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落在少女腳畔，有的落在少女發間。

蒼白的面色，與鮮紅的華服，襯得少女的容顏越發勾魂奪魄。

寧昆山雙手負在身后，緩緩走上前去。

臉上依舊掛著溫和慈祥的笑容。

就好像是一個老者，在無奈地看著自己不聽話的小孫女。

“丫頭，老祖宗明明已經跟你把道理掰碎了，揉爛了，講的清清楚楚，為什么你就是要執迷不悟呢？”

“寧家是我們每個人的寧家，只有寧家好了，恢復了往日的榮光，每一個寧家的子孫才能過上好日子。”

“這個道理，當年你娘不懂，怎么如今，你也不懂呢？”

他輕輕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丫頭，你真是太讓老祖宗失望了。”

慕顏的瞳孔微微縮了縮。

她擦去嘴角的血跡，勾唇冷笑道：“果然，我娘不是跟我爹私奔，離開了寧家？她現在在哪？”

寧昆山微笑道：“你娘當年年紀小不懂道理，不肯為寧家犧牲，但后來老祖宗跟她好好談心后，她就明白了屬于寧家人的責任。寧家生她養她，給她最好的生活，最優渥的資源，讓她成為寧家大小姐，在外面受到所有人敬重。她既然享受了寧家，理所應當，就應該履行自己的責任和義務，為寧家做出犧牲。”

“幸好，后來妍心丫頭醒悟了，主動為寧家承擔起了責任。丫頭你看，連你娘后來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悔過自新了，你為什么還要執迷不悟呢？”

“嫁給殷少主，好好伺候殷少主，是你的出路，也是寧家的出路。你為什么要讓寧家所有人都失望呢？”

慕顏簡直要被這番不要臉的話給氣笑了。

她冷冷看著寧昆山，面無表情道：“你說我娘受了寧家養育，就必須回饋寧家，但我不姓寧，也沒有受過寧家半點恩惠，你們又憑什么讓我也為寧家犧牲呢？”

寧昆山的笑容越發溫和慈祥：“所以，老祖宗不是讓你外公親自接你回來，并且擺出家宴，邀請寧家所有附屬分支和宗門，告訴他們，你是寧家貨真價實的大小姐嗎？”

“你既然已經是寧家的大小姐，那為寧家付出和犧牲，自然是理所當然的。”

慕顏簡直聽得驚呆了。

特么的，竟然還有這種強買強賣的辦法？

直接開個家宴公告天下，自己是寧家大小姐。

所以自己就欠了寧家的了？

就理所當然必須為寧家犧牲？

這么無敵的強盜邏輯，這么不要臉的一家人，慕顏還真是第一次見識到。

她緩緩點頭道：“很好，寧家人的自私和自以為是，果然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也難怪寧煦自己如邪魔般行事，卻口口聲聲要斬盡邪魔。

完全不在乎別人是否有什么苦衷，弒魔劍下是否有無辜的生靈。

原來寧家人從骨子里都是一群自私自利，卻堅持自己的一套真理，還覺得完全沒有錯的貨色。

寧昆山瞇了瞇眼。

臉上慈祥的笑容化為了冰冷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