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宮千雪讓你來的？”

這聲音可以說是非常悅耳的，可趙山卻寒毛直豎，顫聲道：“誰？出來！快給我出來！”

不遠處，光影一閃。

月光下，一個青衣凜凜的少女緩緩走來。

朦朧的夜色，卻遮不住她傾城的容顏。

尤其是那一雙似嗔似喜，似幽遠似魅惑的眼睛。

趙山只是看著那雙眼，就渾身僵硬，無法動彈。

直到那少女緩緩走到他面前。

近到，能看見少女吹彈可破、沒有意思瑕疵的冰肌玉膚；

近到，能看見少女密長如小扇子一般的長睫毛。

還有長睫眨動間，流瀉而出的寒芒。

趙山突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你就是殺了我們團長的君慕顏。”

慕顏似笑非笑看著他，“原來是烈火傭兵團的人。深夜拜訪我的小院，你們想做什么？”

“我……我……你……你殺了我們團長炎烈，我……我是來報仇的！”

慕顏搖頭嘆道：“誰告訴你們，炎烈死了？”

“什……什么？！千雪公主明明說，是你殺了他！”

“宮千雪說什么，你就信嗎？”一只玉手輕輕搭上她的肩膀，慕顏輕笑道：“你現在去鬼市東大門附近的廢物處理所，或許還能在那見到你們的團長呢？”

趙山瞳孔猛一收縮，“你說的是真的？”

“不信，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趙山更加狐疑驚悸，“你，你肯放我走？”

慕顏一攤手，笑容明媚而充滿了誘惑，“請便！”

趙山咽了口口水，終忍不住誘惑，轉身就走。

他沒有發現，自己的肩膀上，有銀色的粉末若隱若現。

這個粉末是慕顏最新煉制的一種玄藥。

這種玄藥不會在趙山自己身上發作，卻會在他接觸過的人身上發作。

而且，發作起來的效果非常有意思。

若是趙山找到炎烈，知道當年“宮千雪救了炎烈”的真相，想必一定會回去質問宮千雪吧？

慕顏臉上含笑，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前世宮千雪欠她的，她會一點一點，連本帶利拿回來。

輕輕吹去手中剩余的粉末，慕顏正要離開，卻忽然腳步一頓。

因為，她也發現，這個院落空寂的可怕。

沒有一絲煙火氣兒。

慕顏微微皺了皺眉，忍不住提步走入房舍。

推開客廳正門，房梁上的灰塵撲簌簌落下。

慕顏的手指輕輕滑過積滿了灰塵的桌案。

這是至少半個月沒有人煙，才會積攢的灰塵吧？

所以，帝溟是早就離開了嗎？

沒有打一聲招呼，沒有留只言片語，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慕顏怔怔站在原地良久，突然嘴角一揚，露出一個有些自嘲的笑容。

她們本就是萍水相逢，毫無關系。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她與帝溟有什么關系？憑什么那男人離開前要知會她？

不過是，素昧平生，后會無期罷了。

慕顏一拂袖，轉身飄然離去。

院落的地下室中，寒夜面色凝重的看著依舊在昏睡的帝溟，眼中的憂慮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