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求證
“你難道要?”陳薇的心臟突然跳得飛快。
趙相宜點點頭:“這樣做,對你,對她,都公平些。”
“相宜,謝謝你。”陳薇的臉色慢慢轉為柔和,眼淚蓄在眼眶里,閃動著瑩澤的光。
趙相宜卻站起身來拍拍陳薇的肩:“真要謝我,就等有朝一日成了我大嫂的時候,好好疼我吧?”
齊宛瑤比之陳薇,此時趙相宜更傾向于陳薇。
陳薇雙頰通紅,面對趙相宜的戲謔,她久久不語,心情很是激動難平,可也隱隱擔憂了起來。
“那么,我昨晚上,到底失態到什么地步了?”她又開始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原來那個問題上。
趙相宜終于露出了笑容,搖搖頭要她寬心:“除了我看見了,沒別人。”
陳薇總算大呼一口氣:“那就好,真是,太好了。”
午后,趙相宜抽空去了藥鋪那邊找趙弘林。
率先碰上了裴子君,趙相宜原本鼓起的一顆心立馬就慢慢地小了下去。
從裴子君回來后,她就一直處于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當中,高興夾雜著擔憂,激動夾雜著無奈,那是她活了這么久,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她一直讓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回味的原因……其實,就是她之前一直誤以為,陳薇即將嫁給裴子君的事實吧。
那么,自己到底在逼自身不要承認什么呢?
趙相宜猛地回神,面對裴子君的時候,打了聲招呼就往鋪子里走,再不敢往下深想,眼下還是先解決了陳薇與齊宛瑤他們的事情來得好。
裴子君面對趙相宜冷淡的態度,很是受傷,不過他立馬將她的表現歸結于昨晚的吃醋行為當中,心情果然又好了許多。
趙弘林正在跟掌柜的盤算二月份的利潤。
見趙相宜來了,對她打了個手勢,趙相宜會意,便自行一人先坐在里間等他。
過了好久,趙弘林才忙完了那些,抽空進來看看趙相宜。見其還端坐在桌前,實屬難得,不禁好心情地戲謔了一句:“肯定是有大事找我,否則你斷不會在這乖乖等我這么久。”
趙相宜抬眸,瞄了趙弘林一眼,她此刻根本沒心思應對他的玩笑,只是一直在考慮,自己若是將這些話告訴趙弘林的話,他該作何想?
“說罷,什么事。”趙弘林坐在趙相宜對面,不過他心里猜測是趙相宜要來問有關裴子君和陳薇的事。
“嗯……”趙相宜托腮,在尋思著該怎么表達。
“難以啟齒?”趙弘林甚至好心情地激了激趙相宜。
“我知道。”趙相宜卻一臉認真,斂了笑,嚴肅地看著趙弘林,“你不喜歡我參合你與宛瑤姐姐之間的事。”
趙弘林聞言果然眸光一暗,臉上的笑容也跟著一凝。
點點頭:“嗯,因為你不懂我此時的感受。”
“是因為察覺到宛瑤姐姐跟原先不同了,但是又舍不得就此放下她的心情么?想要去尋找證據來證明自己想的是對的,從而對她狠狠死心,卻又不敢真的直面真相,所以自欺欺人,一日拖一日,對么?”趙相宜毫不客氣地一語中的,在趙弘林的訝異眸光中,她繼續道,“所以會來問我香囊的事,好容易準備好了要聽,卻終究不知道結果,心情一定糟糕透了,對么?”
“你怎么會?”趙弘林不可思議地看著趙相宜,轉而又想到了陳薇昨晚跟她宿在一起,“難道是那個姓陳的跟你說了些什么?”
趙相宜苦笑,何以這么好的姑娘,在哥哥眼中,就只是一個“姓陳的”?
他們之間的誤會究竟有多深?如果陳薇不是陳翁氏之女,該有多好。
“從昨天到今天,我知道了很多,你想聽么?”趙相宜不確定趙弘林是否真的做足了準備來面對。
“是關于宛瑤的么?”趙弘林雙眼微瞇,慢慢地意識到了這場談話的尖銳性。
趙相宜無可奈何地點點頭:“我也不愿的,可我始終覺得,你必須知道。”
“你說。”趙弘林淡淡道。
盡管他一派鎮定,可趙相宜還是敏銳地發現到,他的手指在微顫。
“首先是那個香囊,你上次問過我的問題。”趙相宜盡量讓自己表達得清晰些,以免把趙弘林給繞糊涂了,“里頭的確有張字條,是宛瑤姐姐給薇姐姐的,上面的內容是——”
趙相宜嘆了口氣,把字條的內容一字不落地說給了趙弘林聽。
言畢,趙弘林的手指緊緊地捏住了茶盞,抿唇道:“不可能,宛瑤不識字,更別提是寫了。”
“不可以學么?”趙相宜反問,“別忘了前幾年的時候,她一直在纏著你教她認字寫字。”
“那你說,她為什么突然要學寫字認字?在我看來,女紅在她心里的地位遠遠要重于筆墨。”
“許是怕自己配不上你吧。”趙相宜言簡意賅。
“她真傻。”趙弘林的手指又微微地松開了些,眼里盡是復雜的神色。
趙相宜不確定趙弘林知道這個后,究竟是個什么心情,只得繼續試探道:“除卻這個,還有一事。”
“哦?”趙弘林突然坐直了身子,認真地傾聽起來。
為了不讓他的神經如此緊繃,趙相宜決定給他先打個預防針:“這件事,不是關于宛瑤姐姐的,是薇姐姐的事。”
“哦,那我想,我大概沒必要聽了。”趙弘林略松了一口氣,轉而恢復常色。
“不,你必須要聽。”趙相宜堅持道。
見趙弘林側過臉來看自己,趙相宜便努力勸道:“不要因為裴子君姨媽的緣故,就不待見薇姐姐。你妹妹我的眼光會差到那個程度么?如果薇姐姐真的那么不堪,像那個陳翁氏一樣,我怎會跟她在一起處這么久,還這么開心自得?”
“那你說。”趙弘林實在是不想聽過多關于陳薇的事,所以干脆利落,只想著聽完這件,他要去找齊宛瑤好好談談。
得到了認可之后,趙相宜心里也暗暗地欣喜了一陣:“信的問題。薇姐姐說,自她回京城后,就一直有寫信給你,陸陸續續地算下來,應該也有十幾封了吧,可你卻從沒回過信給她,這讓她很是難過。”
“我從沒收到過什么信。”趙弘林的聲音淡淡的,不懂趙相宜在說什么。
可趙相宜卻以為是趙弘林在逃避什么,只得繼續道:“哥哥,我們現在都不是小孩子了,你難道看不出來,薇姐姐是喜歡著你的么?”
末尾那一句話,悄聲無息地闖入了趙弘林的心扉。
不知為何,他的心為此一跳,很不適應的感覺,可是他卻沒有排斥。
“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薇姐姐的信上寫得坦坦蕩蕩,你那么聰明,怎會看不出來她的心意?”趙相宜見趙弘林的臉色有異,不禁鍥而不舍,“她昨晚醉酒,回府后抱著我大哭,她心里這么在意你,可你卻從沒好好地看過她一眼,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了?她昨晚上可是一直喊著你的名字的。”
“跟我有關系么?”趙弘林將自己心頭凌亂的思緒收拾完畢后,突然漫不經心道,“那是她自己的事,她自己的選擇,與我何干?因為她的歡喜,我就必須非她不娶了么?”
“哥。”趙相宜無力地叫了趙弘林一聲,“事實擺在眼前,宛瑤姐姐是真的變了,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是從何時起。薇姐姐人這么好,我不忍看她難過而已。你就不能好好地重新考慮一下,況且——”
“明明你自己也察覺到了,其實你早已不那么地在意宛瑤姐姐了吧?”
明明你自己也察覺到了,其實你早已不那么地在意宛瑤姐姐了吧……
這句話像是回音一般,在趙弘林的腦海里回放了數遍。
一語擊中他的痛處。
因為,他的確是這么想的。
“我真的不曾收到陳薇的信。”面對趙相宜的質問,趙弘林只這么淡淡地回了一句。
“怎會?”趙相宜也終是相信了趙弘林的話,并不可思議道,“十幾封呢,怎么可能一封都沒收到?薇姐姐還很肯定地告訴我,送信的是絕對不會送錯位置的,那人在鎮里待過,認識你的。”
“知道是誰么?”趙弘林突然抬眸,敏銳地問道。
“現在還住在鎮里呢,西街的陳老三,就是那個木匠,我記得有一次,他還來咱們府上修過亭子的。薇姐姐說,她不放心讓自己府上的人幫她寄那些信,早晚會被她娘親發現的,所以幾年前離開清河鎮的時候,便暗地里去給了陳老三好處,要他為自己辦事……噯,哥哥你要去哪里?!”趙相宜說著說著突然驚詫道。
因為她的話尚未說完,趙弘林卻已經站起了身子往外跑去。
趙相宜也是站起了身子,輕輕地嘆了口氣,自語道:“事情究竟會變成什么樣子呢?”
出來的時候,見裴子君還待在鋪子附近,趙相宜不禁走過去問了句:“你今天這么閑?”
“我在等你。”裴子君直截了當,倒是讓趙相宜不好意思起來。
“有事?”她悶悶地憋出這么句話來。
裴子君點點頭:“有些話,我想當面跟你說,我……”
“小姐!小姐!”裴子君正想開口,卻聽阿朱的聲音莽莽撞撞地傳來。
趙相宜心思一亂,立馬打斷了裴子君,看向了不遠處趕來的阿朱:“出什么事了么?”
阿朱大喘著氣,裴子君則萬分怨念地看著阿朱。
“夫人讓奴婢來找小姐回府,有急事呢!”阿朱平穩了氣息后,方笑得一臉燦爛。相比之下,裴子君臉上的表情則要苦逼許多。
以后有機會的話,裴子君想,他一定要設法離阿朱遠一些,這個壞事又不知輕重的家伙,沒看見她家主子正跟自己站在一塊么?
“嗯?怎么了?”趙相宜不由緊張了起來。
“是好事嘞,小姐!”阿朱說著湊近了趙相宜的耳朵旁,小聲細語道,“夫人又挑中了幾個人家,這廂要小姐回府好好看看呢,陳小姐也在幫小姐挑選呢。”
不知為何,提及相親,趙相宜心頭就沒來由地一陣煩悶。
再看裴子君,她突然想起自己剛才打斷了他,便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是什么急事,你剛才不是有話跟我說么,接著說吧。”
裴子君萬般無語地看著趙相宜,又看看一臉好奇,睜著一雙烏溜溜雙眼的阿朱,頓時想撞墻的心都有。
“沒了。”裴子君溫柔地笑笑。
“哦。”趙相宜的心頭突然漫過一絲失落感,爾后勉強笑笑,“那我回府了,我娘和薇姐姐還等著我呢。”
等趙相宜和阿朱走遠了,阿朱這才吐著舌頭打趣道:“別說裴少爺這人還真溫柔有禮嘞。”
殊不知,裴子君想掐死阿朱的心都有啊。
這廂,趙弘林一路小跑來到了西街。
面前是一條幽深的巷子,他知道陳老三就住在里頭,那里頭有自己要的答案,可自己要不要進去呢?
之所以急急忙忙地跑來這里,其實并不是為了陳薇吧,他知道的,很清楚自己此番來這里是為了什么……
只為求證自己內心的一個猜想,而且他深深地希望,待會見到的事實,并非自己所想的那般。
如果真如自己所愿,那么今日他就打算去趙有根家向齊宛瑤提親。
從前的種種,他愿意既往不咎。
腳步像是受到了蠱惑那般,一步步朝巷子里頭走去,周身兩邊的平房一間間地掠過,最終停在了一處陳舊的小平房前。
他親手叩門,不多時,里頭就有了些微動靜。門吱呀一聲開了,那種聲音令趙弘林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
開門的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中齡男人,長相很是普通,穿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乍一眼見到耀眼的趙弘林,頓時面露驚訝的表情:“請問您找誰?”
“陳老三么?”趙弘林直直地盯著面前的這個中齡男人,語氣淡淡的。
陳老三更為心驚,不知眼前這個貴公子怎會知道自己的底細,怔然之際,癡呆地點了點頭:“我就是……請問,您找我有何事?”
“進去說話。”趙弘林放下這句話,便自行越過了陳老三進了那間平房。
里頭的光線很暗,空氣很是潮濕,隱隱還透著一股子難聞的味道。可趙弘林卻行走自如,連眉頭也未皺一下。
陳老三剛想尷尬地說一句,這里頭太臟亂,可乍一看到趙弘林那應對自如的態度,突然間對趙弘林升騰起一股深深的敬佩來。
“坐。”趙弘林率先坐下,爾后對局促不安的陳老三發令道,好似這里不是陳老三的住所,他才是這里的主人那般。
陳老三咽了咽口水,膽戰心驚地坐在了趙弘林的對面。他覺得,眼前這個俊逸的青年,雖看著斯文,可無形之中卻很能帶給別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陳老三有些窒息。
“我,我想問一下,您怎么會知道我叫什么……”陳老三搓著自己的一雙手,極其艱澀地主動開口問了句。
趙弘林抬眸看陳老三,陳老三立即嚇得低下了頭去,雙肩抖動得如同一只過街老鼠。
他的言行舉止,讓趙弘林眸間的希冀漸漸消散,答案已經很明顯地擺在眼前了,不是么?
如若不是曾經做了虧心事,他怎會表現得這般期期艾艾,畏首畏尾的。
“陳小姐讓你辦的事,你可都有辦好?”饒是已證實了心中猜想,可他還是想親耳聽陳老三承認。
陳老三聞言,猛地抬頭看趙弘林,身子抖動得更為厲害了,嘴唇微微顫動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要我提醒你么?”趙弘林的聲音在一點一點地變冷,“陳小姐在過去的幾年里,一直拜托你送的信,都去了哪里?”
“我,我都如實送去了……”陳老三咬緊了牙關,可那微微發抖的身子卻早已出賣了他。
“送去了?只怕收信的另有其人吧。”趙弘林說話的時候,緩緩地從荷包里取出了一錠十兩的銀元寶,放于桌前,“我今天來,只為知道事情的真相與詳細,不會為難與你。”
“你若識相,這些就是你的。”趙弘林說著,把那錠銀子推至陳老三跟前。
陳老三定定地看著那銀子,額頭早已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你沒的選擇,因為你撒謊,或以不告訴我的話,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說真話。不過屆時,你可就得不到這些好處了,并且會因為你之前的愚蠢而付出應有的代價。”趙弘林的聲音冷如冰窖。
陳老三看也不敢看趙弘林,只緊緊地埋著自己的頭,雙手死死地交纏在一起,盡量地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恐懼感。
“我,我說。”陳老三被逼無奈,最后點點頭,偷偷地瞄了趙弘林一眼。他絕對相信,面前這個看著比自己小許多的青年,有的是辦法讓自己后悔。
所以,他選擇和盤托出。
“五年前,陳小姐親自找到了我,當時我也很訝異,她這樣尊貴的人,怎會認識我……”陳老三開始一五一十地敘述著曾經的記憶,“后來才知道,是因為我曾去趙府修過亭子,她見過我,后來更是派人探聽了我的底細。”
“她給了我不少銀子,要我幫她辦一件事。”陳老三說到這兒,突然怯怯地看了趙弘林一眼,“她要我一個月后去京城一趟,幫她拿書信過來,送去趙府,親手交給趙府的大少爺。我想著,只是送信這么簡單,就能得這么多好處,便爽快地答應了……一個月后,我去了京城,陳小姐果然派她的貼身丫鬟給了我一封信,我拿著信離開了京城,臨了那個丫鬟還知會了我下回來京城的日子,從那時起,我每回去京城,都是那個丫鬟跟我碰面,并告訴我下次見面的日子,我總是默默地記在心里不敢忘。”
“然后你把信給了誰?”趙弘林的牙齒突然咬得生硬,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里一字一句地擠出來的。
陳老三嚇得身形微晃,臉色慘白:“我,我本來是要送去給趙大少爺的!”
“所以,最終你還是沒送到他手里。”趙弘林雙手隱在袖中,緩緩成拳。
“不是不是,我真的不是要故意那樣做的,那樣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陳老三連忙解釋,言語中還帶著幾分膽怯,“送第一封信過去的時候,趙大少爺人不在府上,我因答應了陳小姐一定會把信親手送到他手上,故而便坐在趙府門口等。”
“那時,來了個相貌不錯的小姑娘,好心問我所謂何事。我認識她,她就是趙捕頭的養女,而且我知道她跟趙大少爺的關系挺親近的,便把這事告訴了她,她聽后,要我把信給她,并承諾會幫我轉交的。”
趙弘林聽得青筋微跳,他不想來什么,偏偏來什么。
此時此刻,他有點恨自己為何生得這般敏感,陳老三所言的事實,便是自己一早猜測到的那個。
果然是齊宛瑤在這之中使了絆子。
“那之后的信呢?”趙弘林的嘴唇在微微發抖,是被氣的。
“就因為我把信給了她,這事讓我后悔了五年……”陳老三嘆了口氣,有點懊悔不迭道,“我沒成想,當我送第二封信的時候,還會碰見她……她邀我去了僻靜處,并警告我說,以后但凡是京城來的信,都必須交給她才可以,而且要我永遠都不再出現在趙大少爺的面前。”
“我原不依,她卻威脅我說,如若我不答應,她就把這事捅到趙大少爺跟陳小姐的面前去,稱是我辦事不周,把信給弄丟了,事后逃避責任。我想著,憑她與趙大少爺他們的關系,他們定會信她而憎惡我的……我也是個小人物,不想竟惹出這樣的事來,我當時也是怕呀,便答應了她的要求,想著橫豎兩邊都不知情,干脆一直裝下去算了。”
說到這,陳老三悔悟道:“可沒成想,這信一送,就連續送了五年……說實話,陳小姐待我不薄,五年來給了我不少的好處,可我礙于齊姑娘的壓迫,實在是不敢把這事抖出去啊。”
“拿好銀子,不要再讓我看見你。”趙弘林面色微沉,站起身子來往外走去。
等趙弘林離開了這里之后,陳老三方喃喃道:“其實他就是趙大少爺吧……幸而我說了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