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入春夜

第162章 他走過去,牽起她的手。

付婉雯的情緒徹底崩潰,指著梁錦墨鼻尖,“你早就該!你,還有你那個媽,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如果不是因為你們,我們梁家好好的,根本不會發生這么多事……”

梁正國眉頭緊皺,他這人最重體面,看不得付婉雯這樣失控地大喊大叫,他厲喝了一聲:“夠了!”

付婉雯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扭頭沖著他也喊:“你兒子被人欺負成這樣了,你還在想什么梁家顏面,牧之才二十多啊!你沒有聽到醫生的話嗎,他不光很多事不能做了,后遺癥還會讓他以后變天手都痛!我心疼兒子有什么錯!”

梁正國滿心煩躁,付婉雯這會兒矛頭居然對準了他,他心底壓著火氣,語氣也不客氣:“沒有讓人家廢一只手給你賠償的道理,再說……”

他頓了頓,看向梁牧之,“確實是牧之自己先招惹錦墨,你在監控里也看到了。”

畫面中梁牧之一直追著梁錦墨到電梯間,明明知道自己受了傷,居然還用左手去主動攻擊。

“好,好……”付婉雯淚點頭,“那你什么意思?我兒子這手成了這樣,這事兒難道你想就這么算了?”

梁正國沉默片刻,扭頭勸梁錦墨:“錦墨,這件事牧之有錯,但他的手現在成了這樣……你們至少先表個態吧。”

梁錦墨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攥起,還沒來得及說話,許梔就從他身后走出來,開了口:“我不道歉,我沒有錯,難道有人打我未婚夫,我要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

梁正國冷著臉道:“你們沒有認錯的態度,今天這事兒就沒法解決了。”

兩方僵持之際,明明是話題主人公,卻一直一言不發的梁牧之忽然開了口:“算了。”

他的聲音很輕,有些嘶啞,眼眸里也是一片晦暗。

以前,他最受不得一點氣,別人敢傷他一分,他恨不得十倍奉還,然而現在……

那個人是許梔。

他不知道要怎么追究,付婉雯非要為他討個說法,可現在,梁錦墨和許梔站在這里,兩個人同一陣線,并肩而立,互相維護著的樣子,深深地刺痛了他

筆趣庫的眼。

聽許梔說,她是為了保護她的“未婚夫”,聽梁正國對許梔說,她現在是他的“嫂子”了……

今天這場談話,倒是在折磨誰?

他覺得自己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幾人目光都投向他,付婉雯說:“怎么能算了?!這么大的事!牧之,你不要怕,就算你爸現在偏心那個私生子,我也會幫你討回公道的。”

“我說算了。”梁牧之抬眼,他居然在笑,還看了許梔一眼,“沒事,不就是……一只手嗎,再說,日常生活也沒多大影響的,我……”

他停了下,視線有些模糊,他低下頭,“我很累,想休息,讓他們走吧。”

付婉雯說:“牧之……”

“媽,我真的很累,”他干脆側身,躺了下去,“都走吧,讓我一個人安安靜靜休息一會兒,真是……太吵了。”

付婉雯心都要碎了。

自從聽到醫生的話,梁牧之就一直是這副萬念俱灰的樣子,消沉到極點,原本他是那么活潑的性子,可經歷過最近一系列事,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她非常害怕,怕他會從此一蹶不振。

這場談話,什么問題也沒能解決,梁正國心里不舒服,自己兩個兒子鬧成了這樣,他被夾在中間兩頭為難。

梁錦墨和許梔就在付婉雯怨毒的眼神中離開。

梁正國考慮了下,然后跟出去,在電梯間里,試圖和梁錦墨再溝通,“錦墨,我有些事,想和你說。”

梁錦墨:“什么事?”

梁正國瞥了許梔一眼,“許梔,你先下樓吧。”

看來是要父子倆單獨談,許梔也沒停留,乘坐電梯下樓。筆趣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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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正國將梁錦墨叫到了無人的樓梯間,這才說:“錦墨,我知道牧之過去做了些對不起你的事,但現在……他弄成這樣,你畢竟是他哥哥,我以前也沒指望你們像正常的兄弟一樣相處,可也不能真做仇人吧?”

梁錦墨微微蹙眉,卻一言不發。

“我年齡擺在這,不可能一直在執行總監這個位置上不下來,未來是屬于你們年輕人的,你是我的兒子,在公司里又很出色,將來你很有可能成為梁氏高層重要的一員,”梁正國語重心長,“我不指望你照顧你弟弟,但至少要做到相安無事,以后說不定你們還要一起管理梁氏,你明白嗎?”

梁錦墨沒想到,梁正國居然開始給他畫餅了。

還用這個餅,來告誡他要和梁牧之處好關系。

他垂下眼,眸底的不屑被掩蓋,他道:“這話你應該去和他說。”

“我的意思是,”梁正國嘆口氣,“有時候,你讓著點他。”

梁錦墨唇線緊抿,只覺得嘲諷。

呵,讓。

還要讓。

他讓了多少年了。

他語氣不卑不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梁正國也是沒脾氣了,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氣人。

懷柔沒用,他冷了臉,“許梔這次傷到牧之,這件事媽不會就這么算了,她那么疼牧之……你們堅持不低頭,我斷不了這官司,媽以后要怎么做,我也不管了。”

梁錦墨心底有個聲音:我也沒指望你管。

梁正國以前就沒管過他,現在卻擺出父親的架子給他上課,這副道貌岸然的模樣,令人反胃。

他道:“我知道了。”

梁正國氣得擺擺手,“你走吧。”

梁錦墨這孩子油鹽不進,性子也悶,確實不招人喜歡,他這兩個兒子,真是讓他充滿挫敗感。

梁錦墨下樓去找許梔。

許梔在醫院前院的花壇邊等他,她今天穿橙黃色的棉衣,他發現她很喜歡這種暖色,且他也理解了她為什么會喜歡。

因為看著真的很溫暖。

尤其是,她站在那里對他微笑,乖巧地等著他。

冬日里的花壇是枯萎破敗的,但她是鮮活的。ъiqiku

剛剛和梁正國談話時糟透了的心情,就因為她這個笑而轉變。

這種感覺很奇妙,心也好像變得輕盈許多。

他走過去,牽起她的手。

兩人一起往停車場走,許梔窺他神色,問:“梁叔叔說什么了?”

“沒什么。”

許梔愣了愣。

她等待的時候其實一直惴惴不安,覺得自己大概能猜到梁正國說什么,她那一推將梁牧之推成這樣……梁正國對她意見一定很大,會不會慫恿梁錦墨和她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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