姐不可能拿這件事情開玩笑。
既然人死了。還在園子里總會被發現。沈妙容不知道太子被發現后,面對的是怎么一個爛局。
她雖派了人去請父親。
可一來一回,這些時間,她怕佳音姐姐熬不住。
在不利的時候,就應該聯合一切對她哪怕只還有一絲善意的人。
小九叔應該不介意自己小小的使用一回他的美人計吧。
沈妙容很快就拋開這個想法。
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讓沈家和柳家出了即將到來的風暴眼。
“小九叔,像你這么大,不,比你還要小上幾歲的時候,就只有一個人了。長公主殿下有了你,有了新家,你有了母親。但是徐家,就只剩下小九叔一個人。”
“不是的,還有徐老太太。”方靜芝激動地辯解。
小娘子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是啊,徐老太太纏綿病榻,小九叔這才沒有因為成為無父無母的孩子而被打倒,只是沒多時,老太太就閉了眼。”沈妙容臉上帶著笑,好像是在說今日的春光明媚,而不是讓人孤獨絕望的事情。
“沈姑娘!”木槿突然喊道。
云翠默默地走到旁邊站好。
沈妙容笑道:“沒事,我不怕打架。”
云翠板著張臉,不肯讓步。
小娘子無奈看向方靜芝。
方靜芝垂著頭:“我一直知道自己有個哥哥,他長得那樣好看,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想著他若是對我笑一笑該是多好。可是……我唯一見到的一次,那笑容卻是對著你。明明……明明我才是他的妹妹,是親人。”
“不。”沈妙容臉上的笑意褪去,她總是這樣,明知道現在是有求于人的情況,可做事從來隨意所欲。她聽著不高興,就是要反駁。“縣主,我曾經說過,小九叔姓徐,而你既然姓方,那么就不是一家人。”
小娘子霍然站了起來,一只手背在身后仍是被柳佳音抓住,人卻是目視著房門,又好像穿透到天空去。
“親人?小九叔及冠的時候,你在哪里?”
“小九叔孤身前往軍中的時候,他的親人在哪里?”
“親人?怕是今天皇宮里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說是縣主的親人,惟獨小九叔不是,他也接受不起。”
“縣主,你說?是親人嗎?”
方靜芝蒼白著臉,身體在發抖,眼神在控訴。
沈妙容從容坐下。
“可我幫了你!”方靜芝堅定地說道:“我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