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田園生活第017章米飯的滋味
趙有根和裴子君的到來使得這一大家子人漸漸從往日的陰霾中走了出來,猶是趙信良的臉上,終于浮現出難有的笑容。大文學
老趙頭的興致也很高,想著地里的稻子這些日子也都收得差不多了,便沒讓兒子幾個再去地里忙活,只吩咐趙老二去村頭割肉買豆腐加菜,再吩咐趙老三去菜園地里將前年埋下的酒給挖出一壇來!
那些酒大都是年三十才舀出來享用的,或以家里辦喜事等重大場合才舍得舀出來擺擺,楊氏見老趙頭高興過了頭,竟是動了那些酒的主意,不禁嘟噥起個嘴巴咧咧道:“爹,您該不是糊涂了吧,那酒可是要留給月琴嫁人時用的哩,用了好些斤糯米釀的呢!這會舀出來喝光了,到時候又得再重新釀,多浪費糧食……”話說到最后,聲音越來越小,因為老趙頭正用吃人也似的眼神瞪著楊氏。
趙有根也是聽見了這話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對于平日里舍不得吃一點白米的家庭來說,糯米更是精貴得緊,前年的時候碰上大豐收,老趙頭才是下了血本,舀出了許多糯米釀了酒,等著年三十或者趙月琴嫁人時,舀出來擺擺。
這下楊氏有這么一說,可以說她很不會做人討人嫌,亦可以說這個家的家境,真的貧困得緊。
“沒關系,光忠大伯,其實我這次來也帶了幾壇子酒的,待會我們喝那個,那埋在地下的就算了吧。”埋在地下的那幾壇子酒其實遠沒有趙有根帶來的這幾壇上品,趙有根之所以愛喝那個,只是因為嘴饞方氏的手藝罷了。
在他看來,那埋在地下的酒有著一股故鄉的味道,是在外邊無論花多少錢都買不到的。
“不成不成!”老趙頭攔了攔,誠懇地看著趙有根,“二毛啊,你看你,每次來我們家都是帶米帶好吃的,我挖壇酒怎么了,只要你不嫌棄,我就是把地底下的酒壇子給全挖出來,也不心疼一分哩!”正說著的時候,趙有根帶來的一個家丁正好扛著一袋白米走過。
趙相宜眼巴巴地看著那袋白米饞得口水直流,那是米啊,白花花晶瑩剔透的白米啊,自己是有多久沒有吃上一頓正常像樣的米飯了?
不過才高興了一會,她的心情頓時又沮喪起來,按照目前家里的人口來計算,那袋子米不出五天就是要被吃完……不過方氏素來節儉,說不定只會弄米飯給小孩子吃,其余大人都得像往常一樣吃粗糠飯。大文學(就到www.yzuu)
一旁的裴子君細細地觀察著趙相宜臉上那豐富的表情,見她一會高興如兔,一會又垂頭喪氣還不時嘆息的,心里好奇得緊,心說一個才三歲的小女娃怎么能有這么豐富的神情?再思及家里那個剛滿兩歲的小妹,成天除了哭鬧還是哭鬧,一點也不好玩,根本比不上眼前這個乖巧又可愛的。
“這事就這么定了,一壇酒而已,跟你帶來的那些根本不能比哩。”老趙頭說完,又嫌惡地看了看楊氏,“去去去,幫忙做飯去!見天嚼舌,說不出一句好話來,也不曉得要分場合的!”
趙信良緊抿著雙唇,最終嘆了一口氣,沖自己的好兄弟抱歉地笑笑:“我們家就是這樣,人口多,嘴雜。”
趙有根心知自己不好說他們家的事,也不喜愛指摘別人,便也是無所謂地笑笑,隨后拍拍趙信良的肩,示意他進屋說話。
“你的事我都聽說了。”一進屋,趙有根便是冷冷地說了一句,牙齒咬的緊繃,一如當日趙信良得知呂氏跟人跑了之后那般。
趙信良才剛坐下身,便是猛地抬頭,緩過勁來之后方明白過來趙有根嘴里說的是呂氏的事,擺擺手:“嗨,都過去了,休書也給了,以后啊,大家都別提,日子照過。”
“怎么就給了休書了呢!”趙有根忽然急了,又是氣趙信良心軟,“要我啊,就死扣著休書不給,然后再去托關系找人去把她給抓回來,押她去祖宗祠堂跪上三天三夜,不準吃飯,最后再給她浸豬籠去!”
趙信良目光一滯,爾后平靜地回答:“這樣做太絕了,不是我的性子,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是那軟蜀子,任人揉捏的。他們家若是再敢踏進咱們村咱們家一步,我定不讓他們好過的!”
“你呀你,要我怎么說才好!”趙有根恨鐵不成鋼地指著趙信良粗聲道,“你忘記兄弟我是干啥的了!抓人的呀!”停了一會,又是平靜了氣息道,“我知道這事時也急也氣,可后來我一想,這是好事哇!我本來看她也就不順眼,要不是你護著,早勸你休了她了!現在她跟人跑了,我正好有理由治她,本想讓你且留著那休書不放,屆時我再派人去把她跟那男人抓回來,給他們治個通.奸的罪名,讓他們倆一起浸豬籠去!”
“沒成想,你居然,你居然這么輕易地就把休書給人了,這不明擺著成全那對奸.夫淫.婦了么!”趙有根氣得一巴掌拍在椅子把手上,也不知手疼的。大文學
趙信良心知自家兄弟這是好心好意,可他真不是那治人的性子,當時心里雖寒,卻并沒有想過要想方設法地報復呂氏至她于死地,只想著要趕緊地與她脫了干系,以后各走各的路,老死不相往來。
“好了好了,現在說這些為時已晚,事情都過去了,真的別再提了。”趙信良此時此刻,絲毫不想再提及關于呂氏的一星點話題。
“得,那樣的女人不要也罷,咱大哥是什么人,要相貌有相貌,要力氣有力氣,還愁找不著更好的?”趙有根轉眼嘿嘿地傻笑著,盯著趙信良一通打量。
趙信良今年正值二十六,要力氣有力氣,正是大好的光華,不過他暫時沒有續弦的念頭,只一心想著該如何把屋里那兩個小的撫養長大,該如何靠自己的力量維護這個家。
這廂見趙有根這番看著自己,便是連連搖手道:“別別別,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我這會只念著我爹媽跟屋里那倆小的,別的什么我都不想,你小子可別在外頭給我瞎張羅什么!”
趙有根見趙信良一下就戳破了自己想要給他說親的念頭,故作不快,拉長個臉嘟噥道:“你也真是的,不趁著現在還年輕些再找一個,難道要等到七老八十的時候再弄個回來暖被窩啊!再說了,你不為自個想,也為孩子們想想啊,大的八歲,小的才三歲的,那小的年齡,屋里不要個女人來悉心照料啊!”
“這不有我娘跟月琴呢嗎,我自己本來沒那個念想,也怕屋里來了個女人萬一待兩個小的不好。這不還有句話這么說來著么‘有了后母就等于有了后爹’,咱也是怕的。”趙信良嘴上說的理由是越掰越遠,直惹得趙有根哈哈大笑:
“哎喲喂你就掰吧,就憑你那護短的性子,我就不信了,你以后要娶了第二個,還真會軟耳根子聽那女人的不顧家里倆小的?我呸,趙信良,你就給我瞎咧咧吧!”趙有根說話總這樣,粗聲粗氣的,趙信良早已習慣,掄起拳頭來沖著趙有根的胸膛就是一拳。
兄弟倆相視撲哧一聲,登時又仰頭大笑起來。
那樣肆意的笑聲里,趙信良傾注了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壓抑在心間的所有痛苦,以至于笑著笑著,到了最后竟有些心酸想哭,眼淚懸在眼眶里打著轉,難受至極。
午飯很快做好,這一餐,因有了香噴噴的白米飯和肉,而變得格外誘人。就算是大人們聞見了,也稍忍不住地暗暗吞了吞自個的口水。
一碗碗晶瑩剔透的米飯,色澤飽滿鮮亮的豆腐燜肉,再配上幾個家常小菜諸如炒茄子,炒雞蛋,青菜什么的,于這一大家子而言,已算是美味十足的豐盛大餐!除開年三十或者隆重的日子里頭,他們絕不會吃得這么奢侈這么浪費。
趙有根不算是外客,趙家一直把他當自家人看待,裴子君雖是貴客,卻也只是小孩一個,故而今天這餐沒有擺兩桌讓女眷去里側吃飯避嫌,只讓眾人男男女女的坐在一起用飯。
大家坐于桌前不由食指大動,口水直流,但是礙于長輩還沒開口喊吃飯,大家也都不敢輕舉妄動,縱是素來調皮愛鬧事的趙弘仁也只是死死盯著那一大盆的豆腐燜肉眼珠子滴溜溜直轉,不敢操起筷子直接搶。
方氏尚在病中,卻也高興,讓兒子把自己給搬到了飯廳里跟大家一塊用飯,看著這一桌子的菜,方氏仍舊客氣地沖著趙有根笑道:“二毛啊,別客氣,我們都跟自家人一樣,啊。”又側過頭去一臉慈祥地看著裴子君,“還有小少爺,咱們農家人一般舀不出什么好菜來招待客人,你平日里定是吃慣了那些山珍海味,這些粗茶淡飯的,恐怕也不合你的胃口,倒是委屈你了。”
裴子君聽后連連搖頭:“這些菜做得可香了!手藝一流的,我聞著都餓了!”飯菜主要是趙月琴給張羅的,這一聽有人夸贊,很是靦腆地笑了笑。
“嘿喲,瞧這小嘴甜的。”方氏沒成想裴子君這么通情達理,一點也不帶大戶人家里那傲慢挑剔的毛病,便是打心眼里喜歡這個小人兒。
楊氏中午是給趙月琴打下手的,這一聽裴子君的夸贊,居然厚臉皮地笑著道:“可不,這些菜都是我幫著月琴做的哩!”
這話說的,不知道這家人內情的,還以為趙月琴是個做飯的生手,需要旁人指點,這頓飯主要是楊氏的功勞。
“好了,大家吃飯吧,菜都要涼了。”老趙頭直接無視楊氏,笑呵呵地吩咐大家開動,孩子們早餓壞了,聞著這米香肉香的早暈頭轉向的不知東南西北,這會子更是揮舞著手里的筷子呼呼地往碗里夾著好菜。
趙相宜細細地咀嚼著口里那香氣盈人的米飯,不放過任何一點味道與質感,直覺得自己嘴里吃著的不是米飯,而是那人間少有的美味佳肴!
大家或狼吞虎咽地吃著,生怕別人比自己吃快了,自己少吃了肉或者米飯吃虧的。或細細品嘗咀嚼著,舍不得放過那一絲一毫的味道,口齒留香的。
各自心里都樂滋滋的笑開了花,高興十足的。
趙信良看著一大家子人恢復如常,一顆心也總算放下,再看自己兒子時,不由得心疼地往他碗里夾了一大塊瘦肉。
趙弘林抬頭報以微笑,爾后又懂事地將那一大塊瘦肉往趙相宜的碗里夾,趙有根瞧見了,眼里又是欣慰又是感動的。
“弘林,待會吃完飯跟爹去屋里,爹有話問你。”趙信良趁大家吃得熱火朝天時,低了頭悄聲跟自個兒子道。
12月6日——12月11日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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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米飯的滋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