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錐不會是馮家的人還沒走遠,要他們小命吧?
許禾檸趕忙解開安全帶,可就這么沖下去,絕對是被砍死的命。
她著急慌忙看向陳深,“怎……怎么辦?”
“怕啊?”陳深眼睛盯著外面,半張臉被擋出陰影,嘴唇上被咬破血的地方已經結痂,平添了幾許邪魅和張揚。
“廢話。”誰不想好好活著,許禾檸這輩子最怕的就是死。
“把眼睛捂起來,車門鎖好別出來。”
許禾檸望著過來的那群男人,一看就是經驗老道,先是扎穿了前后的車胎,再開始瘋狂砸玻璃。
不過特殊材質的玻璃根本砸不開,許禾檸滿面緊張,看著他們束手無策的樣子,心里又落定了不少。
“還好他們進不來,我們可以坐在這等救兵。”
她情急之下還知道要報警,許禾檸手指顫抖地在屏幕上點。
陳深說了句沒用的,“等人趕到,我們都涼透了。”
“為什么?”
陳深臉再度望向前方,許禾檸跟著他的視線望去,有人從對面的車上拎下來一桶看著像是汽油的東西。
完了,她懸著的心又死了。
“活路都是殺出來的,而不是靠等。”
陳深說著手放到旁邊的車門上,“等我下去后,記得把門鎖起來。”
“你瘋了!”許禾檸下意識拉住他的手臂,“你一個人,他們一伙人,你會死的。”
“檸檸……”
陳深摸了下許禾檸的手背,“臨死才知道你這么關心我,是不是晚了點?”
“梁琮,你給梁琮打電話,他肯定沒走遠!”
汽油被全部澆到引擎蓋上,陳深知道等火點起來就來不及了,他拉下許禾檸的手,另一開車門后,長腿猛踹下門就出去了。
許禾檸手里落了空,只來得及喊他的名字。
“陳深!”
車門砰的摔回來,她第一時間是反鎖。
她知道陳深要出事了,她也活不了,這個時候她對他來說就是拖累,許禾檸在車內翻找,想找到哪怕是一件防身的東西,但里面什么都沒有。
外頭已經打開了,陳深身手好,擰斷別人手腕時對方的慘叫聲響徹四周,風聲夾雜了雪花的窸窣聲,大燈找出來的身影孤獨至極,像是一匹被逼上懸崖只能搏出活路的蒼狼。
他搶了別人手里的刀子,在另一人拿出打火機即將點火之際,一刀擲過去扎中那人肩膀。
許禾檸在車內看得心驚膽戰,他們似乎看出陳深在意車里的女人,“快,把車子燒了!”
陳深就近擊退一人,纏斗越兇,他下手就越重,幾乎全是下了死手,膝擊直擊對方面門,血花四濺。
他快步走到副駕旁邊,敲了下車窗。
許禾檸忙將門打開,陳深握住她的手腕,“快走。”
就怕他們后面還有人,耗下去的結果是陷入死地。
兩旁都是深不見底的林子,許禾檸下坡時卻被人拽住了手臂,對方手里的刀子捅過去,不管能扎到哪,只要見了血她肯定跑不動。
意料當中的疼痛感沒有襲來,陳深將她拉過去護住了。
許禾檸都沒來得及回頭,就被陳深緊緊握住手往下跳。
林子邊上有溝,他們狼狽地摔下去,被石子和樹枝弄得渾身是傷。
“檸檸?”陳深抱住她,手還護在她臉上,“有沒有傷著?”
“沒有。”許禾檸顧不得這些,立馬爬起身。
他們只能往林子深處躲,靜謐無聲、鮮有人踏入的這個地方,腳下的泥土都是潮濕發軟的。樹枝抽打在臉上,散落下來的雪全部灌入許禾檸的領子,后面的人追得很緊,陳深猛然停了腳步。
“你先跑……”
“好。”
陳深聽著這毫不猶豫的兩字,真是,恨得牙尖癢癢,“你就這么不關心老子死活?”
“我跑前面去等你,我是累贅。”
陳深還以為她會不舍,會害怕,還會一把抱住他哭喊著不要,但許禾檸只是撂下了一句:“我沿直線跑,還有,你別死了。”
陳深呼吸聲加重,太黑了,許禾檸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手放到腰間輕按著,“這還差不多,像句人話。”
他話未說完,許禾檸的腳步聲已經跑了出去。
她如果一直順著這條路跑,跑到盡頭,只要能跑到外面,就能找得到房屋和人。
許禾檸揚起的發掛住了開叉出來的枝條,強烈的疼痛感將她拉扯回去。
她拽著一縷發絲,直接將它給扯斷。
但她轉身后腳步就沒再動了。
陳深,她說好的要等他,萬一找不到她,他會不會滿林子瞎找?
許禾檸應該走的,他如果死在這里,最好。
以后不會有人拿著身份的秘密要挾她,更加不會有人讓她在季岫白的面前撒下一次次謊言。
兩股力量在反復撕扯她,直到不遠處有了腳步聲,等人走近后,透過林子里的微光,她看到對方穿了件白色的毛衣。
“陳深。”
陳深過去握緊她的手,“快走。”
對方來了不少人,他不可能全部解決掉,許禾檸握著的手掌感覺到一片粘稠,不知是別人的血,還是……
她跑得精疲力盡,腦子里木然,一腳踩空往下掉時,握著她的手攥緊幾分,“小心!”
兩人往下跌,陳深抱緊許禾檸,他手臂伸開盡可能去抓向墻壁,哪怕是一株能借力的草或者是樹枝都行。
他摸到了類似繩子的東西,陳深來不及多想只能抓緊,但身子還在下落,他將許禾檸護在里側。
兩人跌落在地,陳深沒忍住悶哼出聲。
許禾檸爬得倒是快,一下就坐了起來,渾身上下沒有大礙。
“你怎么了?”
陳深摸了個打火機給她,許禾檸擦亮火一看,他身上白色毛衣的下擺被血浸濕,而他們滾落的這個坑中央插著幾根削尖的竹子,只要再偏過去半米,小命都得丟在這。
許禾檸嚇得死死地靠著墻,這是別人抓野豬用的,她以前見過。
如果剛才陳深沒有將她拉過去,她就被串在這了。
許禾檸回過神,這才伸手去將陳深的衣擺往上掀。
她看到了一個明顯的刀口,還在往外冒血。
“剛才被捅的?你不是身手很好的嗎?”
陳深仰躺著,這會只有喘息的勁。
“諷刺我?”
陳深手掌按上去,但鮮血還是冒出了指縫,他胸膛劇烈起伏著,強忍了巨大的疼痛。
“老子幫你擋刀子,這么感動人的事,你連滴眼淚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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