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也是。
剛剛全身的力量連帶靈魂都幾乎被抽空時,她都感到絕望了。
幸好黃黃的叫聲把她的神智喚了回來。
慕顏的視線轉向四周。
她此時正漂浮在流觴池上。
身下是一片巨大的藍色荷葉。
荷葉上,密密麻麻,無數讓人頭皮發麻的透明觸手延伸出來,鉆入她的體內。
觸手拼命抖動著,想要從她身上抽取魂元。
可不知道為什么,卻無法成功。
所以大部分的觸手是純透明的,但也有數十條觸手顯出了淡淡的粉紅色。
慕顏大概可以想象到。
如果她剛剛真的失去意識,被這些觸手與身體和神魂徹底融合。
那她身下的“荷葉”就會變成藍色的花苞,然后肆無忌憚地吞食她的身體,又讓她復原,循環往復,陷入地獄般的噩夢。
就如寧妍心一般。
可是因為有小黃雞在身邊。
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些觸手的運氣就變得特別不好。
拼命想要從她身上抽取魂元,與她神魂融合,卻總是遇到各種意外,沒辦法成功。
比如說,魂元沒有吸取到,卻將她體內沒有清理干凈的荒蕪雜質吸走了,導致透明觸手一下子枯萎了數百條。
但慕顏知道。
哪怕小黃雞給了她再好的運氣,也不可能支撐她脫離險境。
再這樣下去,她失去反抗能力,成為地獄往生陣刀俎上的魚肉,只是時間問題。
在慕顏的不遠處,原本包裹著寧妍心的藍色花苞已經重新閉合。
她看不到如今的寧妍心。
只能看到那藍色花苞的葉子顏色正在逐漸轉淡。
慕顏緩緩低下頭去,看著腰間正在鈴鈴作響的血紋鈴,突然想通了什么
舅舅當初給她戴上血紋鈴的時候,讓她絕對不要摘下來。
后來她便發現,這個血紋鈴是無論如何都摘不下來的。
而打開地獄往生陣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作為祭品的她,以血紋鈴為引,讓地獄往生陣打開通道。
如今,她即將成為新的祭品。
而寧妍心的花苞顏色卻越來越淡。
那是不是代表,想要救她的母親,只有一種辦法。
就是用新的祭品去替代老的祭品。
慕顏輕輕吐出一口氣。
知道舅舅寧中白從一開始就是算計她的,她倒也沒有多么憤怒。
人都有親疏遠近。
對于寧中白來說,或許救妹妹已經成了他的執念。
他想用自己去換寧妍心的解脫,無可厚非。
然而,寧中白恐怕打錯了主意。
因為帝溟玦是不會容許他這么做的。
慕顏怔怔看著對面的藍色花苞,眉頭緊緊皺起來。
她不想犧牲自己,替寧妍心去成為祭品。
她也不想自己的母親繼續承受折磨或死去。
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會有的!
一定會有的!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個激動癲狂的笑聲傳入慕顏耳中。
“原來這就是玉虛往生陣反哺給寧家人的生機,原來這就是我們寧家祖先的饋贈。老祖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多謝您給付生這個機會,讓我能夠懲戒叛徒,重振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