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麾將軍這一生殺敵無數,戰功赫赫,在他出殯這一天,南都城里的各大官員和諸多百姓都前來送行追悼。
莫云清跪在莫千離的墳前,神色肅然,卻也有悔恨!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幕,他被敵人圍攻之時,因體力不支逐漸倒下,眼見敵人的長矛便要刺過來,是父親救他出了困境。只是最后,父親為他擋了那些劍,用生命換來他的生還!
沒想到第一次隨父親出征,便害得父親丟了性命,他怎能不悔?他也恨,如果凌墨能早些出兵支援,他們也不會被逼到絕境,父親或許也就不會死!怪只怪自己技不如人,如果他能聽父親的話,好好習武,想必這一切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局面。
莫云清在墓碑前,重重的嗑了三個響頭,慎重說道:“父親,孩兒以后定將專心習武,熟讀兵法,定不辜負你所望!”
記得莫云清之前說過,等事情告一段落,他便會來找她。只是莫千離都已下葬好幾天了,他還是沒有主動來找過她。倒是她,經常往將軍府跑。
她發現莫云清是真的變了,不僅沉默寡言,對她似乎也沒那么熱情了。或許他只是還沉浸在失去父親的悲痛中,沒有緩過來而已。
到將軍府找到莫云清的時候,莫云清正在練劍,他練得極為專注,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般流暢。
她本不想打擾他,正準備暗自離去時,莫云清卻突然叫了住了她,“阿花!”
一怔,止住了步子,微笑的看著他道:“我見你在練劍,不好意思打擾你……”
“既然來了,那便坐一會再走吧。”
莫云清又讓孟曉沏了茶過來,親自端了一杯給。聽著她道了聲謝謝,他不禁笑道:“何時起,你我變得這般生疏了?”
抿著唇,細細的看著莫云清,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么來。
莫云清又笑了,道:“怎么,你難道不認識我了?”
“云清,你好似變了!”
莫云清笑容一滯,道:“不是我變了,而是遭遇了這些變故,讓我看清了許多事,也懂得了許多道理,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該怎么走。應該說,是我長大了……”
沒有了父親的庇護,以后他便事事只能靠他自己了。包括他喜歡的東西,他喜歡的女人,都只有靠他自己去爭取了。
“那,你以后如何打算呢?”
莫云清眸里有著一絲她不懂的光亮,只見他臉上浮起一抹清冷的弧度,道:“還能有如何打算呢,只不過再不能像以前一樣整日無所事事了。如今我已是忠武將軍,自然也是要為朝廷效力了。”
“這樣也好,人只要一忙起來,便會忘記那些煩惱的事。”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
“阿花也有煩惱之事?”莫云清問道。
笑著回道:“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煩惱之事,我當然也不例外。”
“那阿花的煩惱是什么?可否說出來讓我為你解惑?”莫云清眼里寒芒一閃,笑著看向。
“其實也沒什么,不過是作為女子的一些小煩惱罷了,不值得一提。”訕訕道,方才他眼里的那絲寒光,是她眼花看錯了么?
莫云清卻有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看來你對我,還是有著生疏的。既然你不說,那我便來猜猜看,你看對與不對!”
愣愣的看著他。
“我猜,你此刻一定是在想著,如何才能退掉我莫家的聘禮,如何才能讓眾人不說閑話,如何才能讓我莫云清死心!如果不是因為我父親去世,只怕我這一歸來,你立馬便要提出這件事了吧。”
面色微微一變,她是這樣想的沒錯,可為何這些從他口里說出來,就仿佛變了一個意思,仿佛她就是那樣一個自私冷血之人呢?
“怎么,真被我說中了?”莫云笑道,只是那笑,卻真讓她感到了幾分寒意,她甚至有幾分錯覺,眼前這個人真的是那個文質彬彬的莫云清嗎?
莫云清突然一聲長嘆,臉上浮起了淡淡的哀愁,“阿花,你真是如此抗拒我么?還是在你的心里,早已裝了別人?”
連忙搖了搖頭,有些慌張的道:“我沒有,是你想多了!感情之事,又豈是能強求的呢?”
“強求?”莫云清冷笑一聲,“阿花,你是覺得我在強求你么?”
“云清,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我們倆不合適……”小聲道。
“你的一句不合適,便可以抹掉我對你的一片癡心嗎?阿花,說到底,是你心里喜歡上了別人。”莫云清臉上帶著濃濃的憂傷和失落。
她喜歡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墨王爺,又豈會是他這個碌碌無為的無名小卒?父親說的一點都沒錯,沒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權勢。在兩個顏值和才能都相差無幾的人身上,女人一定會選擇那個更有其它優勢的那個人。
父親以前便對他說過,只是他不屑,從來沒放在心上,現在想想,父親的話還真是有幾分道理的。如果他早是那個讓萬人仰慕的大將軍,阿花是否會對他另眼相看呢?
“云清,對不起……”莫云清的話已說到這個份上,也不想在隱藏什么了。只是,對于莫云清,她總覺得是有愧于他。
“你終于肯對我說實話了。”莫云清笑了笑,道:“以前我一直以為,是我對你不夠好,只要我堅持對你的心意,你便一定會看到我的好,從而選擇和我在一起。直到后來,我才漸漸明白,因為你心里的那個人不是我,所以無論我做什么,都無法打動你的心。”
“阿花,我放棄了……”說這句話的時候,莫云清喉頭哽咽,眼眶微紅,仿佛是做出了什么巨大的決定一般。
竟無話可說,只是一個勁的道歉,說對不起。除了這,她真的不知該說什么了。只是為何,聽到他說放棄的時候,她的心竟也會有些疼痛,有些難過?
“只是,你可否告訴我,那晚在你房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