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一人往矣

第七十四章 三一門人間行走

第七十四章三一門人間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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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變局!

這是當年左若童在王一將三門護道法送回三一門的時候,左若童從王一字里行間察覺到端倪,結合王一自身的經歷,這才讓師弟似沖去龍虎山一趟,讓天師張靜清專門卜算才得到的卦象批語。

而且以天師張靜清的修為,也只得到這四字批語,至于其他的信息毫無所獲。

以張靜清這位天師這般高深的修為,卜得四字批語就差點元氣大傷,還沒其他信息可以獲取,左若童自然也就明白王一要在這俗世洪流翻滾摸爬的因果有多大,才有了那次有驚無險的京城一行。

現在王一舊事重提,也讓左若童重新審視面前的王一。

他現在有點好奇王一想要對自己說什么了,難不成他想把三一門也綁在他的戰車上?

“嗯,我記得,當年山下夜話我便知你想當入世人,不當出世仙,既然入世,這世俗因果便是千絲萬縷,再加上你當年那封書信,我深感不妙,便讓似沖去了一趟龍虎山,請天師為你當下卜算一道,僅僅只是四字批語,無任何其他卦象顯示,就讓一代天師幾乎元氣大傷,那四字批語我到現在都記得,為千年變局。”

說著,左若童也打量著王一的眼神和表情。

顯然,當自己說出四字批語那一刻,左若童明顯能看到王一先是一愣,這一愣有吃驚,但無意外,似乎對于天師張靜清以幾近元氣大傷為代價才卜算出來的四字批語有所預料。

在得到答案之后,王一也朝著左若童重重磕一響頭。

“既是千年變局,那這變局之中自然有大機緣,大機遇,當然也有大危險,左門長,三重之后雖無路可走,但未必我們就走不出來一條新的路,這場千年變局,或許就能為我們找到一條三重之后的路。”

“伱怎知三一門能在這場千年變局中為三重之后尋路?”

“我不知,但我知這場千年變局所囊括者不是一家一姓,也不是神州大地,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整個天下,三一門也好,龍虎山也罷,沒有人能置身事外。”

“這就是你所堅持入世的原因所在嗎?”

“沒錯,茲事體大,我所能言者,只有這些。”

“以千年變局為契機,為我三一門的逆生三重尋路嗎,難道我三一門歷代前人,這么多年為三重尋路,到頭來都抵不過一場千年變局所帶來的可能?可笑,可悲啊。”

“左門長,此番我去海外游歷,在途中得一忘年之交,我的修行也是因他而大成,也是經他之手,才有今日得證三重之境。”

“道侶?”

“雖相處時間不長,但確實是道侶,而他有一句話,讓我記憶尤深。”

“什么話?”

“自有后來人!三一門歷代前人在得證三重之后尋路無果非做無用功,或許你我皆不知,但三一門歷代前人必將未來三重之后的種子于過去埋下,等著左門長您,等著我,等著山洞外多少三一門弟子于未來讓其生根發芽,為三重之后鋪路。

若今日左門長您這般輕易舍生,豈不負了三一門歷代前人之重托?三一門歷代前人得證三重之后不敢也不能歸三一,無非就是不想讓三一門三重之夢破碎,但更多的,是他們需要讓三一門在這個夢里堅持下去,直到夢成真的一日,而夢要成真,豈可少得了左門長您,少得了我,少得了外面諸多三一弟子的努力?左門長,此時此刻,正是修行時啊!!!”

聲音在山洞里回蕩,這是王一現在唯一想到的辦法,那就是先穩住左若童。

通過剛才自己以逆生真炁在左若童體內游走,王一已經知道左若童現在的境界,他的二重境界如王一之前想的那兩條證得三重境的路子那樣,過于根深蒂固的基礎,讓左若童在二重這個境界或許達到了三一門歷代前人都可能沒達到的地步。

太厚實了,厚實到當左若童將王一傳回三一門的三門護道手段融會貫通,在期間通過不斷撕裂自己身上的逆生,觀察逆生修復后那種愈發接近先天一炁的渾然,才有了當下這道心破碎,想要散功而亡的情況。

因為左門長絕望了,他這一身厚實如大海的逆生真炁想要徹底通過反復撕裂,修復,與自己血肉融為一體,所需要的時間基本上就是以年為單位。

可他已經通過身軀的部分轉化明白,即便他達成三重之境,終究也只是一場夢。

王一現在必須給左門長一個活下去的念頭,這個念頭不能過于假大空,必須是那種左門長能看的見,堅持住的。

他為今之計,只能寄托于這場千年變局,至于歷代三一門前人是否有為三重之后尋路,他也只能往這方面想。

只要給他二十年時間,他必然能給三一門一個交代,給左門長一個交代。

王一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將地面磕碎。

而左若童也是看著眼前的王一沉默了良久。

到最后,王一也沒想著以這個千年變局為條件,讓自己把三一門綁上王一的戰車,只是想讓自己莫要這般悲觀,堅持自己長此以往的求道之心便好。

“巧舌如簧。”

“是不是巧舌如簧,還請左門長以此殘軀多活這一二十年替我見證便知分曉,我只求左門長莫要如此,三重之后可通天這個夢到底是真是假,猶未可知,為何要這般早下定義呢。”

“你說的不錯,也許真是我自己過于早下定義了。”

看著此刻還在自己面前長跪不起,保持磕頭姿勢的王一,左若童也是一聲嘆息,由自己體內散出去的逆生真炁開始回流己身,伴隨著這陣陣逆生真炁的回流,真身早已疲憊不堪,如百歲老人的左若童就要再次變成那個世人眼中的大盈仙人。

但這次,王一出手阻止了他。

體內的逆生真炁轉化成磁場真炁,阻止了左若童這般做法。

他可是知道老人家現在的身體狀況,若是以真面目示人,雖然依舊是到處漏水的破船,但好歹還能撐個一二十年。

可要是再以逆生姿態行走,十年內,必亡!

“左門長,這一關,不是您一人的關,是三一門眾多弟子都要過的關,既然目前三重之后無路,也該讓門人知曉。至于過不過得去,總得看他們自己吧,左門長,莫要小覷了這些由您一手帶大的弟子啊。”

感受著此刻王一這春風化雨的手段,左若童在訝然之際,也露出了笑容。

“當年的異人小子王一,如今也成了一代宗師了啊,既如此,還不過來扶我這老骨頭一把。”

“誒。”

見左若童情緒終于穩定,破碎的道心目前雖未重塑,但至少不像自己進入山洞時那般暮氣沉沉。

這便夠了,王一心中也是松了口氣,慶幸自己回國的第一時間不是回京城,而是來三一門走一遭。

不然就老人家剛才的心理狀態,估計要不了多久,自己可能就會在京城聽到三一門傳來老人家沖關三重不成,于后山坐化的噩耗。

連忙上前攙扶起恢復本相的左若童,接近古稀之年的年紀,在修行人這個群體里,還處在壯年的范疇。

可當王一攙扶著左若童才明白,此刻恢復本相的左若童,雖依舊修為深厚,可這瓤子也好,里子也好,與那一般老人無疑,無非就是多了幾分神異的手段。

念及于此,隨著自己一陣玄功運轉。

自己也進入了三重狀態,替左若童接過那些逆生真炁,盡可能在不刺激左若童體內根基暗傷的情況下,滋養,調理著左若童這長年累月開啟逆生,心力交瘁的殘軀。

而左若童也打量著王一的三重姿態。

亦如當初那般,除了周身白炁裊裊之外,與常人無異,分毫看不出有逆生三重狀態下的特征。

隨著王一攙扶著左若童朝著山洞外走去,原本由左若童那厚實真炁隔絕后山山洞內外的炁墻,也在這一刻隨風而散。

一直在山洞外等待消息,以澄真,陸瑾,李慕玄為首的一眾弟子和似沖這位同門師弟,也終于看到了多日不見的左若童。

只是當他們看著王一攙扶著身形佝僂,如風中殘燭,百歲老人模樣的左若童走出來時,哪怕是心中早有預料的似沖,也在這一刻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忍不住就要跪倒在地。

倒是一直對自己師弟知根知底的左若童一個抬手,一股真炁便托住了似沖。

“師弟,咱們多日不見,怎么為兄剛一出關,就要對我行這般大禮?”

“師,師兄,我···”

似沖正欲解釋,倒是左若童擺開王一的攙扶,背著手看著此刻第一次見到自己這般蒼老模樣的眾多門人弟子。

正如王一所說的那樣,他們一個個都是自己一手帶大,親自教導的弟子。

雖彼此之間天賦上有高低之分,但每一個在自己的教育下,都是個頂個的良家子。

都可以稱得上是良善之人。

他們在見到自己這般模樣時,有驚訝,有擔憂,有悲傷,唯獨沒有對三重之后無路,通天之路為假的絕望。

或許在這些弟子心中,眼里,自己這個如師如父的安危比那看不見摸不著的通天之路要重要得多。

“看來老天待我不薄,我左若童今生之路雖見終點,但這一路上卻并非一無所獲啊···”

這突然猶如心生死志的言語,也讓此刻擔憂左若童心理和生理的一眾弟子急忙跪下。

“師父!”

“好了,澄真,瑾兒,慕玄,你們都是門中的師兄,都是大人了,怎地這般兒女姿態。我無礙,只是為師突然明白,我這一生追尋的,不僅僅是三重可通天這般輕巧簡單,若不是王一,差點便被一葉障目了,都起來吧,回去,都好生休息,明日,為師有事要跟所有門人說,似沖。”

“師兄,我在呢。”

“交給你了。”

“理當如此。”

“閉關多日,我累了,且先去休息了,王一,陪我走走。”

“可以,左門長,不若讓我帶你去外面散散心?”

“好啊,我看看你小子能把我帶去哪。”

一問一答間,王一攙扶著左若童,一眾三一門弟子也自覺分成兩撥,為王一和左若童開路。

看著王一那三重之境的身姿,還有在他攙扶下,步履有些蹣跚的師兄,似沖也是抹了抹眼睛,這才重新收拾心情,招呼著一眾弟子散去。

這場差點讓三一門分崩離析的閉關之事,也隨著恢復本相的左若童出山,王一登三一門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之后的一整個白天,三一門內都沒見到王一與左若童的身影。

他們當然見不到王一和左若童的身影,因為此時的王一正以自己在證得逆生三重之境所開發出來的騰云駕霧之手段,帶著左若童于空中遨游閩地。

也算是為左若童展示自己的成果,讓他知道,即便是現在暫時無路的逆生三重之境,基于聚散由心,模仿先天一炁的渾然所開發出來的種種手段,也足以稱得上一句陸地神仙。

這騰云駕霧之術,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也復雜。

就是在三重之境后,將自己那與四肢百骸,血肉都融為一體的真炁分化出一部分,用來托舉他人伴隨自己在天地之間遨游。

能托舉多少人,遨游到哪里,全看施術者本身的真炁量有多厚。

也就是王一和左若童,換個其他證得三重之境的三一門人來,能自己保持在聚散由心不會因為真炁見底化作天地之炁便是萬幸了。

而在王一這騰云駕霧的手段之下,他帶著左若童來到了他對閩地唯一一個有印象的地方,是一個交織在紅白兩區,名不見經傳的村莊。

村莊不大,但也不小。

也不發達,就連煤油燈在這里都是奢侈品,而這座村子唯一的經濟來源,便是一座造紙廠,造紙廠的老板忠厚,善良,沒有什么眼高于頂的氣場。

對于廠里的工人也頗為照顧,有他照拂著,這座村子雖處于亂世,兩區交戰之處,卻勉強能存活。

對于在閩地生活多年的左若童而言,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唯一能讓左若童稱得上稀奇的,便是在這名不見經傳的村子里,唯一一盞電燈并沒有出現在這位造紙廠老板的廠里,家里,而是在村子里唯一的一所學堂里。

照耀著那些窮苦人民的孩子,他們的求學路,而教他們讀書寫字的先生則是一位張姓女先生。

女子為先生,放在這幾乎與現代文明掛不上鉤的村子里當得上是一件怪事。

但這村子里,沒有人覺得奇怪,而且對于這位女先生也是尊敬十足。

而王一也是巧施手段,隱匿了自己與左若童的身形,帶著在這座村子里游走。

聽著村民們聊著這幾年發生的事。

在這個過程中,左若童也發現自己與這座村子的村民有著幾分相像之處。

三重之后目前無路,這是包括自己在內歷代三一門前人都已知曉的事實。

對于這座村子而言,作為神州大地的大多數,他們可能終其一生,都將是如今這般模樣,未來一眼便望到頭,作為牛馬,甚至不如牛馬,歷朝歷代,皆是如此。

可在這座村子里,在那所唯一一位女先生教導的學堂里,那些本該生來便知自己牛馬,甚至不如牛馬的孩子,卻煥發出別樣的生機。

甚至不止這些娃娃,還有這些娃娃的父母。

他們白天忙著農活或者其他的活計,而到了晚上,夫妻二人有空閑的,都會抽出一人來到這座學堂,請教著這位女先生,學習著那些在老爺們眼中,不該是他們這些牛馬該學的知識。

似乎他們都在相信,相信著未來的有一日,他們不再是牛馬。

可左若童卻無法理解,他們的相信源自何處。

只是他注意到身旁王一的表情,那是猶如朝圣者的表情,卻又不像。

而他也發現,王一似乎也跟這些村民一般,都相信著那個未來終將到來。

在這一刻,纏繞在左若童身上的枷鎖似乎開始松動了。

連歷朝歷代都習慣自己為牛馬,甚至不如牛馬的常人此刻都能堅信未來有變,自己只是知曉三重無路的真相便這般道心破碎,未免可笑,可悲,可嘆了些。

“王一。”

“晚輩在。”

“這村子,有名字嗎。”

“古田。”

“那位之前在這里教書的楊先生,你認識吧。”

“認識,我是他的學生。”

“這樣啊,那回去吧。”

“左門長,不再看看?”

“心結已解,再看無益,若有機會,我倒是希望與那位楊先生見一見,能教出你這樣的學生,擔得上奇人。”

“左門長,比起奇人這些稱謂,先生他更喜歡我們這些后來人稱呼他為先生,他也喜歡當一名先生。”

說罷,王一也不再言語,再次施展騰云駕霧之術,托舉著左若童悄摸離去,只是在離去之前,王一也在那位女先生的書桌上,留下了一根小黃魚。

是夜,三一門的山頭,王一帶著酒水,飯菜去了自己那位死鬼師父,全性門人,鬼手,王耀祖的衣冠冢。

對著這位讓自己在這亂世中得以茍活,并有了一門賴以為生的手段,王一也是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這才席地而坐。

對著老王頭的墓碑,自斟自酌,自說自話。

“死鬼師父誒,原諒徒弟我這一趟遠行便是七年后才來看您,實在是一堆事要做,沒那么好脫身。不過您老人家也別太擔心我,你徒弟我啊,現在修為有成,擔得上一句人間絕頂,沒那么容易出事,就是您老人家一直想的開宗立派嘛,我也不是不能做。

只是這世道啊,不是那么好開宗立派,總不能剛教會好幾個徒弟,就帶著他們去送死吧?所以您老人家還得再等等,開宗立派之事不急于這一時半會,你徒弟我沒那么容易死,說不定下次我再來找您的時候,我身后就跟著一堆徒子徒孫拜您這位祖師爺呢。

好了,這酒也喝了,飯菜也在您這放著了,您老人家就好好歇著,要是在下面見到了我送下去的苑叔啊,您也別跟他客氣,往死里招呼他,走啦。”

拍了拍鬼手王的墓碑,王一這才瀟灑離去。

而過了片刻,一副老態的左若童這才拄著拐杖走到了鬼手王墳前,看著插在墳前的香燭,想到當年對王耀祖這位全性門人的小懲大誡,饒他三次不死的過往。

最后,都化作一聲嘆息。

“王耀祖,你端的是好運氣啊···”

次日,三一門大殿之外的廣場上,以陸瑾為首的一眾三一門弟子皆聚于此,而似沖也將與自己和左若童同輩,卻因為在沖關逆生二重失敗,已成廢人的師兄弟,弟子也召集到了一起。

恢復本相的左若童也坐在太師椅上,拄著拐杖,看著眼前的門人弟子,一眾同門師弟。

最后也化作颯然一笑。

“似沖,都到齊了嗎?”

“回掌門師兄,門人全都召集齊了。”

“齊了好,齊了我也不用把話說第二遍,諸位看到我左若童這般模樣,我想諸位心中已有答案,是的,我閉關多日,終于得知,這三重之境可證,可證得三重便能通天之事為假。”

此言一出,一眾三一門人雖已知曉,卻還是有部分門人無法接受這番真相打擊,哽咽出聲。

但世事有時候便是如此奇妙,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故事的走向都會有所變化。

雖有部分三一門人哽咽出聲,無法接受這般真相,但也有部分門人看向此時站在左若童旁邊的王一。

見到部分三一門人的目光朝自己看來,王一也不避諱,體內玄功運轉,周身白炁裊裊,身形化作白炁散去,又在眾人目光中,于半空中混著白衣重新聚攏,落地。

“左門長所言不假,我王一于海外得大機緣,證得三重之境,在證得三重之境的那一刻,我便知三重之境與三重返一這個理念之間,還有一段很長很長的距離要走。”

王一的話語,也讓如喪考妣的似沖望了過來。

因為王一這番話語并沒有徹底否定了三一門逆生三重返先天的理念,而是留下了余地。

“似沖師叔,我并不是在安慰諸位,我王一修行歲月不過二十載,難道僅憑我得證三重之境,確認了三重之后目前無路可走,就得否定三重返先天這理念有誤?一條通天路,不僅要靠證,還得親自走一趟,才知道這條路前方是否有頭。

如今我只能證實三重之后暫且無路,可未來是否有路,三重返先天是否為假,我又去哪證明呢。”

“可你已經證得三重了啊,師兄,你三重之后無路可走不就反而坐實了三重返現天這個理念為假嗎?”

陸瑾看著此刻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的王一,也是疑惑開口。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陸瑾,你說有沒有可能從一開始是我們都過于想當然,覺得三重是個具體量詞,卻忽視了也許證得三重僅僅只是通天之路的起點呢?當然,這是我一家之言,至少對于我,我還有大把時光去慢慢探索三重之后的路。

所以今日左門長將諸位召集于此,便是想由各位自己定奪,對于這目前無路的三重之境,還要不要繼續走下去。”

得到了王一的回答,陸瑾等一眾門人弟子也看向坐于太師椅上的恩師。

左若童也并沒有在王一的話語上挑刺,接過王一的話茬。

“就像王一所說那般,這是他的一家之言。對于為師來說,我左若童今生之路已然接近終點,縱使想要證實三重之后是否有路,三重返先天這個理念真偽,也是有心無力。為人師者,我不能以我自身經歷去告訴你們三一門傳承無數歲月的玄門與理念有誤,三重返先天這個理念到底是手段,還是通天之道,從來不取決于我,而是取決于你們。

只是我左若童已無法再逆生三重的修行上再給你們指點迷津了,也不知能為你們留下什么,只能將我目前所得和盤托出,今日過后,我便已這般樣貌示人了,也會繼續嘗試著鉆研,去探索三重之后的道路該如何延伸,這逆生三重可通天的美夢是否成真,是否與我同行,與三一門同行,諸位,自便吧。

若是選擇留下,那我左若童作為門長,便有一事要交代給留下的諸位。”

一樁接一樁的重磅消息如重錘砸在一眾三一門人心頭,他們雖已在左若童這多月的閉關中察覺到了端倪,也做好了心理建設,可真當左若童親口說出真相之際,想要一時半會接受這個真相,確實難為了他們。

而在這時,本身就對左若童這位師兄無比尊敬的似沖在聽到左若童還有以門長身份要交代門人的事,也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上前。

“掌門師兄,您請說,三一門人莫敢不從!”

看著自家師弟這般急切,左若童也帶著笑容,抬手便指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王一。

“若是選擇留下,那今日之后,王一為我三一門世間行走,三一門人見王一如見我,他之令,便是掌門令。”

站在左若童與一眾三一門人交匯處的王一,也隨著左若童這一指,成了目光的眾矢之的。

這一刻,輪到王一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