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一片嘩然,大家齊齊地看著微笑著的裴子君轉而又都明白了。
趙相宜依舊沉浸在重逢的喜悅與激動中,她甚至忘記了要上前去問候一下裴子君,只呆愣地站在原地,緊抿著紅唇,眼里霧氣彌漫。
倒是在場的某一位賓客突然叫了一句;“呀,門外好氣派的排場。”
大家的注意力這才漸漸轉移至祠堂外頭。
隨即,祠堂內部又是一片嘩然。
大家開始私語著,不過臉上多半為愉悅的笑容。
趙家的人也往祠堂外觀望了一眼,但見外頭站著一條長長的列隊,為首的是幾個丫鬟婆子,穿戴喜慶,簇擁著一個抹艷妝的中年婦人,再看那些家丁小廝們守著的大紅賀禮,明眼人一瞧便知這是裴子君下聘提親來了。那么那個中年婦人,便是媒婆了。
原本寒風凜冽的天氣,卻因這大片的紅變得溫暖熱烈起來。
趙相宜緩過勁來之后,趙信良與任氏已走到了祠堂外觀望。
裴子君站在穿梭的人群之中,目光一直停留在趙相宜的身上,他緩步而來,邊走邊柔聲道;“相宜,我回來了。”
趙相宜點了點頭,眼淚又再次滑落,是高興的。
記憶又回到了從前的一個瞬間,那時她與裴子君分隔了三年之久,彼此還沒有這么深厚的感情基礎,甚至于,在印象中,裴子君仍舊是個活得比較辛苦但是性格執著倔強的孩子。三年后,他重新出現在自己的世界里,帶給了自己不小的震撼與訝異,那時,他也是這樣,慢慢朝自己走了過來,說了句—
相宜,我回來了。
是從那個時候起開始頻頻注意起裴子君來的吧?
以一個少女的身份。
時間好像在這一剎微微地停住了一會似的·趙相宜只覺得她的世界又萬物復蘇了也似。
“你真正長大了。”在趙相宜面前站定,裴子君低柔道,他的手上此時握著一根鳳凰銜珠金釵,說話的時候,順帶著就戴在了趙相宜新梳好的發髻上“真好看,都說金銀俗氣,此時這支釵戴在你頭上,卻說不出的耀眼奪目。”
“就在剛才,我都未曾奢望過你能回來。”趙相宜咬唇·澀澀一句。
“傻瓜,我答應過你的事,就一定會做到。”裴子君沖趙相宜眨眨眼,爾后指著外頭道“出去看看吧?”
祠堂外,此時已圍了不少的看客。
當大家知道,這是裴家束給趙相宜提親下聘了之后,不由嘖嘖稱嘆趙相宜真是個有福的,又笑說今個及笄,男方就有人尋來了,也真真是上心。
只是提親的聘禮罷了,卻排了好長的一條隊伍,眾人細細地打量著那些箱籠,心下各自都在猜測裴家的聘禮究竟都有些什么。
任氏辦事利索,心知大家堵在這道上看熱鬧并不是什么長久之計,看裴家這仗勢是來提親的那么重要的事總不能在路上說吧?
于是很快地便把一干人等請到了趙家村的老房子里。
也就是之前趙家大房做的那棟房子,如今是空出來了。二房這些年也掙了不少錢了便在隔壁另豎了一棟房子,方便時時幫大房料理故居,以免突然有要用到的時候。
大家就座后,趙相宜被碧紋攙著去了二樓等候。婚姻大事歷來是父母做主,女兒家最好不要在場參合的。
此時,她呆在二樓,耳朵卻豎得老高,恨不得將所有的對話都收容過來,碧紋見狀,便抿著嘴唇偷笑。
樓下,任氏笑盈盈地看著裴子君。
趙弘林輕推了裴子君一下;“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裴子君也笑,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原早就要來了,不過我想今個是相宜的生辰,又是及笄的大日子,那么挑今個來提親是再好不過的了。”
剩余的便由媒人安媽媽來說了,但見安媽媽挑著她那細細的眉毛捂著帕子笑道;“哎喲喲,趙老板,趙夫人!我做了這么多年的媒,還從沒見過如此郎才女貌的一對兒!瞧著你們家的閨女跟裴少爺兩個人站在一處,就跟天上的神仙眷侶似的,那叫一個絕配啊!”
眾人只當這是安媽媽對每一對新人家屬都會說的開場白,不過聽著也確實受用,大家便笑了笑。
安媽媽呷了一口茶,又開始說到兩個孩子的親事,以及相關禮節。
說到一半的時候,更是命裴府的家丁出來拿著禮單照念了一遍,爾后恭敬地交到了任氏的手里。
不管是任氏也好,還是其余人也罷,聽到禮單上的那些名目后,不由暗暗咋舌,裴家還真是不一般的大方。
什么好的,貴的,珍稀的物什,統統都搬過來了。
任氏和趙信良,趙弘林是見過世面的,倒好些,不過方氏和趙老爺子聽到這些后,眼睛都直了,很多都是他們沒聽過的名目,不過想想都知道何其珍貴。
一見到裴子君待趙相宜這般重視,他們心里也就稍安了些。
大家又照著一應禮俗談了一子,中途,任氏忍不住還是問出了聲;“子君,我只問你一句·你娘那邊的意思,也是如此么?”
聘禮貴不貴重,提親的排場隆重不隆重,這些任氏一概都不關心,她只在乎一點,那就是翁氏的看法。
假如翁氏此時已想清楚,真心接受了趙相宜這個準兒媳的話,那么比任何珍稀的聘禮都要來得金貴!
“我娘想通了,她原就喜歡相宜,現在那些叨擾她的因素也漸漸散去了,沒理由不接受的。”關鍵是,他還這么堅持··…·亻旦見裴子君又道,“本來她也是要來的,只是近日偶染風寒,身體抱恙,便不能來了。”
“她身子可好?沒什么大礙吧?”任氏一聽裴子君的回答,不由松了一大口氣,轉而又問起了翁氏的身體狀況來。
裴子君點點頭笑道;“無礙的·相信過幾日也就好了,只是怕在這樣大吉的日子里過了病氣過來,染晦氣,才堅持不來的。”
“得讓她多保重才是。”任氏點點頭,又道,“對了·等下人們回江寧縣的時候,你從我們家的藥鋪里拿些藥回去吧,相宜研制出來的那些藥方對風寒病癥甚是有效,拿回去讓你娘服下,相信要好得利索些。”
“謝趙嬸嬸關懷。”裴子君有禮道。
“很快就不能再叫嬸嬸,要改口啦!”趙信良突然開玩笑道,眾人皆是笑了起來,裴子君也跟著笑了笑。
就這樣,趙相宜與裴子君的婚事終于定了下來。
等合過了八字·再把相應的禮俗做全,便等著迎親了。
嫁娶的準日子,經后來兩家商量,定在了來年的春天,三月初八·是個極好的日子。
這廂,趙相宜懷著欣喜難忘的心情回到了趙府,這個夜晚她竟失眠了,腦海里凈是裴子君的臉容,以及不受控制地一直在幻想著日后她嫁給這個男人的一切景象。
全是甜美幸福的,甜得她的心都柔化了,化作了甜膩的蜜。
裴子君比起趙相宜,則要忙碌許多‘除了親事這方面外·他還要快速地接手染翠齋這邊的事情,然而·同時還身兼江寧縣那邊的家業,這段日子,他不可能一直住在清河鎮,只能江寧縣清河鎮兩地來回跑了。
由于兩人此時訂了親,便立刻成為了眾人看護的對象,要如從前那般見面,則是更加困難了。
從前的可以說成是兩小亢猜,都是玩伴。如今,趙相宜已是大姑娘了,裴家也是下了聘的,那么女方這邊反而要比之前表現得更為矜持些才對。
所以,從生辰那日之后,趙相宜便一直被任氏高壓訓導著。
從女紅到廚藝,再從六藝到女德方面,任氏幾乎是耐著性子一樣一樣地灌輸給趙相宜。
按理說,新娘子的嫁衣應該由她親手來繡制才好,可趙相宜在女紅方面真的沒有任何天賦,任氏也只能硬著頭皮教她些基本功,好讓她整個看上去不至于露餡,至于今后的生活,裴府家大業大,自是不用趙相宜親手做這些東西的,但趙相宜必須懂其中門道。
至于嫁衣這項活計,任氏只好交由齊宛瑤來做。
齊宛瑤的繡藝如今已可以跟任氏相媲美了,得盡任氏真傳,甚至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趨勢。
趙相宜每日都過得忙碌,可一閑下來就十分空虛,滿腦子全是裴子君。
離別得太久,她有很多話想跟裴子君說,可是自生辰那日起,兩人就一直沒有機會好好地相處。
最后,只得又用了老伎倆,書信來後。
趙相宜在信上問裴子君,何故這么久都不給自己來信了,還以為他是真的要放棄。
結果,裴子君的回答是,那是想給你個驚喜。
趙相宜捧著信紙笑得一臉甜蜜,這是自己未來的夫君啊,這是自己在這個時代的歸宿。
他人很好,長得也英俊,最關鍵的是,他愛自己,視自己為珍寶。他曾經也說過,這一輩子只要自己一個就好。
這是她來到這個時代后,從未奢望迂的事,頂多也就想象過,自己未來的夫君房里有妾室通房一類,那么自己只好發揮大腦智商,一一清理掉,并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夫君愛上自己,珍重自己。或以,干脆找個老實的莊稼漢嫁了也好,通過自己的才智,發家致富,一家人和美迂日子。
所以,當裴子君對自己下了那個承諾后,趙相宜便在心里堅定下來了,這輩子,她非裴子君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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