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當關

378 哪一年讓一生改變

378哪一年讓一生改變

其實在趙文思叛逃出奉昌之時,千秋曾經派人搜尋過趙吉下落,不過趙吉消失得無影無蹤,即便讓她也無從下手,那個時候千秋便意識到,那個人是真真切切的變了,真真切切地不需要她了。:。.

趙吉說是千秋不要她了,可是在千秋看來,是趙吉不需要她了而已,因為她給不了趙吉想要的,她一手培養出來的人,往后會循著與她截然不同的軌跡而走。

于是在巨大的憤怒和惱恨之后,千秋更多的是寒冷與平靜,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背棄與別離,從來到這個世界上開始,就是被別人丟棄的,然后是寧春嬋,再然后是趙吉,那又有什么所謂呢?一個是傷,兩個也是傷,她覺得自己已經不會再被傷到了。

然后是阮胥飛的死,讓她重新體味了這種感覺,那個人竟是丟下自己離開了這個世界,不管是給予她溫暖,還是給予她仇恨,那個男人都已經消失了,這種背棄原來才是真正的背棄,然后她明白了,很多事情在生死面前都可以放下。

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千秋也睜開了眼睛,千秋依舊沒有理會馬車中的少年,她跟隨者彭玉徑直下了馬車。

千秋再一次見到了一些個穿著黑衣帶著斗笠的巫教徒,然后便進了一處莊子,這莊子并沒有什么出奇,千秋被帶到了一個房間,暫時算是被軟禁了。她趕了好些天的路,便要求洗澡吃飯,彭玉那邊都一一滿足她,似是真的打算將她當做一名貴客似的。

千秋洗完澡換完衣服,便讓小黛和景珍也跟著稍稍歇息一陣。小黛心中對于趙吉有莫大怨氣,雖然千秋不說,可是她卻十分在意,便也沒有什么心情做洗澡吃飯的事情。

“飯總是要吃的,不吃飯哪里力氣活下來?洗個澡換一身衣服可以放松心情·你現在就算是再氣氛也沒有用,人在屋檐下,低一下頭不會死,更何況我們還沒有到低頭的時候。”

千秋如此勸慰道·小黛的心情似乎稍微好了一些,便乖乖地聽千秋的話去洗了澡,然后過來一起吃飯。

小黛看著滿桌子上號的菜肴,不禁道:“小姐,那個人那么惡心,你吃得下這些飯菜嗎?”

一瞬間三人就想起來彭玉的手段,確實是惡心到了極點。.千秋被小黛這么一說也失去了幾分興致·但是餓了終究要吃的,她們又不是神仙。不過考慮到了一些問題,十秋還是下定決心道:“我們就吃米飯吧。”

因而在她們吃了一米飯之后,面將菜稍稍弄亂一些,使之看上去像是吃過了的模樣。這些個事情被一些個盯梢的人傳到了彭玉的耳朵里,彭玉不禁一笑,道:“倒是真小瞧了老夫了,還不屑在飯菜中下毒。”

彭玉嘆了口氣·卻見一邊著急悶悶不樂的模樣,便道:“你有后悔自己所選擇的路?”

趙吉搖了搖頭,否定了彭玉的話。

“既然你已然堅定不移地走著這條路·那你為何悶悶不樂?”

趙吉抬起頭來,又搖了搖頭,終是起身出了房門,沒有說什么。他去的方向自然是千秋那間被囚禁的屋子。很長一段時間以來他都只能默默地想念著她,不過這會兒她卻是確確實實地在他身邊不遠的地方了,想到這里,趙吉似乎稍微好受一些。

已經是二月初了,柳樹上長了嫩嫩的新芽,冰雪已經消融,一年的春天已經散發出愈加柔和的氣息。趙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青灰色袍子·再看那間屋子里的一抹剪影,眼中有幾分癡意。

小黛看見了趙吉就站在外頭瞧著這里,便立時現出不喜之色,千秋腦海中正想著如何脫身之策,倒是咩有在意。她是想著留下了馮矣求救,只是既然是國師烈光所為·她想不出來這個時候有誰能夠來救

千秋下意識地摸出了那把隨身攜帶的匕,匕上的血跡早已經被她擦去。那彭玉似是對她并沒有多少束縛,并沒有搜身帶走她的東西,只是交代了她識時務的話最好莫要輕咬挑戰他的好意。

千秋經過那晚上的一戰便知道了這中年男人很不好對付,所以在沒有九成以上把我的情況下暫時決定觀望,不要輕舉妄動,要不然若是當真惹怒了他便不好了。

千秋記得他是為了肅王葉澹留下的東西而來,但是這一路上他卻沒有再次提起這些,倒是讓千秋有些困惑,照道理說,既然她已經被抓住了,趕緊拷問囚徒所要答案和東西才是最重要的嗎?在她苦思怎么樣應對彭玉的時候,彭玉卻沒有給媯‘這個機會,千秋雖然覺得納悶,但是倒是也覺得輕松許。

他們是在北上。千秋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一點。

千秋看著這把一點都稱不上美觀的匕,不禁嘆了一口氣,唇角露出一絲自嘲的笑意,不想她今日再次成為了階下囚,生活總是和她過不

她側,便見窗外站立在柳樹下的青衫少年,眉眼似是長得更為深刻了一些,不在她身邊的日子果然自行成長得很快,不是作為當初的愛哭的怯懦的男孩,而是已經變成了他所不認識的男人。

千秋微微瞇起眼睛,眼中到底是閃過了一絲落寞之意。

趙吉似是感受到了那一道目光,心似是漏跳了一拍,手不自主地這下了一截柳枝。

“你去叫他進來,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他。”千秋對小黛吩咐道。

小黛不悅,道:“趙吉卑鄙無恥賣主求榮,小姐我們還有什么話好和他們說的?”

“也許能借著他的幾分情誼了解一些情況。”千秋冷靜地說道,讓小黛一愣,她不是一個沖動蠢笨的丫頭,很快便明白過來了千秋的意思,之前是因為太過生氣而一時之間被氣昏了頭腦,如今清醒過來了,便低聲應了一聲開門去喚趙吉。

趙吉不曾想之前連看他都不看他一眼的十秋會主動找他說話,其實趙吉倒是不介意千秋利用他,他更怕的是千秋連利用都不想利用他。

也許旁人知道了趙吉的這種心思會掉下下巴來,但是這卻是趙吉最真實的心意。但是到底能不能被千秋利用,趙吉的答案卻未可知。

“坐。”千秋簡單明了地說道。

趙吉一愣,千秋抬眸道:“莫非你想要站著和我說話?”

趙吉很快坐下來,似是對于千秋這種突然寧和下來打算不想和他計較的態度有些不太適應。趙吉想要主動給千秋倒茶,小黛卻是提前搶過來,道:“趙公子,這樣的事情由奴婢做就好了。”

趙吉只能抿了一下唇角,不說什么,正襟坐在千秋面前,好像還是那個當初因為喜歡而畏懼拘謹的青澀少年郎。

“我們現在在哪里?”

“小姐應該知道我們在北上的路上。”趙吉如是答道。

千秋對于趙吉依舊稱呼她為“小姐”心中若有所動,不過面上依舊淡淡地問道:“最終會去哪里?”

趙吉沉默了一下,答道:“我不知道。”

千秋皺眉,趙吉的心也跟著提了一下,只是他的這句話仔細追究也不算錯他確實不知道他們最終會去向哪里,因為彭玉想要的是千秋所知道的肅王留下的財務和兵力,這里只是一個暫時休憩之所,至于是否要將千秋帶回長慶關,還要另說,必須看朗懼的意思了。

小黛很想開口刺趙吉一句,不過她忍住了,她知道不能因為自己太過生氣而讓自家小姐好不容易開口說話的氣氛給打散。

“你的主子是誰?”

趙吉垂眸道:“你到時候自然會知道。”

“你能告訴我一些什么?”

“你想要知道一些什么?”趙吉如是問道。

千秋眼底露出嘲諷的笑意,想來她想要知道的他幾乎都是不愿意透露的。但是趙吉似是很懷念與千秋說話的滋味,不想要讓這場談話結束,即便這場談話在千秋眼中并不是一場談話。

“那好,我問你,我最后會怎么樣?”千秋直接進入結果,想要了解一下在趙吉所知道的范圍內她的最終下場。

趙吉一瞬間想到當初彭玉獻給朗懼的那一幅畫,彭玉似是很希望朗懼娶千秋,但是朗懼有他的驕傲,他的驕傲便是不稀罕一個女人得來的天下。

趙吉在撿起自尊的那一天,同時也有了一樣東西,那東西叫做驕傲。他要證明給這個女人看他能夠站在頂端,他要證明他能夠保護她,而不是讓她來保護他。

然而那個曾經在漢陽城一方小院子里撿起泥人的少年不知道,他所做的,只是一味地傷害她而已。而傷害的累積,并不會因為某一天他得到了然后給予她什么而改變,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是阮胥飛,誰也取代不了阮胥飛給予千秋的十年,更何況,阮胥飛給予千秋的要成熟得多。

(每天三更真的很苦逼,有誰給點獎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