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為自己而活
236為自己而活
“怎么了?”白茯苓問道,白芍從不會信口開河。
白芍組織一下語言將那日真相大白的后續說了出來。
那夜臺上所有族里的耆老與頭領都聽到了雪茶的話,除了極個別與大祭師等勾結的人面如土色,驚恐欲死,其余人人義憤填膺要求以最嚴厲的刑罰處死這些殺害老族長、陷害刺果衛矛的罪人。
刺果衛矛將他們推到臺前,將遠遠參拜的族人叫了過來,在眾人的見證下要雪茶、龍角以及大祭師坦白自己的罪狀,龍角與雪茶知道大勢已去,對一切罪狀供認不諱,只是不斷求懇饒恕。
刺果衛矛大聲問下面的人,他們弒父通奸、謀害兄弟該不該殺,這兩年來龍角對大祭師唯命是從,族人大多不滿,當即高呼“該殺”,刺果衛矛當眾把龍角一刀兩斷。
雪茶哭叫說自己已經懷了身孕,求刺果衛矛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他們母子一條生路,他們愿意為奴為婢贖罪。
結果刺果衛矛只是冷笑一聲,說那不過是一個孽種,然后毫不留情一道砍下了她的頭顱……
如果放在十多年前,白芍并不會覺得這么干有什么不妥,不過她現在改過向善多年,想到刺果衛矛當眾殺死雪茶,一尸兩命的狠辣,就不免感到不安。
那個女人雖然該死,但肚里的孩子是無辜的,而且她確實由始至終不過是一只棋子,因為軟弱,被龍角大祭師所逼迫,雖然可惡其實罪不至死。
白丑在一旁聽了這個也不由得大皺其眉,木佩蘭剛剛生了一對幼兒,他心中充滿了對新生命的喜悅,驟然聽到刺果衛矛竟連一個孕婦都不肯放過,也有些難以接受。
白茯苓心頭一顫,苦笑起來,就算是死囚,也會允許生下孩兒再處決,何況刺果衛矛并沒有隱瞞當初對雪茶的情意。
怎么自己最近盡碰上些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呢?
“那大祭師怎樣了?也被殺了?”她暗暗決定以后要跟刺果衛矛保持點距離。
白芍點頭又搖頭:“大祭師是被雷擊致死的。”
咦?壞人還真能招雷劈啊?廳上的人都好奇起來。
原來在刺果部,身為大祭師是擁有絕對的豁免權的,不管他做下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除了天神,無人可以殺他,至多將他監禁起來。
大祭師雖然自知失勢,不過料定刺果衛矛不敢公然殺他,所以并不太過懼怕,反而大聲辱罵詛咒他與老族長,說他們忤逆天神,他是代替天神懲罰他們。
刺果衛矛叫了親信塞住他的嘴巴,將他綁在高臺上的旗桿下,當眾宣布如果三日內天神都不去懲罰這個惡人,那他就放過他的性命。
春夏之交常有雷雨,尤其刺果部族新占據的這片土地上就有一個大湖,雨水雷電頻密,結果第二天天沒亮大祭師就被雷劈死在高臺上。
之后刺果衛矛便當眾宣稱部落之所以連連遭受災害,就是因為大祭師被惡魔驅使,已經背離了天神的意志,天神憤怒所以連帶整個刺果部族都一起遭殃。
接著便順勢處決了一批與大祭師關系親近的祭師,準備重新選了新人補上。
白茯苓嘆口氣,不知道該不該夸獎刺果衛矛聰明,在現代很多人都知道,遇上打雷閃電的時候,切忌站在高處或靠近樹木、旗桿一類特別高的物體,如果附近一帶地勢平緩,更要小心不要直立亂走,否則很容易惹來雷擊,沒想到刺果衛矛竟然也知道這一點,而且利用得這么徹底。
刺果衛矛在她面前是老實聽話的綠眼睛,但是面對其他人時就是殺伐果斷、狠辣無情的蠻族領袖。其實她應該慶幸救了他,至少在一段時間內,他都會對她家的人留有幾分香火之情。
從他的所作所為已經可以看出,他吸取了父親的失敗教訓,打算借機將刺果部的神權也牢牢控制在手中,以后刺果部的祭師們只能當他的喉舌,再不能跟他對著干了。
不得不說,他很聰明很懂得利用機會,想必他們在一起商討如何讓大祭師等人的陰謀敗露之時,他已經在盤算如何趁機為日后掌控刺果部鋪平道路,不過一對比他之前面對她時的模樣,白茯苓不由得有些心里發毛——又是一個雙面人難怪白芍會要她小心。
其實他們人人都猜到她被海浮石傷了心,所以一旦發現可疑目標,就想方設法提醒她,唯恐她再受傷害。
白茯苓心中溫暖,笑了笑道:“好了,該幫的我們幫了,后面看清楚了在決定要不要合作,如何合作吧。”
其他人聽了連連點頭,各自散去。
轉眼又是兩個月過去了,刺果衛矛時時派人給白茯苓送信,很少提及族中的大事,只是訴說自己的思念,還有一些生活瑣事。
白茯苓如果看不出來他的心意,那就真的是腦子進水了,所以她的回信非常公事化,只談如何恢復通商,合作做生意,以及勸他與蠻族和解等事情,絕口不提個人問題。
刺果衛矛和平奪取部族實權后不久就成為了刺果部的新族長,刺果部原本屬于大祭師與龍角的勢力被迅速瓦解,變化來得太快,不少舊派勢力還來不及聯合起來反抗,就遭到了鎮壓分化。
以前他們還能倚仗族人對天神的信仰敬畏以及自己家族的實力對抗新興勢力,勉強平手甚至略有優勢,刺果衛矛的強勢出現,加上大祭師的一夜倒臺,族里的風向徹底改變,他們還未出手,幾個領頭的就被刺果衛矛以合謀害死老族長的罪名當眾格殺。
刺果衛矛很聰明地采取了當眾挑戰的方式,名為解決私怨,實質是解決掉所有敢于公開反對他的勢力隱患,他向部族里幾個老派勢力家族發起挑戰,名義上是說他們與大祭師一起害死了自己的父親,但是為著部族團結,他不愿以部族的法理處置扼殺他們的家族,所以他單人出戰,只要對方家族中選出的代表能夠戰勝他,那就既往不咎,如果被他擊敗,他就要殺死該家族族長為自己父親報仇。
其實這些家族許多并沒有參與到當日的陰謀之中,刺果衛矛也不可能找到證據證實他們有份謀害他的父親,不過為父報仇這種事,是不需要證據的,他擺出公平決斗定生死的姿態,而不是用“政治手段”迫害,獲得了族人的支持,尤其是那些長久以來飽受欺壓的下層族人,更將刺果衛矛看作了刺果部族的英雄與希望。
這種以暴易暴,決戰定生死的方式,是蠻族最欣賞崇拜的。
被挑戰的家族有苦說不出,這種私人挑戰,他們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明知道對方是借題發揮,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一些還未接到挑戰的首領們心里有數,為了保住小命紛紛主動壓制住家族內部的反對聲音,公然表示支持刺果衛矛,為他馬首是瞻。
只這三個月時間,刺果部族的反對聲音降到了歷史最低,族人空前團結起來。
而其余蠻族聯軍卻深深感覺到巨大的威脅,原本刺果部內兩派對抗扯皮,還能抵抗住蠻族聯軍的多次反擊,現在刺果衛矛一統全族,情況對他們越發不妙。
幾個聯軍首領再三商議,把眼光投向了北關城,決定要想方設法與鎮北軍談和,想必他們也不會樂意見到刺果部一家坐大的
世上本就沒有永遠的敵人或永遠的朋友,就算之前雙方不太愉快,也并非沒有回轉的余地。
刺果部與蠻族聯軍的信使同時抵達北關城,且不約而同隱瞞身份,沒有去面見鎮北將軍,反而先求見白家的人。
白茯苓把這些煩人的事全部推到了白商陸身上,不過刺果部的使者還送來了刺果衛矛給她的親筆信。
信上寫的是祁國的文字,這些都是刺果衛矛在待興院養傷時學的,這兩年來他一邊做著保安生意,一邊仍繼續學習祁國的語言文字,雖然遠達不到精通的程度,簡單書信已經不成問題。
而且白茯苓不得不慚愧地承認,人家一個外國人的字,寫得比她還好
信上言辭懇切地邀請她六月中到刺果部族作客,白茯苓考慮一番,答應下來。
次日收到了最近一批從寧安河那邊送來的賣身契,白茯苓認認真真算了算數目,加上這些,她箱子里存放的賣身契已經超過一萬張,直到此刻,她終于長長舒了口氣,提前一年半完成任務,最后一座壓在她心上的大山終于移走
狂喜之后就是一陣空虛落寞,父母不用擔心了,任務也完成了,她好像已經沒什么用處了呢……
這十多年來每天睜開眼睛惦記的就是救助萬人的重責大任,不知不覺生活的所有重心都放在了這件事上頭,旁人看她恣意而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毫無顧忌,其實她還不曾真正為自己做過什么,唯一一次,應該就是堅持浪費時間留在武林盟,卻是在等一個傷人的結局。
也罷,接下來這一年半,就完完全全為自己而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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