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安修人都已經走到了洞口,又回過頭來道:“乖,你不能跟我一起,你的手受了那么重的傷,需要養幾日才行。”
浦安修知道若是不跟這小東西說清楚,她一定會偷偷的跟在自己后面,就像上次。
薛月顯然不是很明白他到底在怕什么?但是她一直記著浦安修跟她說的,不能嚇唬牛大柱。
李善便提議道:“不然還是明晚再去吧!”
可她剛剛并沒有嚇他吧!那他為什么還被說嚇了個半死?
這么復雜的事情,薛月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
李善隨之驚醒,雙目中有著和浦安修一樣的紅血絲,顯然兩人都沒有休息好。
知道了薛月身體特殊,李善心里的緊張又增加了一個層次,他一下就和浦安修想到一塊兒去了。
不知道疼,萬一不小心傷到了哪里,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樣的情況將是有多么的危險,尤其是在險象環生的戰場上。
總不能每次從戰場上下來,都要扒光衣服讓別人檢查一遍吧!
可是,除了這個辦法,好像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
只是這唯一的辦法也讓李善很是苦惱,因為他知道小耗子很排斥別人看她的身體。
就像兄弟們一起洗澡的活動,她從來都沒有參加過。
薛月重新躺回草堆上,乖巧的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牛大柱眼睛發干,已經困的不行了,只是他剛閉上眼睛,就覺著黑暗中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看。
然后他就猛地睜開眼睛,警惕的向四周看去,直到確定什么都沒有,才又重新閉上眼睛。
然后他又會覺得周圍有什么東西,如此反復幾次,雖然腦子一陣整發明想要睡覺,可又睡不著,煩躁的讓他整個人都扭曲了。
李善終于發現了他的異常,“我說老牛,你到底是困還是不困,若是不困,你就繼續守夜吧,我還想再睡一會兒。”
牛大柱有苦難言,“誰說我不困?”
“那你怎么還不睡?”
“我倒是想睡。”
“想睡就睡唄,誰也沒撐著你的眼皮。”
是沒人撐著他的眼皮,可是這比沒人撐著,還要讓他煩躁。
李善湊近牛大柱:“老牛,你不會是還在想著那子虛烏有的事情吧!”
牛大柱生無可戀的瞥了他一眼。
李善哈哈大笑,隨即想到薛月正安睡著,立刻住了嘴,只是肩膀止不住的抖動著,不時的有悶笑聲傳來。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牛大柱的臉都黑了,李善才道:“老牛啊老牛,不是我說你,真就有那么可怕嗎?你小的時候是不是見過,所以直到現在心里都留有陰影。”
牛大柱想起小時候,他倒是沒有見過,只是聽他奶奶講的鬼故事聽多了,便總覺得這世界上有鬼,而且是會把人生吞活剝了的,報仇索命的厲鬼。
以前在軍營里人那么多,他從沒覺得害怕,就是隨大家一起出來了,那也是百多人一行,沒讓他有害怕的機會。
直到他們四個人進入這深山老林,周圍的環境迫使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那些毛骨悚然的故事。
然后他就越加恐懼。
“回頭我可要把你這秘密好好地與他們說道說道,讓他們也知道一下,人高馬大勇猛異常的牛大柱原來怕鬼,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笑的事嗎?”
牛大柱一陣咬牙切齒:“你敢。”
兩個字像是從齒縫間蹦出來,帶著惡狠狠的味道。
李善道:“我怎么不敢了,行了,你也不用害怕,安心的睡吧,有我守著,保證不會讓那些妖魔鬼怪靠近你。”
牛大柱雖然心里暗恨他笑話自己,可是天大地大,睡覺最大,此仇他定會報回來。
心中閃過了種種報復法子,牛大柱閉上了眼睛。
李善心中覺得好笑,走過去往火堆上添加了柴草。
就在李善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牛大柱突然說話了。
“不行,我還是睡不著。”
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像是剛剛受驚的牛大柱一樣,李善也是狠狠地驚了一下,然后徹底的無奈了。
牛大柱看著他無懼的雙眸道:“難道你就不會怕?”
李善不屑的輕嗤一聲,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塵,明確的表示了自己是真正的男子漢,才不會怕那無中生有的東西。
牛大柱壞笑著幽幽道:“你看這黑洞洞的山林,不住搖晃的樹梢,鬼哭狼嚎的風聲,心中難道就沒點想法嗎?”
李善更加的不屑:“能有什么想法,有那功夫老子不如睡覺。”
牛大柱嘴角勾起詭異的笑:“你在仔細的看,仔細的聽,那纏在樹上的藤蔓像不像蓄勢待發的毒蛇?”
“我知道了。”
浦安修安撫的揉了揉她的腦袋,“放心,我只是去打探一下情況,很快就會回來,并不會有什么危險。”
薛月失落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她道:“不疼,不會拖后腿的。”
浦安修心中像針扎般的一陣刺痛,他嘆息一聲走回來,蹲在她的面前。
看著她的眼睛真誠道:
“小耗子,我并不是嫌棄你會連累我,我說過我們是好兄弟,好兄弟就要生死與共,有難同當,我只是擔心你的傷口,雖然你說不疼,可是我會替你感到疼,而且你也不希望它越來越嚴重,直到整只手都廢掉,對不對?”
薛月又看了看受傷的那只手,最終嫌棄的點了點頭。
薛月伸出手,看著上面纏了左一層右一層的布條,露出指尖斑駁的傷口。
只是看著浦安修:“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浦安修還是有些不放心,對李善道:“多看著一點。”
李善翻了個白眼:“還用你說,我對小耗子的關心并不比你少。”
浦安修找了個布條將臉蒙上,然后就要出去。
薛月在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時候突然坐了起來,悄無聲息的出聲道:“你要去哪?”
浦安修搖搖頭:“夜長夢多,晚一日不定出現什么變故。”
李善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倒是沒有再多說什么。
牛大柱剛剛平復的情緒,被她這一嚇,只覺得頭皮發麻,心都要從嗓子眼蹦出來,差點魂歸九幽。
他僵硬著身子開口道:“我說小耗子,你下次說話的時候能不能提前有個動靜,大半夜的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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