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弓箭都準備好后,武勤安在一邊公布規則。
每人十支箭,射四百米之外的樹葉,射中樹葉最多的人獲勝。
王慶不由沾沾自喜,這可是他的強項,這位王爺從一開始就輸定了。
士兵們繼續訓練,但眼神一個個的都往旁邊的射箭場跑,總教頭也憋不住心里的好奇,讓士兵們原地操練,隨便找了個借口溜到那邊。
武勤安拿了個椅子讓寧嵇玉坐著,寧嵇玉一只手穩穩擱在膝上,一只放在椅扶上,將目光定在射箭場中央,姿勢標準的王慶身上。
然而他周身氣度卻憑得是氣定神閑,絲毫沒有一絲慌亂,雖然目光落在王慶身上,但卻像沒將他放在眼中一般,叫一向自視甚高的一些人都不由得另眼相看。
很快地,王慶已放出了一箭、兩箭……接著便是四箭、五箭……
他出手毫不猶豫,一旦將姿勢做到位,便立即松弦出箭,動作流暢而漂亮,沒有一絲冗贅。
十箭很快就射完了,而且箭箭都射中了四百米之外那棵樹上的樹葉,一箭都沒有虛發的。
在場人都不由發出,營中第一射手的稱譽,果然不是白得的。
王慶見此志得意滿地轉頭,看向寧嵇玉,雖做了個鞠身的動作,但語氣中卻滿是迫不及待看他出丑的意味,“王爺,到您了。”
“您請。”
寧嵇玉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他從椅子上施然起身,接過武勤安遞來的弓箭,瞇起一只眼睛,緩緩瞄準。
約莫兩息后,在眾人屏息凝神中,寧嵇玉射出了第一支箭。
“咻!”
箭矢破空而出。
眾人登時睜大眼睛,然而接下來一幕卻叫人大跌眼界。
寧王竟然……竟然沒射中四百米處那棵樹的樹葉!
早知道,寧嵇玉方才瞄準的時間都比王慶長上許多,而此時第一箭就沒射中,但王慶是十支全中,光這第一箭寧嵇玉就已經財局已定了。
“嗤。”
人群中有人嗤笑了一聲。
“寧王殿下……這……”武勤安在窒息中開口。
“等等!”
此時,一向等著寧嵇玉出丑的王慶卻瞳孔一震,驟縮起來,他立時跑去查看寧嵇玉方才射出的那支箭落在何處。
等他回來后,他拿著那支箭,樣子看起來有些垂頭喪氣。
下一刻,他竟然對寧嵇玉說,“……王爺,是小人輸了。”
周圍人對這突然而來的莫名其妙的認輸甚是不解,可以說是一頭霧水。
有好事者直接躲在人群里喊道:“王慶!你個孬種!慫什么!就因為他是王爺你就要認輸?!”
誰料聽見這句話的王慶臉色立時變得血紅,他本來脾氣就不好,被一惹就炸,他驟然轉過身對這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暴躁道:“你們他娘懂什么!?”
他方才跑過去去查看時,看見寧嵇玉的箭確實沒有射中樹上的樹葉,但那尖銳鋒利的箭頭上卻穿著一只樹虱。
那樹虱不足一片樹葉的萬分之一大,但他在仔細看后竟然發現,箭穿過的不是它的身體,而且它的一邊熒翅,寧王竟然是將它的翅膀射穿,從而將它釘在箭上的!
這才是真正的射虱如射馬!連他這般日夜苦練,練箭練了這么多年的人都沒做到,寧王卻做到了,可想而知這背后凝聚了多大的血力。
這叫他不得不服,不得不敬!
“王……將軍,將軍之箭術王某恐怕此生無法企及,王某……認輸!”
王慶低垂著一顆頭顱,恭敬道,語氣中未敢有任何一絲冒犯之一,是真真正正地徹底臣服了。
寧嵇玉上前,扶了一下他的手肘,示意他站直了身子,“王校尉無需如此,日后你我身處同一軍營為楚國百姓守太平,你們皆是我大楚的好男兒。”
聽了王慶所言后,眾人也是驚嘆連連,這位寧王殿下竟然能在四百米之外精準地射中樹虱,實在是過于可怖。
其實寧嵇玉最厲害之處還并不是箭術,而是他的內力與目力,不然哪怕他的箭術再如何出神入化也無法從這么遠的距離射中一只樹虱。
有些目力是先天而生,旁人再如何追趕,也難以望其項背。
經次一役,軍中多數人算是徹底對寧嵇玉敬佩不已,更別說原本就將寧嵇玉視為偶像的武勤安。
先前是他低估了寧王殿下,他的擔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寧王殿下這樣本該就是天之驕子的人,又如何會做無把握之事,如何會打不勝之戰呢?
“你們繼續回去操練!”武勤安冷冷看了王慶一眼,道:“王慶,你跟我過來!”
王慶知道自己這是要被訓了,但頭一次沒覺得不服氣,這次確實是他技不如人。
但日后他一定會更加勤奮地練習,總有一日他也要做到像寧王那樣,甚至超過他!
“娘娘娘娘!”
春知從外頭跑進來,小臉蛋上皆是興奮之意。
“怎么了這般莽莽撞撞的?”穆習容把手中的兵書翻了一頁,淡淡問道。
“娘娘你是不知道,春知方才都在外頭聽到了什么。”春知神秘兮兮地道。
穆習容輕聲笑了一下,“聽到什么了?那幾個士兵又圍在一起賭錢了?還是誰又喝了酒當眾扒光衣服跳河游泳了?”
“哎呀!都不是都不是!這件事啊是和王爺有關的!”
“哦?”穆習容挑了下眉頭,放下手中的書,看向春知道:“王爺怎么了?”
春知暗自撇撇嘴,她就知道娘娘現在只對王爺的事有興趣了。
“今早在校場,王爺被一個校尉挑釁,那校尉似乎對王爺不是很服氣,后來有人提出比箭術,王爺和校尉都答應了。”
“娘娘你猜怎么著?那校尉箭術確實很好,但最后還是讓王爺打的落花流水,王爺只射出了第一箭,那人就灰溜溜地服輸認慫了!”
春知繪聲繪色地說道。
穆習容問說:“和王爺比箭術那人是誰?”
“嗯……”春知歪著頭回憶了一下,不是很確定地道:“似乎是叫王、王慶吧……總之聽說這人之前可囂張了,還好有王爺治他!”
王慶……
穆習容暗暗將這名字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