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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奇威便是那日參與攻城的五十人之一,也是因為那一戰和牛大柱的關系熱絡起來。
胡奇威道:“我都叫了你好幾聲了,自己沒聽見,還怪我突然出現?”
牛大柱心知是自己剛剛走神了。
胡奇威又道:“你這是剛從戰場上下來,把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在這兒干嘛?”
牛大柱:“沒事,剛剛碰見了個熟人。”
牛大柱這么說,胡奇威不再多問,一轉口風,興致勃勃道:“哎!你聽說了嗎?神箭手裴峰把庫拓射傷了,要說這真不愧是神箭手,庫拓在北蒙那可是排的上名號的勇士,咱多少兄弟都是折在他的手上,如今竟然吃了裴峰一箭,可真是大快人心。”
牛大柱目光復雜:“沒親眼看到的事還是不要相信的好。”
“我是沒親眼看見,大家都這么說,難道還有假?再說了,這軍營里也沒人能比的過裴峰的箭術了,除了他還有誰有如此的能耐。”
牛大柱搖搖頭,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胡奇威奇怪道:“你以前不是也很佩服裴峰嗎?怎么這次看你像是不相信他能射中庫拓?”
牛大柱抬首望天,做出個高雅的動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子已經跳出井底之蛙的行列。”
只是他那一身臟污的盔甲,粗獷的面龐做出這樣的動作,怎么看怎么別扭。
胡奇威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卻見牛大柱已經走遠了。
胡奇威怪叫著追上去:“好你個牛大柱,竟然說我目光短淺,你給我站住,咱得好好掰扯掰扯,到底是誰目光短淺。”
浦安修往議事廳走的一路上都是議論裴峰箭術高超,射傷酷拓之事。
偶有冒出不一樣的說法,說沒看見裴峰上城樓,發箭之人也許不是他,這話剛出口立刻就被人打斷。
“裴小將軍什么時候上去的,難不成還要跟你報備,偌大的軍營,除了裴峰,誰有這樣百步穿楊的箭術?”
這話一出口,那人立馬閉了嘴,前幾日的校場比武,使他們記憶深刻,整個軍營確實都找不到比他還厲害的。
無形中裴峰的地位,在大家的心目中又上升了一個臺階。
浦安修越聽心里越不是滋味,這樣的榮耀本該是小耗子的,都是他的自作聰明害了她。
浦安修到了議事廳里,不光陳奕信在,就是三殿下和裴峰也在。
廳中的氣氛有些凝重,趙延迅本就冷凝的面色,此時是寒氣逼人。
浦安修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問道:“出了什么事?”
陳奕信道:“剛剛去查王亮的人回來了。”
浦安修心里一緊。
陳奕信嘆息一聲接著道:“確實是王亮所為。”
虧他這幾日還想著這王亮看著很是憨厚,定不是那心里藏奸之人,只待證明了他的清白,便加以重用。
確實,他在軍營里的表現一如往常,讓人拿不住半點錯,只是他窮苦的老家卻突然蓋起了青磚大房。
那可以說是王亮省吃儉用所攢下的,可他的弟弟卻是好賭之人,一次輸十幾兩銀子都是小事,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了。
他老家只那十幾畝薄田,王亮的俸祿也是有數的,陳奕信的人察覺了不對。
他們都是軍中的老**,只要能查出真相,才不管手段正不正當,他們找到賭場里的人花了些銀子,使計讓王亮的弟弟一次輸了四五百兩,更是恐嚇他,若拿不出錢來便剁他雙手。
王亮的弟弟是那軟骨頭的,被三兩句一嚇,便說他家里有許多銀子,保證夠還他的。
賭場里的人不信,王亮弟弟便說他哥哥在軍營里的大人物看中,前途不可限量,還源源不斷的往家里拿銀子,只要放了他,他立馬回家拿錢。
賭場中的人跟著他,陳奕信的人也混在賭場中的人一起,確實看見了埋在他們家院子里,那一堆閃閃發亮的銀錠子。
王亮在軍營里這么多年,至死也不會想到,小的時候乖巧伶俐的弟弟,長大之后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賭徒。
家里偶爾寄來的兩封信,父母都是夸獎弟弟多么的懂事孝順,讓王亮以為,帶在身上不方便的那些銀子,放到家里是萬無一失。
聽完陳奕信的敘說,浦安修現在只慶幸薛月不在這里,只為了一千兩銀子,就能喪心病狂的射殺上司。
讓那么多的百姓將士深陷于水火之中。
裴峰義憤填膺道:“這樣的人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慰薛將軍的冤魂。”
趙延迅道:“現在最主要的是問出幕后之人。”
陳奕信目露兇光,“這是自然,我已經派人去捉拿王亮,軍營里的酷刑,即便是再硬的骨頭,都能撬開他的嘴。”
陳奕信這話剛落,外頭卻慌慌張張的跑進一個小兵進來。
“陳將軍,王亮畏罪自殺了。”
廳里的幾人面色頓時大變,陳奕信臉色鐵青,“你說什么?”
小兵將話再次重復了一次。
陳奕信沉著臉大步向外走去。
趙延迅、浦安修、裴峰忙也起身跟上。
浦安修臨走之前把那小兵拎上,“到底什么情況,你先跟我說說。”
小兵自知辦砸了差事,哆哆嗦嗦道:“我們去的時候,那王亮只剩一口氣,還不等我們問話,他就已經斷氣了。”
“那你說他是自殺,又是什么情況?”
小兵道:“是他自己拿刀捅進了自己胸口,可不就是畏罪自殺嗎?”
小兵說著,走在前頭的幾人卻也豎著耳朵細聽。
之后同時皺起了眉頭,康平城的士兵,見幾人面色不善,腳步匆匆,便知肯定是發生了什么大事。
只是剛剛擊退庫拓,這會兒又能有什么大事發生?
幾人來到王亮的營房,門口圍了許多人,見他們來了,都自覺的讓出一條路來。
只見王亮斜躺在床榻上,右手握著插在胸口的刀柄。
眼睛瞪若銅鈴,似是看見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面上還保持臨死前的猙獰。
跟王亮一個營房的人都站在一邊,個個面上都是憤怒、悲痛。
“將軍,你一定要為王亮報仇。”
“是啊將軍,無緣無故的竟敢在軍營殺人,也太目無王法了。”
“也不知什么人與他有這樣的深仇大恨,非得殺了他。”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對王亮即將采取行動,更遑論王亮本人,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畏罪自殺。
趙延迅問跟王亮交好的幾人道:“這樣子很明顯是自殺,是不是這幾日有什么事情發生,讓他一時想不開?”
“不可能……”
三殿下的話讓那幾人異口同聲的反對,因為得到陳將軍的看重,王亮這幾日意氣風發,一切都是對未來的美好暢想,怎么會突然自殺。
趙延迅:“我不是自殺,那肯定是與人結仇了,那這幾日他有沒有跟什么人產生摩擦?或者是接觸了什么奇怪之人?”
那幾人濃眉緊鎖,想了好一會兒才道:“好像也沒有,我們都知道王亮的脾氣最是和善,很難跟誰有不合的時候,我們大家有什么事,那都是能幫則幫。”
趙延迅聽他們細說,逐漸沉思,這樣的一個人,難道真就是為了銀子才去謀害薛勁的嗎?
浦安修走到尸體旁,注意到王亮握著匕首的手很是松,根本不像是自己握著匕首捅進去那樣的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