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當關

367 遙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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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朕不信,朕不信····…”順帝雙手顫抖地拿著剛剛傳快報,看著紙張上“主帥阮胥飛陣亡”七個字腳下一個踉蹌,小滿子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卻是鮮少見到順帝如此大驚失色,那模樣顯然又是生氣又是悲痛,猜測著這剛剛送來的消息到底是什么。.

這消息也不過是早晚而已,很快就會傳開,阮胥飛的死是隱瞞不住的,順帝一手將信紙丟在地上,對小滿子道:“信使呢,去將信使砍了!”

小滿子心中一驚,順帝想要做仁君,很少會行殘酷之事,更別說是斬殺信使這樣的事情了。小滿子著急地開口道:“陛下······”

順帝厲聲道:“朕要殺了造假的信使!”

外頭卻是來報陳昭儀求見,小滿子心中暗呼救星來了,順帝聽著陳魚來一滯,擺了擺手讓陳魚進來,陳魚看著小滿子跪在地上,又聽著外頭說是要斬殺信使的消息便是有些心驚,這等時候順帝心情肯定糟糕得很。

“給陛下請安。”陳魚福了福身,不過她是有身子的人,順帝又寵幸她,就算是有許多怒氣也收斂了一些,道:“你怎么過來了?”

“今晚上是陛下不是要來臣妾宮中嗎,卻是遲遲不見陛下過來,臣妾便只好過來了。”陳魚微微一笑,過去一手挽著順帝,問順帝緣何生了這么大的氣要斬殺信使。順帝被陳魚一說,心中更加悲痛,小滿子卻是見機去外頭候著了。

“魚魚······”順帝聲音沉痛,一手有些顫抖地將那張信紙重新拿起里,陳魚頓了頓,見順帝沒有阻止的意思,便湊上去瞧了瞧,一瞧見“主帥阮胥飛陣亡”亦是心中一驚,再次仔細地看了一下沒錯,這上面確實是這樣寫的。陳魚知道阮胥飛乃是順帝最為得力之人,可以說要是沒有阮胥飛,如今坐在這里的還指不定是誰呢是阮胥飛一手將順帝扶上了帝位,阮胥飛死了,順帝心中是什么反應可想而知。

陳魚跟著順帝又很多年頭了,對于阮胥飛自然不會陌生,又是千秋如今的丈夫,這一死……

千秋收到消息并不會比順帝晚太多,她對于信息的收集是很看重的尤其是對時下的戰事。.

千秋平靜地看了看呈上來的信,所有人都還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千秋一揮手,讓所有的人都出去了。

黑暗將千秋吞沒,并不是當初她聽到盧縝死的時候的巨大震驚,此時此刻千秋只腦子里空蕩蕩的,卻是一陣惡心,好像有什么蟲子在咬嚙著她的全身她癱坐在地上干嘔起來,像是要將整個胃都嘔出來似的。

“咣當”一聲,千秋不知道什么將花瓶打碎了門外的盧音稀一驚,門只開了一條縫隙,讓原本在黑暗中的十秋覺得異常刺眼。盧音稀呆呆地站在門口,蓄著眼淚,只感覺到屋子里頭一股子重壓,讓她無法哭出聲來。

盧音稀的哽咽聲帶著怯怯,總覺得那樣的千秋有些可怕。

千秋抬起頭來,眼前朦朧的人影終于匯聚成盧音稀的臉,她抬手,盧音稀忙跑過來卻是被腳下的什么東西一滑,摔倒在了地上,這一聲終于打破了室內的沉重,盧音稀哭出聲音來:“千秋······千秋···…”

千秋沒有動,盧音稀趕緊爬起身來,看著地上碎裂花瓶有些害怕道:“我……我看見哪里都沒有你。”

千秋垂下眼眸,一手將信撕成碎片,搖搖晃晃得爬起身來,牽過盧音稀的手道:“我們出去,這里太難受了。”

盧音稀愣愣的,被千秋拉了一下,總覺得這樣的千秋讓她陌生,千秋手中抓著那種柔軟溫暖的小手,緊抿著唇,外頭已經是夕陽西下時候了。

盧音稀掙了一下,道:“我……我要去找哥哥。”

千秋回頭看了一下盧音稀,慢慢松開她的手,千秋恍惚間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自己的房間翻找,將那只盒子找出來,一打開便見那一把匕首。可是這到底不是最初從珍珠公主手中得到的那一把,那一把在葉惜京離京那日遺失了,這是阮胥飛之后讓人打造了送給她的生辰禮物,即便再相似,但是千秋知道已經不是那一把了。

有些東西錯過了就很難回來了,需要更為沉重的代價來換取一次回頭的機會,然而阮胥飛這一次,是那樣的決絕。

千秋兩只手緊緊地捏著那一把匕首,很痛,想起那一日他走的時候,她卻是在馬車中并沒有見他最后一面。

她一直不肯原諒他,她心中守著那根線,她不想要單方面的被傷害,所以寧愿傷害對方,互相折磨,也好過自己痛苦然而這并不是說不痛苦就是不痛苦的,不管她想不想承認,和阮胥飛的這十年,除卻身邊的幾個親人之外,無人能替代阮胥飛。

每次一回首,阮胥飛就在身邊,不管是他給予的溫暖陪伴,不管是他別有用心的傷害,都在她生命中刻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你就這么走了?”千秋問道,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人回答,這里本是她與他成婚那日的婚房,他將自己陷入最卑微的境地,卻是死命地拉著她不肯放手,一定要她成為他的妻子,對于千秋來說,這樣的偏執讓她不明白到甚至厭惡,她只是覺得兩人之間的恩怨已經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說得清楚了,不過是想要彼此好過一些而已,可是為什么要用這種慘烈的方式?明明硬生生將她拽到了自己的身邊,到了如今卻又如此干脆地死了?

死了?他死了,而且是死得讓所人敬佩似的偉大,讓人無法懷疑他的忠誠,深得人心。

千秋嘴角掠過一絲嘲諷的笑意,道:“你和葉惜京又有什么不同,他是干干凈凈地將我忘了,而你是……”

“咚”一聲,千秋的手一松,那把匕首的聲音沉悶,千秋收斂起所有的表情,緊緊地握成拳頭:“不,我不信,我不信他會死,他怎么可能就這么死了?”

此刻想起來的忽然是阮胥飛溫潤如春風的笑容,不管是紅梅林中的少年,還是利用她射殺葉惜京的男子,他都是阮胥飛,他愛她,可是直到此刻千秋才感受到了這一份愛是多么得沉重。

“千秋,我便是如此,若有一天你要了我的命,我也絕無二話給你,但是現在不可以。”

“你說過,沒有過不去的事情。”

“你說過就算是互相折磨,我們也要在一起。”

“我不會后悔,我后悔的是沒有直接殺了葉惜京,讓他如今還在一方快活,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你,等到你終于有時間回頭看我的時候,我怎么能讓你說不?難道你對我沒有一丁點情誼?”

千秋的臉色愈加蒼白,低呼道:“不,我不信,我不信他會死。”

小黛等人還在照顧盧音稀,卻見千秋又匆匆出來,讓盧甲等人備馬,她要進宮!

南面宮門守門的侍衛眼見著一匹馬急速朝著這邊過來,走得近了方才看清乃是端王妃,不知她因何事如此焦急。千秋在宮門口才收緊了韁繩,幾乎是跨馬進了宮門,可將一些個侍衛嚇到了,千秋飛身下馬,匆匆往宮內而去,很快便讓人通報求見順帝。

這會兒陳魚還在安慰順帝,心中對千秋也有些憂慮,外間小滿子聽小太監說是端王妃求見,便是一愣,想著端王妃沒事不會來宮中晃悠,又剛巧順帝打發脾氣要砍了信使,將兩個事情一結合,便猜想到了阮胥飛身上去。

“先壓著。”小滿子皺眉,將那信使讓侍衛暫且帶下去,并沒有立刻讓人動手,到底這一舉動不太符合仁君的形象,聰明的奴才會適當地取舍。

小滿子思量了一會兒,這到底要不要在這個時候給千秋通報,如今順帝氣不順,他為著千秋著想,想來還是過些時候較好。他思慮片刻,便喚來一個小太監給千秋帶話去,說是順帝今兒個脾氣非常糟糕,都要砍信使了,讓千秋有事也暫且緩一緩為好,不要撞在槍口

千秋一聽,本來亂糟糟的腦子有些冷靜下來,道:“先謝過滿公公了,不過我今日就是為了這事情而來的。”

那小太監又走了一趟,小滿子聽了只能搖頭,聽千秋這么說是執意要見順帝,便一提一擺,上了臺階入內個通報去了。

“陛下節哀順變,端王為陛下鞠躬盡瘁,若是知道陛下因為他而如此動怒如此悲痛,端王也不想看到的。”陳魚說著,使了個眼色讓宮女換一杯新茶,抱著順帝安慰道。

順帝摟著陳魚,點了點頭,阮胥飛從兩三歲便跟在他身邊,從小他同二皇子葉旭感情不好,對待阮胥飛卻是自家親兄弟的,又何況阮胥飛為了他做這么多,他雖是帝王,卻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死了弟弟,又死了重臣,如何不悲痛?如今又想到定慧公主和千秋,這阮胥飛一去都沒有留下一兒半女,阮氏一脈就如此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