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也靜靜的開口道:“見了大王你自然知道真假。”
庫拓獰笑一聲,只覺滿心憤怒無處宣泄,更覺得自己這些日子的打算都是個笑話。
想到這些,庫拓雙目赤紅,他的大手緊緊地抓住鐵鏈,猛地一甩,鐵鏈另一頭的侍衛被重重地甩出去,跌在地上,瞬間口吐鮮血,只剩痛苦的哀嚎。
戰也冷冷道:“奉命捉拿叛賊。”
一撥人敗了,下一撥人緊隨而上。
庫拓面色扭曲的抓著鐵鏈,甩得虎虎生威、煞氣逼人,將那些拿著兵器想要接近他的侍衛全都打飛出去。
“戰也,你這是什么意思?”
“大王說,必要時刻,可以用非常手段。”
庫拓掙扎的動作猛的僵住,隨即是不可置信的扭曲。
若是北蒙王下令抓他,讓他覺得憤怒,這會兒的他只覺得想要不顧一切的破壞一切。
“不可能,大王不會這么對我的,我為北蒙沖鋒陷陣,立下無數汗馬功勞,他怎么會要殺我?你騙我,騙我……”
說完這話,便是更猛烈的掙扎,拖住他的十幾個小兵苦苦拽著鐵鏈。
或許是見他這樣,太過可憐,戰也吩咐一個守衛道:“你進宮去稟告大王,就說庫拓已經被抓住,請求面見大王。”
小兵領了命,快速的去了。
戰也高坐于馬上,聲音不疾不徐道:“別掙扎了,我已經派人去請示大王了,至于見不見就要看你的運氣了。”
庫拓滿臉陰鷙,總算是停止的動作。
小兵很快回來了,恭敬對戰也道:“將軍,大王口諭,帶庫拓將軍進宮。”
聽到大王愿意見他,庫拓依舊是那副陰沉沉的模樣。
這次不用人拽,自己帶頭走在了前面。
途徑街市,一路上都是指指點點的百姓。
與以往的尊敬敬佩不同,這些人的眼中滿是恐懼,隱隱夾雜著痛快。
庫拓的目光不經意的在人群中巡視著,沒有看見他地善的身影,庫拓臉色更加陰沉。
再加上見到那么多人對他輕視、不屑,庫拓只覺得這些人礙眼的很,他恨不得立刻拿上自己的九環大刀,將這些人都砍殺干凈。
眾人見庫拓看著他們的目光突然露出兇悍之色,一個個被嚇得驚慌失措,不敢與之對視。
直到庫拓的身影遠去,只能聽到隱約的叮叮當當聲,那是鐵鏈互相碰撞的聲音。
圍觀的百姓這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些。
然后又像是突然變大了膽子,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神氣什么?都已經落到這步田地了,難道他還想將我們怎么著不成。”
“這話難說,你沒聽見大王愿意見他嗎?若是只打算給他個教訓,想必也關不了幾天。”
“如果真是這樣,那倒霉的還是我們這些普通的老百姓。”
“就是啊,原來我還覺得他是個英雄,是我們北蒙的驕傲,如今才覺得自己是多么的愚蠢,他能連忠心耿耿的手下都殘忍殺害烹食,這哪還是人吶,簡直就是魔鬼。”
“真希望大王這次是真的要將他除了,否則我們這些百姓可就沒有安穩日子了。”
“最好是這樣,你沒見他剛剛看我們的目光,兇狠的就像是深山野林的獵豹,而我們這些人都是他的食物。”
“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是,剛剛我不小心與他的目光對視上,嚇得我連呼吸都不敢了,只感覺有人抓著我的脖子,差點沒把我給憋死。”
“所以說這樣的人留下終究是個禍害。”
眾人話語中滿是對庫拓的懼意,全然忘了以前的他們是怎么夸贊庫拓的。
說他那殘忍的手段是作為一個將軍必備的條件,只有這樣才不會因為敵人的求饒而心軟。
說他那兇狠的目光就像是草原上的狼王,注定要帶領群狼幫大王開疆擴土。
朝堂上的人還沒有散去,北蒙王覺定見庫拓后,滿朝大臣就開始相軟,直到現在。
“大王,您真的不能冒這個險,庫拓狼子野心,萬一他在朝堂之上兇性大發,定會對大王不利。”
“是啊,大王,庫拓如此輕松就被抓住,難說不是他的詭計,萬一他只是為了面見大王,好行駛手段,那就悔不當初了。”
只是,當見識過庫拓對自己人都這么殘忍之后,地善突然覺得,或許這樣,對那些一心報效北蒙的士兵來說,沒什么不好的。
一個不把自己手下當人的將領,誰又想拿命去追隨。
庫拓掙扎嘶吼著,脖頸青筋暴起,“我要見大王,戰也你帶我去見大王。”
明知道自己這么做只是困獸之斗,卻又不想束手就擒。
若是自己沒得意忘形的喝那么多酒,這些人一個個的都只會是他的手下亡魂。
地善躲在遠處,眼看著將軍府已經被重重侍衛包圍,他沒有覺得太大的意外,或許心里對這一天早就有了預料。
直到庫拓被五花大綁的押出將軍府,地善的目光依舊平靜。
如果是去厲國之前,為了救出庫拓,他肯定會極力奔走,用盡所有的辦法。
此時的庫拓,酒已經徹底的醒了,身體卻被酒精麻痹的行動有些遲鈍。
庫拓看著老神在在的戰也,目眥欲裂,撕心裂肺的吼道:“戰也,你說大王讓你來抓我,可有證據。”
無人搭理他,庫拓威脅道:“如果你不帶我去見大王,我就是死,也不跟你走。”
戰也上馬,居高臨下的看著狀若瘋癲的庫拓,眼底深處劃過一絲憐憫。
那時候的庫拓還信誓旦旦,說自己是北蒙第一勇士,有自己在,無人敢犯北蒙。
說大王對他是絕對的信任,定不會因為一點捕風捉影的事就真的對他怎么樣。
庫拓呆愣了一下,瞬間反應過來,守衛的動作其快,此時鐵鏈已經在他身上纏了三四圈。
庫拓也從呆愣中回過神來,瞬間想到地善跟他說過的話,地善曾說過他們這么做會不會弄巧成拙。
當初因為北蒙王將他禁在府里,庫拓是怨恨的,只是過了那么久,他也想明白了,自己犯了那么大的錯,大王必須這么做,否則難堵悠悠眾口。
這些日子他自己雖然也有謀劃,想著只要大王給他個臺階,那他也可以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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