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夫人大喜過望,“你說的都是真的?老三真的有個兒子還好好的?”
明明是高興的事情,薛老夫人說著說著,卻流下了眼淚。
當初因為她的一意孤行,讓兒子與她離的心,后來再后悔想找回來,卻又拉不下臉,直到現在再也沒有機會了,她才悔不當初。
薛置走過去攙扶著薛老夫人,“母親,這是真的,這下您總算可以放心了。”
薛置安慰著老夫人,心中也是感慨萬千,他與薛勁的年紀相差六七歲,小的時候感情也是很好的。
許多話薛勁不會與薛家任何人說,卻會與他說,家里出事,他還沒來得及為這個弟弟痛心,全家就下了大獄。
只是沒想到那時候無話不談的好兄弟,卻走在了他的前頭。
如今想來往日的點點滴滴,至今還歷歷在目。
薛老夫人抓著薛置顫聲道:“老二啊,那你有沒有問問侯爺,那孩子現在可好,我們能不能將他接來京城照顧?康平城那樣的苦寒戰亂之地,我實在怕了,若他再出點什么事情,我怎么與老三交代啊?”
薛置見老夫人越說越激動,連聲安撫道:“母親別急,這孩子現在在三殿下身邊很好,也是肯定要接回來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幕后之人還沒有找出來,如果現在把那孩子接到京城,只會讓他成為眾矢之的。”
薛老夫人經過了剛開始的激動也平靜下來。
“你說的對,現在確實不是時候,那幕后黑手沒有抓出來,我們薛家就一日不得安寧。”
“是啊母親,只是這事兒現在還需保密,就連幾個孩子都不能跟他們說,以防他們說漏了嘴,走漏風聲。”
接著薛置又湊到老夫人耳邊道:“侯爺還與我說,如今三殿下正在調查老三的事情,皇上也知道我們家的冤屈,這些并沒有放在明面上,母親還需忍忍。”
“好好,只要能接回來,我就是在忍些日子,也是心甘情愿。”
薛置又與老夫人說了些話,這才離去,看著晴朗的天空,他終于相信自家這是走出低估了。
北蒙王庭的大街上,一高一矮兄弟兩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
浦安修看著這個與厲國京城大相徑庭的地方,露出沉思。
兩人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了一圈又一圈,浦安修默默地記下路線,然后走到一個攤位前裝做初來乍到的外鄉人問路道:
“請問你知道庫拓將軍府在哪里嗎?”
大街上的人聽見這個名字都露出異色。
被問話的攤主更是露出滿臉的懼怕。
“不知道,不知道,你們還是問別人去吧!”
浦安修裝作滿臉的納悶,不解的去問旁邊一位老伯。
“老伯,你知道庫拓將軍府在哪里嗎?我和弟弟是從偏遠地方來,就是想投靠將軍好闖出一番天地的。”
路邊的人聽他這樣說,露出更加復雜的神色。
那位老伯見兩人的年紀不大,卻對庫拓滿臉崇拜,不由嘆息道:“若不想早早丟了性命,我勸你們還是回去吧!”
浦安修佯怒道:“老伯是不相信我們的能力嗎?你別看我們身子骨不壯,我們卻不怕吃苦,我們就是因為崇拜庫拓將軍的英勇事跡,才偷偷的從家里跑出來的投奔他的。”
這下,不止老伯憐憫他們了,路過的聽見他這說法,都忍不住停下來小聲道:
“小伙子,可能你是從邊遠地方來的消息有些閉塞了,庫拓將軍早就已經被關起來了,如今大家對他都是避之不及,更別說去他手底下當兵了,那都是活膩了的人才干的事。”
浦安修裝作滿臉的不解,又帶著隱隱的憤怒:“為什么,庫拓將軍可是北蒙第一勇士,跟在他手底下的士兵不知道有多風光,打過的勝仗更是不計其數,怎么會被關起來呢!是不是有人嫉妒他功勞大,所以想害他?”
老伯見他如此,只得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做的事,可不是誰想害他就能做出來的。”
“就是啊,我長這么大,還從來沒見過像他這么殘忍的人。”
“連自己人都能下此狠手,已經不能算做人了吧!”
“好在大王明察秋毫將他關了起來,否則誰知道他接下來還會做出什么殘忍的事情來。”
浦安修聽的云里霧里,卻忍不住的反駁道:“你們到底在說什么?我怎么一點都聽不明白?若是戰場上殺幾個敵人就讓你們覺得殘忍的話,那是因為你們都生活的太過安逸了。”
“小伙子,我們說的可不是殺敵那么簡單的事,我就明白于你說了吧,省的你不明不白的丟了性命。”
浦安修:“到底怎么回事?”
“庫拓將軍,他并沒有你想的那樣勇猛……”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浦安修從他們的話中拼湊出來,王庭的人基本上都已經知道庫拓是什么樣的人,甚至以訛傳訛的夸大了說法。
就連不少死于狼群手下的士兵,都被他們說成了庫拓兇性大發,殘忍的虐殺了他們。
回來害怕被發現事實,于是就串通為數不多活著的手下,說他們遇見了狼群。
只是北蒙的人都知道,狼群就那么幾只為一群,即便它們再厲害,又怎么能傷害得了他們。
估計一群狼都不夠庫拓將軍一只手屠殺的。
浦安修聽了他們說的話,好像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不會的,庫拓將軍他怎么會是這樣的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猛然白了臉色,口中喃喃道:“那些,那些,難道都是庫拓將軍所殺的嗎?那么多人他怎么下得了手?”
圍觀的人聽不下去了,問道:“小伙子,你說的是什么?”
浦安修失魂落魄道:“我和弟弟在來的路上看見路邊被扔了許多白骨,只是都被野獸啃食的亂七八糟,起初我們以為是某個村莊遭遇了獸群,可是等我們走近了才發現,那些白骨切斷整齊,明顯不是野獸能做出來的。”
眾人聽他所說都嚴肅了神色,“小伙子,你說的地方是哪里?”
浦安修給他們指明了方向,然后就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不愿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