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當關

393 取道涼州,回首又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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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取道涼州,回首又見她

被藍于滄這么一說,千秋很快想起來眼前生死未知的男人是誰,原來是當朝的狀元,名門王家之人王玄翎,這人應該是葉臻的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藍于滄處理完了自身,才過來查看王玄翎的傷勢,將他的身子翻過去一點,看那箭頭差得十分之深,幾乎貫穿了他的胸口。。//

千秋想著這人曾經害得自己差點喪命,便沒有好心地想要上前幫忙的意思,單間藍于滄并無吃食,不過從王玄翎身上找到了一些個已經被雨水泡開的大餅,便很不客氣地拿來吃了。千秋倒是沒有忘記給藍于滄留一點,不過他在忙著查看王玄翎的傷勢,這一茬暫且擱置。

“有救嗎?”千秋覺得藍于滄不會花那么大力氣背一個死人回來,看來這人應該還剩幾口氣。

藍于滄摸了摸下巴,從身上掏出了一粒藥丸,給王玄翎吃了,摸了摸他的額頭,說道:“我不知道,看他造化了,這箭上帶著毒,看來有人下了狠手,他朕不走運。”

千秋睨了一眼安靜躺在一邊的王玄翎,道:“你為什么救他?”

藍于滄笑得有些詭異,千秋扯動了一下嘴角,抬抬手道:“你該不會事覺得很有意思才這么做吧?”

“怎么不是呢,不過你也不用這樣子看我,因為我覺得要是我們就這樣出平州似是有些麻煩,倒不如迂回著往涼州走。”

“定封”二字立刻浮現在千秋的腦海中,藍于滄的意思是想要趁著朗懼與葉臻混戰之際好辦事?這倒是也說得通,不然在平州朗懼就只盯著他們,或許到了涼州能巧妙-借用一點什么,到時候事情就會好辦得多。

見千秋沒有說話,藍于滄知道千秋是理解了他的想法了,于是指著王玄翎道:“于是這人便有了用處了,而且我覺得這人傷得蹊蹺,等他醒過來可以問問他。”

正說著原本昏迷中的男人咳嗽起來,面色潮紅,后半夜發燒是免不了的。

千秋背過身去,道:“他渾身濕透了若是想要救活他,至少給他換一件衣服吧。”

藍于滄攤開手問道:“這里哪來的衣服?”

篝火嗶嗶啵啵的,千秋愣了愣,差點忘了他們現在是一無所有,她剛剛從王玄翎身上得到了一些東西,如今又回去細細翻看,有一個錢袋里頭有不少銀子,可惜現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有銀子也沒有用。

接著再看,千秋發現了一枚小旗子,黑色的底子,上面繡著一只金色的雄鷹,旗下用正是“光明”二字。

千秋眼前一亮,將那旗子在藍于滄面前晃了晃道:“這莫非是大光明王的光明旗令?”

藍于滄接過那一枚小旗子看了看點頭認同了千秋的話,千秋暫且手下那枚旗子,既然要往涼州走保不準什么時候會用上他。

藍于滄給王玄翎弄了一些水過去,他半昏迷著喝了,千秋冷眼看著,反正他是懶得照顧他的。

之前藍于滄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她就很困了,現在更是困得不得了,便就著火堆睡去了。

藍于滄搖了搖頭,對著火堆發了一會兒愣,忽然注意到了王玄翎手中似是一直抓著什么,他將他的手指扳開,便見一只蝴蝶耳墜做工十分考究,該是富貴人家的女眷之用,他一個大男人卻一直捏著這樣一只蝴蝶耳墜,倒是叫人疑惑。

藍于滄怕千秋睡著睡著就滾到了火堆,便弄了一些東西過來將千秋隔開了一些,他從高袖子里取出那一張原本薄如紗衣的東西蓋在了千秋身上,睡夢中的千秋忽然覺得很是暖和,拉了拉,睡得更加舒服一些。

藍于滄笑了笑,一手支著下巴打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火已經快要熄滅了,外面的雨也早已經停了,天還是有些黑,王玄翎有些嘶啞的聲音叫著要喝水。

他身上的傷口藍于滄都已經替他清理了,外衣也已經烤干了,如今身體雖然還有些發燙,卻是比昨晚上好了許多。

藍于滄有些腰酸背疼,他向來不是照顧人的人,今次出一趟門要應付一個懷孕的女人不說,還搭上了一個重傷的男人,不禁對自己的處境苦笑起來,回頭若是遇上了阮胥飛一定要好好說一說。

如此正在關外打掃蕩的阮胥飛似是忽然感覺到了一陣冷意,心中不免有些擔心千秋,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哈欠。

藍于滄無奈,只能給王玄翎一些水喝,他也懶得給他燒熱水了,就著昨晚上燒開的水給他灌了一些,王玄翎抓著他的手大口大口地喝了一通,迷蒙地睜眼睛,看見藍于滄那張臉,微微一愣,聲音嘶啞地說道:“我還活著?”

藍于滄好笑地說道:“你已經死了。”

知道藍于滄是在開玩笑,王玄翎便又閉上眼睛睡了一會兒。在王玄翎睡過去的時候千秋醒過來了,她是被餓醒的,昨晚上就吃了一點點被水泡開的大餅,能撐到現在是因為睡得比較舒服。

她這才發現那層薄薄的東西蓋在她身上,覺得很是神奇,這東西居然不僅能放水,還能保暖,真是居家旅行必備。

“他如何了?”千秋目光示意了一下昏睡的王玄翎,藍于滄表示這人看來是死不了了。

千秋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有些可惜,還是有些慶幸,并沒有對他有多在意,便詢問了藍于滄他們之后的行程。

要去涼州似是要比離開平州容易一些,只要翻過了寒山山脈,便能直接到涼州了。這時節還沒有大雪封山,路應該不會太難走。

天剛亮,王玄翎便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他這才發覺原本緊緊握在手中的蝴蝶耳墜不見了。藍于滄知道他在找什么,將那蝴蝶耳墜在他面前晃了晃,千秋一時間被那東西吸引了目光,忽然覺得有些熟悉,讓藍于滄拿給他看看。

王玄翎目光閃過一絲異色,目光從那蝴蝶耳墜上轉到了千秋上,道:“是你。”

千秋嗤笑道:“是我,冤家路窄,現在正是你落魄的時候,你應該要慶幸我現在不想為難你。”

王玄翎難得還能再這種時候露出從容的笑意,道:“我與王妃并無深仇大恨,王妃自然不會與我為難……咳咳咳咳。”他似是說話之際牽扯到了傷口,忍不住咳嗽起來。

千秋又掂量了那只蝴蝶耳墜好一會兒,蹙眉道:“我總覺得有些眼熟,這東西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了?”

她用目光詢問藍于滄,藍于滄表示自己并不知道,二人又看向王玄翎。王玄翎剛剛醒過來,身子十分虛弱,說一句話就要咳嗽好一陣子,此時看二人要他說話,不禁苦笑起來,看來他是真的很倒霉,遇上的兩個都不是一個很富有同情心的人。

“是公主的。”

千秋一怔,再次打量那蝴蝶耳墜,吶吶地有些說不出話來,難怪她覺得有點眼熟呢。只是那個早已經消失在她的腦海里,以為死得不要再死的人居然會和王玄翎在一起,不免有些吃驚。當初赫連無顏帶走了公主,此后這人便消失了蹤跡。后來千秋在定封遇見司馬誠,他原本是想要從赫連無顏手中交換來公主的,可惜后來因為種種緣由沒有成功,不過據千秋看來是葉臻本來就沒有放人的打算,凡是葉臻想要做的事情,基本上最后都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王玄翎的目光有些茫然地看著屋頂,他有些遺憾地說道:“她多少應該知道肅王留下的東西,當初公主與肅王的關系就十分之好。”

“她現在在哪里?”

王玄翎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笑意,道:“應該活不成了,暴雨中遇見了滑坡,她掉進了激流,我本來想要拉住她的,只可惜只抓住了這一只蝴蝶耳墜。她手腳不太好用,王妃應該很清楚······咳咳咳。”

千秋當然清楚,公主的手腳就是她廢掉的。

千秋忽然想起了什么,從身后拿出了那把匕,湊近王玄翎,王玄翎目光一驚,問道:“王妃你想要做什么?”

千秋冷笑道:“我想你應該很想要活下去的,既然如此,那你就乖乖合作,來回答我一些問題好了。”

王玄翎看著那森冷的刀光,再看千秋的臉,笑了笑道:“知無不言。”

千秋心道果然是一個識時務的人,便直言道:“我想要知道的是葉臻為什么要一直留著公主而不殺,不會事忽然想起了兄妹情誼了吧?”千秋不過是隨口一說,這借口誰都不會相信的。

果然,王玄翎很快否定了千秋的答案,他道:“王爺不是那等人,他只是想要留著她的命最后來祭奠沁芳公主而已。”

千秋再次聽到沁芳公主這個名字,恍若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了最初,腦海中浮想起五歲那一年的秋獵,想起見到葉臻的場景,那樣一個人,怎么著也惦記著他的妹妹嗎?

明明,連她怎么死的都沒有過問,卻在死后這些年為了她做了這么多事,有時候男人比女人更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