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色

第9章 有點同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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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給能的。

季岫白走到外面去,跨過一個高檻,轉身望向屋內。

許禾檸身后的祭臺上,香火縈繞,那些年輕的同輩們也不情愿,但都被家里人按住了。

季博韋率先拉著自己的太太起身,“理應一拜,她不光救了我的命,還救了爸媽的命啊。”

管家站到季岫白身側,見他眉頭皺攏,想要給他遞煙。

“不用了。”

季岫白盯著屋內,許禾檸坐在那,全身透著委屈又不屈的勁。

季錦辛剛才的話很難聽,許禾檸是有血有肉的人,即便做好心理準備,但那些話語仍然像細絲一般勒緊她的心臟,隨著他們每一個鄙視不屑的眼神,一點點收緊。

輪到季錦辛時,她不甘地起身,“你剛說我們給你磕了頭,就算還完恩情了,你什么都不要能從這出去了吧?”

門開著,庭院內的風挾裹著沁人心脾的涼鉆進來。

許禾檸點了頭,“是。”

“行。”

季錦辛端著一杯茶水矮下身,跪到蒲團上,將杯子遞到許禾檸面前。

許禾檸剛要伸手接,就聽到季錦辛壓低聲音道:“岫白娶你,是因為爸答應了要把香港歸季家所有的珠寶行全部交給他……”

那是老爺子手里,最后一點值錢的東西。

她期待著許禾檸臉上透出蒼白色。

但這又關許禾檸什么事呢。

老爺子要不給季岫白好處,他能娶她?

許禾檸手摸到杯沿,卻沒有拿在手里,而是用手背擋了下。

季錦辛已經松手,那杯子被拍到她胸口處,里面的茶水全部潑在她身上。

許禾檸眼底擦出一秒的亮色,“你也想要那些珠寶行吧?完了,我有點同情你。”

這輩子都沒戲了。

“啊——”

季錦辛被燙得尖叫。

許禾檸變臉很快,立馬起身,用手去拍她被燙得通紅的胸口,“小姑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沒接穩……”

“你是故意的,你要燙死我!”

季錦辛連滾帶爬地起來,在下面坐著的兒女趕緊過去,“媽,你沒事吧?”

“你算什么東西,你也敢——”

后半句話還沒說出來,季岫白就進去了,“吵什么。”

許禾檸漲紅了臉,那抹紅一直蔓延到耳根,“老公,我真不是故意的。”

“嗯,”男人表情很淡地應聲,“確實不是有意的,要不然怎么沒燙別人?”

季錦辛不敢再多說什么,畢竟家里的那點生意還要靠著季岫白照拂,季岫白讓許禾檸坐了回去,傭人將地上收拾好,謝恩禮繼續。

一屋子的人,除了季岫白,別人的茶她都喝到了。

季錦辛迫不及待提起方才的事,“你現在可以走了吧?”

“只要爺爺同意我走,我二話不說就離開這。”

季岫白往椅子上一坐,長腿伸開,高挺的鼻梁流瀉下一種不怒自威感,“你們當婚姻是鬧著玩的?還是小姑覺得,你能做我的主了?”

男人最后的幾個字音落得很重,砸在地上仍然有聲。

季元柏走過來扯住她的手臂,“走,去看看爸。”

管家領了一眾人等出去,許禾檸還沒喘上一口氣,就聽到季岫白的聲音攀著她的尾椎骨和筆直的后背,正在慢慢往上爬。

“你是故意的。”

許禾檸轉過身來,季岫白很難不將目光定格在她那盈盈一握的腰上。

有幾個女人的身材能長成這樣?一掌可控的腰,又一掌握不住的豐滿……

頭頂壓過道陰影,許禾檸的手搭在他端坐著的椅子扶手上,她衣著緊身,彎腰時胸側的盤扣被撐滿,扣子隨時有崩開的可能性。

即便她湊到了他面前,季岫白依舊是紋絲不動,許禾檸將抬起的手掌放到他幽暗如深潭般的眼睛上。

“那小九爺能不能睜只眼閉只眼?”

她袖口輕蹭在男人的臉龐處,出門前蘇曉往她手腕上噴了香水,淡淡的雨后窗臺的味道,清新冷冽。

季岫白稍稍揚了下巴,薄唇掃過她腕間的靜脈,鼻息噴灼在那一塊白嫩嫩的地兒,令人心癢難耐。

“小叔說你不是當年的那個人,他說的倒是篤定。”

這種話,只夠在許禾檸心里掀起淡淡的漣漪,她是被嚇大的,下意識的本能就是讓自己逢兇化吉。

“香港那些珠寶行很值錢吧?值錢到能讓一個人狼心狗肺。”

怪不得在眾目睽睽下潑了小姑一身,原來是被這話給刺激到了。

季岫白輕握住許禾檸的手腕,真細,捏上去柔若無骨,他指腹輕捻她腕間的香氣,那一處嫩白被他摩挲得發了紅。

“你很介意我是為什么娶你的?”

鬼才介意,只要一年以后錢給到位就行,許禾檸沒那么矯情。

不過季岫白既然這么問了,許禾檸大概也猜到了什么是標準答案。

她輕斂眼角,眼尾處帶出點點委屈,“有點,心里有點疼,像是被人用針扎過一樣。”

許禾檸已經過了季家所有人這一關,臉上不再是死氣沉沉的。

骨子里的明媚在往外流溢。

季岫白閱人無數,這種一眼假的演技實在太差。“那我給你揉揉?”

揉哪?

揉她的心,揉她的胸?

許禾檸忙將手掙開,他鼻翼前的香氣流散開,男人眼底漾過些捉摸不透的失落。

吃中飯的時候,那些人一個沒見著。

蘇曉湊過去跟許禾檸八卦了兩句。

季錦辛跑去跟老爺子告狀,說了許禾檸不少壞話,沒想到因此氣得他差點吐血,直接讓人將她打出門外。

“老爺還吩咐了,說未來一個月都不準他們來小淮園。”

可想而知,老爺子有多看中這個恩人了。

季岫白在外有自己的住處,這兩日讓人重新添置了些東西后,便帶著許禾檸搬過去。

許禾檸倚靠向車窗,燈光被割裂成一道道,透過茶色的玻璃跳躍在她臉上。

她昨晚又夢到周倩了。

夢里面的周倩一直在哭,哭得凄慘無比。

許禾檸知道,她只要跟那人合葬在一起,她就永遠別想得到安息。

她要想辦法把周倩救出來。

但許禾檸忌憚著陳深,她只能找人去做這件事,那就意味著需要一大筆錢。

許禾檸想到這,目光不由看向旁邊。

她看到了一尊閃閃發光的財神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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