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對了。”穆習容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寧嵇玉,輕聲細語地說道:“王爺,那幅畫像臣妾誤闖進來時,未曾看清楚,如今倒是有一睹畫上女子的芳容的機會了,就是不知王爺給不給臣妾這個一覽的機會?”
這一下打得寧嵇玉有些措手不及,誰料到穆習容會突然提起這個,后背微微僵了一下,面上卻不顯,風輕云淡道:“自然,容兒想看便看吧,這里的東西沒什么不便給容兒瞧的。”
之前他確實是喜歡過那位木姑娘,但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他如今心里只有一個穆習容,心中坦蕩,自然不怕她瞧。
只是提起這么一個人來,難免心里會虛上那么一下。
穆習容見他如此,倒有些興味寡淡了,但她還是好奇那畫上畫得究竟是誰。
于是她起身,將那畫拿了過來,握在手中慢慢展開。
先前她只看到了一個“木”字和一點女子的發髻,隨著畫卷緩緩展開,她的眼睛卻越睜越大。
這畫中人……怎么和她之前的容貌如此相像?!難道是巧合嗎?
她又看見畫卷上寫的那三個字——木姑娘。
這不是前世她和一個知己書信往來時用的化名嗎?寧嵇玉怎么會知道這個名字?
難道……?
穆習容越看畫卷上的字跡越眼熟,頃刻后立馬頓悟。
是了!這字跡正是他的字跡!
她與那人曾經書信往來過兩年有余,不可能認錯他的字跡,難道那人竟然就是寧嵇玉?!
天底下真有這么巧合的事嗎?
穆習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原來她和寧嵇玉的緣分從一早就開始了,在她還完全不知道有這個一個人的時候,但命運已經將他們二人簾子在了一起,直至如今密不可分。
寧嵇玉見她反應有些怪異,自己的妻子看見自己書房里收藏著別的女子的畫像,就算不借題發揮大鬧一場,也該不會很高興才對,可看穆習容的表情,卻是驚一半,喜一半,還帶著那么點慨嘆。
“容兒……你要是真生氣,我將這畫卷拿出去便是,你……”寧嵇玉一時有些拿捏不準了。
卻見穆習容驀地從畫卷里拔出目光來看他,一雙水蘸似的燕尾眸中竟帶上了些微的濕意,“嵇玉……”
聽見這么一聲,寧嵇玉心尖都不由顫了一下,穆習容可從未叫過他的名字,更從未這般深情款款地叫過他,難道真是被這畫刺激得不行了?
只見穆習容朱唇輕啟還要開口,門外卻傳來一道聲音,“王爺在哪兒?王爺在書房里嗎?”
這聲音的主人便是解朝露。
穆習容一心急要抒發而出的情緒卻被打斷了,很是有些不滿,皺著眉神色不虞。
這女人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陣子,現下又上趕著過來做什么?莫不是想卷土重來?
解朝露見寧嵇玉在書房里,正想上前,卻被李立攔住了,“書房重地,解姑娘請回吧。”
解朝露卻是不肯,“你讓我見一見王爺!我有話要與王爺說!”
“讓她過來吧。”穆習容神色淡淡說。
李立聽言,看了看寧嵇玉,見寧嵇玉輕輕點了點頭,他才敢將解朝露放過來。
“停下。”穆習容見解朝露幾步就要撲過來似的,呵住她道:“你要和王爺說什么,便這樣說吧。”
再近幾步,她可忍不住了。
寧嵇玉見穆習容對他的占有欲如此之強,卻沒有絲毫覺得不舒服,相反有些樂在其中。
他無視解朝露投遞過來的可憐兮兮的求助眼神,冷聲道:“你要與本王說什么?”
“朝露……”解朝露咬了咬牙,見穆習容沒有一絲要避開的意思,而寧嵇玉也沒有什么想要幫她的樣子,只能站在那里道:“朝露聽聞王爺要率軍出征,朝露……朝露想和王爺一起出征!”
“朝露絕對不會拖累王爺的,王爺去哪兒朝露便去哪兒!”
“噗嗤。”
此言一出,寧嵇玉還沒反應,穆習容就先笑出了口,“王爺去哪兒你就去哪兒?你有沒有問過王爺想不想讓你跟著啊?”
解朝露聽出穆習容這是在說她自作多情,她有些難堪,但現在王爺被這個女人迷得已經并不會再向著自己了。
她只能使出最后的手段,“王爺……我大哥為你而死……我之前也因你中了毒……王爺你不能……不能丟下我……”
提到那個解朝露已死的大哥,寧嵇玉面色沉下來,“解朝露,解風不是你可以綁架本王的工具。本王替解風照顧了你這么多年,你身上的毒和傷本王都已讓人治好,就連傷疤也沒留下。本王并不欠你什么。”
“大抵是本王對解風的那么點愧適,叫你產生了你可以一直跟在本王身邊的錯覺,既然如此,現在這個時機剛好,等本王離京后,你便從王府離搬出去吧。
念著那最后一點解風當年對本王的忠心,本王會幫你找個好人家,讓你下半輩子不至于風餐露宿。”
解朝露神色大變,滿臉的震驚與難以置信,她怎么也不會想到寧嵇玉會對她這般絕情,而且還是在穆習容的面前。
“王爺……”解朝露哽咽住,“您當真要這般對朝露嗎?朝露在王府服侍您這么多年……”
“本王與你清清白白,你在王府這么多年,恐怕連王府的一塊階前石都未曾打掃過,何談服侍?”
寧嵇玉其實在此之前早就想讓解朝露搬出王府,畢竟讓她這樣不清不白的住在王府里,就算天下人不誤會,連解朝露自己都要誤會他是否真的對她有情了。
如今這樣的局面,就是當初寧嵇玉不夠狠心的結果。
他欠解風的已經足夠還清了,甚至說,解風為他而死本身就是他職責所在之事,根本談不上什么虧不虧欠,只是寧嵇玉始終做不到如此冷血,才出于彌補之心,替解風照顧了他的妹妹這么多年。
穆習容見解朝露一臉灰敗,方才還像一朵憐人惜愛的嬌花,現下卻驟然失去了顏色。
但她卻一點也起不了什么同情之心。
撇去她對寧嵇玉的覬覦之心,解朝露并不是什么善與之輩,并不需要她來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