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藥農

第一零九章 杯具虎子

悠然藥農_正文聽潮閣

本來二丫也很想去捉捉害她看不進書的罪魁禍首,可為了秘密基地,她咬咬牙只好忍了,他們這一路走的是往東的路線,這附近山繞著山的,她比較熟的也就前陣子隨斧頭叔跟大柱老爹來過的大青山外沿。

走過綠油油的莊稼地,再看到那塊原本屬于他們家的,二丫的心情比上回要淡然許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不是換來了那塊半山坡的地,她也不會碰到那株老桑樹,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一系列活動,起碼,不會這么快就開展起藥園生意來。

提起那塊半山地,二丫不由又琢磨起來,那塊地無論地理位置還是土壤土質都是種藥的上上之選,可要說服老爹不種田種藥,介個難度似乎大了些。

這么一想,她也只好暫時擱淺這個念頭,全心專注到今天的蟬蛻事件上來。

進山的路似乎比上回更難走了些,那些原本只能沒了鞋面的草已經過了踝,踩下去厚厚的雖然舒服,可草里的小飛蟲一札一札地往外冒,叮得裸露在外的皮膚又癢又疼的,有些個還會隔著衣服往里扎,還沒行多少路,一隊童子軍都吃夠了這個叮咬的苦。

好在沒走多遠,就聽到鋪天蓋地的蟬鳴聲,大家的精神頓時一振,扛在肩頭的竿子往前一揮,就四下散開了去。

二丫見狀,趕緊把人又喊了回來:“先別急,咱們再分分小組。”說著,眼睛在大家當中掃了一圈,指著當中幾個人高馬大的當頭兒:“你們三個一組,柱子帶頭;你們這里就……你叫阿成對吧,那你就負責他們兩,還有你也帶一組,咱們這里剛好四個背簍,一組拿一個,一個半時辰后回這里見。”

被點到名的趕緊站出來,把分給自己組的人員叫到一塊兒,各自找了個方向扎進林子里。

一溜煙的功夫,原地站著的只有二丫虎子跟另外兩個男孩,年長的叫大樹,年幼的叫阿呆。看到大家都走了,那兩人也急了:“二丫,咱們往哪里走?”

“咱們不急。”二丫笑瞇瞇地應了一句,轉頭問虎子,“你帶小刀了嗎?”

虎子點點頭,學過木工的都有這個習慣,很快就從懷里摸出一把來。

二丫隨手把自己腰間配著的一柄交給略年長些的大樹:“你跟虎子去附近削四根大概一丈高的木竿子,那個一尺長的也來四根,這種一頭要削尖了,可以嗎?”

虎子一聽,二話沒說扭頭就走。

大樹雖然接過了刀,可還遲疑著不肯走:“可是,咱們是來捉金牛兒的呀。”他來之前可是跟伙伴們打了賭的,這回要輸了那真是面子里子全丟盡了。

“放心吧,誤不了事。”二丫笑著瞇了瞇眼,活脫脫一只小狐貍模樣,“磨刀不誤砍柴工。林子里可沒有路,那金牛兒也不會在地面上躺著等你去撿吧?”

“我這就去。”那人一聽,趕緊拿著小刀子跑了,整個人就像吃了無敵大力丸一般,動作比虎子還快。

有了長短竿子,四個人很快也進了林子。

一進林子,蟬鳴聲更加響亮了,即使兩個人挨得很近,也得大聲對著耳朵說話才能聽得著。盛夏正是萬物生長的黃金時間,一路上雜草叢生,有些都差不多半人來高,四個人小心地拿著長竿子當拐杖在地上東瞧瞧西拍拍的,生怕藏著蛇或者踩空了腳。

有時候實在不好淌過去,虎子跟大樹在前頭一邊探路一邊拿著小刀左右抓著野草割過去,大家這才感覺到兩把刀四根竿子的用處,大樹更是一路走一路笑,得意洋洋的好像已經贏了伙伴們似的。

約莫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四個人總算是找到一處大樹環抱中的小小空地。大樹這回學乖了,直接扭頭看二丫,等著她分配工作。

二丫雖然從來沒有真正地去采過蟬蛻,但理論性的細節記得卻很清楚,當下給他們詳細地講解起來:“蟬蛻其實就是蟬,哦,金牛兒最后一回脫下的皮,因為金牛兒蛻皮的時候都會用爪子上的刺固著樹皮枝葉,而且都會找那些有樹蔭遮掩的地方藏起來脫,咱們找的時候可以側重這一邊。”

看到三個人聽得認真,二丫笑了笑,又道,“它雖然分了不少品種,像土蟬衣、金蟬衣、勞蟬衣、唐蟬衣還有小蟬衣,不過咱們這里有的應該只是土蟬衣跟金蟬衣,土蟬衣長得比較粗,大多是棕褐色的,額頭寬,而金蟬衣跟它正好相反,長得細長,額頭窄,是金黃色的。不過咱們不要按著顏色來看,這樹上要沾了泥顏色都染得差不多了,我們數倒刺,金蟬衣有刺,土蟬衣沒有刺。”

把兩種蟬蛻的區別說了一遍,二丫稍微停頓了一下,突然眨了眼睛狡黠一笑:“你們要多留心金蟬衣,這個比土蟬衣值錢,到時候咱們排名次的時候,這點區別可能就是大關鍵了。當然,也別老惦著金蟬衣,到時候數不夠了可別怨我沒提醒啊。”

跟著二丫就是好哇大樹跟阿呆都忍不住露出豬哥兒的表情,趕緊比了個你放心的手勢,信心滿滿地各自挑了個方向扒拉起來。

當然被她一提,大家的注意力大多擱在了樹皮枝葉上,那個金蟬衣有刺,應該在樹上粘著的場面大,上頭沒找著再低下來瞧瞧下面,找著了就直接換個位置。兩只蟬總不至于挑了同一個位子脫皮吧。

不得不說,二丫這一組有了作弊取巧的方法,效率要比別的組快好多,尤其是那些急著趕著沖進林子的,這會兒還在那苦不堪言呢。

看到三個人都熱火朝天地采集起來,二丫把籃子擱到地上,拿著竿子戳戳打打的,也往大小的樹邊上走。

雖然理論上說得很詳盡,可找起來還真是費勁。

有時候看到枝干上有個橢圓形的物什,瞅著就是一蟬蛻,拿網蟬的竿子費了半天力氣,可就是弄不下來,再仔細一觀察,原來是樹上長了一木疙瘩;有時候用的力氣又大了點,啪啦一下碎的都不成樣子了。

最倒霉的一次,她找準了蟬蛻,又拿網對準了,使的力氣也好,蟬蛻也順利地掉了下來,可好歹不歹地偏偏掉到她額頭前,還偏偏有根足刺勾住了前面的頭發,嚇得她趕緊揮手把東西拍掉了。

大樹幾個男生還要強悍,有時候為了個蟬蛻,唰唰地爬上樹拿手去抓,那個呆滯的酥軟的物什,他還高高興興地揣兜里,攢滿了一袋子才擱到背簍里。

大家都這么賣力,虎子最為跟二丫走得親近的,當然也卯足了勁,說什么不能給二丫丟人不是?

四個人當中,大樹拼勁足,虎子膽子大,阿呆跟二丫在邊上拾掇拾掇,一個為了回家那頓好吃的,一個權當頭一遭過來領個路體驗一把,心態放得很平,不過成績也不算太差。

二丫忙乎了一會兒,就回到原地上歇息,看到幾個小袋子下去,已經裝了大半背簍,臉上更是笑得燦爛。正笑著,突然看到虎子跟大樹往一灌木叢里扎,趕緊高聲喊道:“虎子,大樹,你們倆悠著點,安全第一啊”

虎子稍頓了一下,看大樹還在那努力,又聽到灌木叢那頭叫得比哪兒都歡的蟬鳴,跟較勁似的,也快速地又扎了進去。

見兩人沒一個聽自己勸的,二丫無奈地搖搖頭,灌木扎人,但一般蛇也不會躲里面,想想也應該出不了什么岔子,便索性由著他們去了。

這么想著,二丫找個塊石頭坐了下來,心里已經開始估算今天可能會有的成果。

突然,灌木叢那頭“啊”了一聲,接下來又是嘶嘶嘩嘩的嘈雜,二丫趕緊扭過頭去,當看清了事情后,眼睛不由一緊,緊接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虎子,出什么事了?”

虎子抱著左腳,跳腳出了灌木叢,就在地上打著滾兒直呼疼。

隔著一片灌木,二丫一時也跳不過去,只好沖也走出灌木的大樹喊道:“大樹,你快看看他怎么了?”

大樹趕緊過去扶住他的滾勢,看到他的左腳,臉色唰地下來了:“百腳”

只見一條又粗又長的紅褐色的蜈蚣緊緊趴在他的左腳踝上方,密密麻麻的腳都死死粘在上面,這一會兒的功夫,皮膚已經變得腫得跟饅頭似的,火紅的一片。

虎子一手抱著頭,一手使勁往下面傷口處伸,還好大樹即使反應過來,趕緊把他的手拍掉,要不然又碰到那條惡毒的兇蜈蚣,指不定在他手上又來這么一下。

一聽是蜈蚣,二丫也變得嚴肅了起來,腦中飛快地想著關于蜈蚣叮咬的處理辦法,嘴里大聲地喊道:“快幫他把蜈蚣丟掉”

蜈蚣的大顎一刺入人體皮膚就會釋放毒素,但也有一個過程,要是任由它咬著,中毒太深處理起來就會很麻煩。所以遇到這種情況,第一要做的就是擺脫蜈蚣。

只不過蜈蚣一般都躲在陰暗潮濕的角落,很少會出動,更是很少咬人,除非是當它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時。

能在灌木叢里碰到蜈蚣,還是一條紅褐色的老蜈蚣,不得不說這很是難得,再踩到它的尾足讓它感受威脅,更是概率渺茫的,可虎子偏偏兩樣都占了個全,這才釀造了一個巧合之最的大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